自从那天以后,冉阿让就再也没去找过珂赛特了。
“只要她幸福就可以了。自己去只会添加她的苦恼。”冉阿让这么想。
珂赛特觉得奇怪,为什么爸爸好久都没来探望她呢?但是马洛斯却骗她说: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可别打扰他。”
珂赛特就将这事给忘了。
现在,她世上惟一需要的人,是马洛斯。
几天来,冉阿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躺在床上。什么事也不想做,什么东西也不想吃。
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虚弱过。
“也许我就快要死了。”他想。于是他强打起精神,穿好了衣服。
他又打开了小箱子,取出了珂赛特的衣服。
他把衣服摆在床上。
他又取出了米里哀主教送给他的烛台,虽然是大白天,却还点上了蜡烛。
忙完了这一切,他居然累倒在椅子上。
他太虚弱了!
就这么一直坐着,等到了天黑。
过了好久,他又重新撑了起来,拿来纸笔,开始写起来。
珂赛特:
我祝福你。我要向你解释。你丈夫示意我离去,是有道理的——虽然有点误会。他是个杰出的人,等我死后,你要好好爱他。
马洛斯先生:
你也要永远爱我心爱的孩子。我给你们的六十万法郎,是我在海滨特勒伊时挣的。当时我代名马德兰,还当了市长……写到这里的时候,笔突然断了。他再次从心底发出一声悲号。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在临死前,我也不能见到她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啊!上帝!哪怕就见一分钟,我也会安心地死去。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恰巧这时,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