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达尔军部要塞日夜都在不停地忙绿着,形形色色的人种从这里穿梭而过,却从来都没有人愿意为他驻足停留片刻,去欣赏她独特的美丽,或去赞赏她存在的无可争辩的价值。
那长长的深灰色的城墙看起来就像一座山峰,威武而雄壮,菱角分明又不失野性。
在那外城的墙面上,那密集分布的各种残缺的炮口,昭示着这里残酷的生存模式,冷酷的弱肉强食之下,人们就像捉急的小鸡一样,忙乱地四处寻觅食粮,还要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地防备,被那些突然而至的雄鹰抓获,变成他们的口中之餐。
那个镶嵌在城墙深处的厚重铁门,就像一个不容抗拒的巨人,守卫着这一方小天地,人类世界的第一道脆弱防线。铁门上那到处密集的抓挖挠砍,粗细不均的深浅划痕,坑坑洼洼的伤疤,又被随便缝补过的痕迹,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纵然如此,他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么的牢不可破,不可撼动,让人望而退却,毫无办法。
在内城墙壁上,人们在享受这座城墙所带给他们的诸多好处的同时,却又像对待垃圾一样,随便抠挖他的墙角,在他的脸上随意图画,肆意鞭笞打骂,以此来寄托自己对这个世界所持有的不满与怨恨,绞尽脑针,也要把自己所能想出来的一切污言秽语施加在他庞大的身体表面,用那些不堪入目的黄色画面麻醉着自已堕落的灵魂。他们自恃,无论他们怎么打骂凌辱城墙,都不会得到他半点反应,或是给他们自身造成丁点报复性伤害,他们这些胆小鬼,也就只能将自己的怨气撒在这些沉默者身上。因为他们本身就是懦夫,无能者!没办法将自己的报复施加于世界或某一个人的身上,只能用沉默者的隐忍来消遣自己的怨恨。
卡达尔军部缓冲要塞是连接布鲁斯托尔城和海什米基城的最重要交通城防,他于塔拉科奇和姆苏里要塞一样,分属于三大世界城共同管辖。塔拉科奇是连接海什米基城与拉斯维克城的重要交通要塞,而姆苏里是连接拉斯维克城和布鲁斯托尔城的交通要塞。
卡达尔位于三大世界城的东北方向,于拉斯维克相对,布鲁斯托尔和塔拉科奇相对,位于东南方向,姆苏里和海什米基相对,位于南方。这三大世界城将整个喀什利尔分割成一个极具实力的繁华中心,于世界政府所在地卡卡如斯形成紧密联系。
一开始,当外星物种入侵地球的时候,所有的人类,为了守卫他们共同的家园,拯救行将就木的世界与水火之中,抢救那些在外星物种的欺凌之下,苟且偷生地活着的人类,而集结起来,成立了上千数万个地下组织,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伟大目标——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无休无止地征伐,掠夺,残酷冷血地屠杀着对方,在他们的强力助推下,人类反而是越来越少。
都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所以这些不屈,愚蠢,自私,贪婪的人类,很快就在同类的屠刀洗刷下,被淘汰,被填埋,被腐朽,要么被更强者吞并,成为了他们向上爬的垫脚石,苟且偷生与一时。
就这样,在一层层残酷的筛选中,直到最后就剩下四个顽固的团伙得以幸存,他们疲乏于常年征战,然后分别建立了四座城池来巩固自身,布鲁斯托尔,海什米基,拉斯维克,以及三大世界城的共同敌人克拉布尔。
克拉布尔,这是一个愤世嫉俗,厌烦人类的脆弱,妄图以改变自身而走向全宇宙的中二病聚集地,这个组织的目的之单纯,行为之粗暴,头脑之简单,让那些顽固不化,贪恋人类繁华,依稀能永远享受世间极乐的老古董们很是忌惮,所以他们就联合组成了一个新的组织,只属于他们之间友好往来的共同组织,卡卡如斯,其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共同对付克拉布尔。但是,虽然卡卡如斯成立了,但这并没有使三大世界城至此安息。
他们虽然明着成了合谋,共同对敌,但是暗地里,却还是念念不忘勾心斗角。比如,你偷我一只鸡我杀你一只鸭,你砸我一个蛋我还你烂白菜,这种卑鄙无赖而又不使娱乐的行径在民间进行的是如火如荼。以此看来,这个组织是十分的不稳固的,所以他们对砍了克拉布尔那么久都没能将他完全抹消,这个也就不足为怪了。
这些贪婪的人类,他们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地位,荣誉,财富,权利,至此,他们本该知足的,但人类的天性怎么可能让他们就此止步。
他们那种因为愿望无法达成而念念不忘报复的小心思,竟到了无法自拔的相思成疾,为自己就差那三个蠢货的一亩三分地,就能凑成一桌麻将的地盘而无法忍受地斤斤计较。这些可怕的不满情绪,在边界上以骚扰对方为载体,施加给了各城区里的居民。
那些道貌岸然的统治者,他们贪婪,他们狂妄,他们残忍,他们冷血嗜血,他们做梦都想吞并对方,成为这个世界最强!他们的执着极尽顽固,抛开全面战争不谈,在局部战争中这种感情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常年在边界上做些无伤大雅的卑鄙之举,目的就是不让任何一方好过,他们的小肚鸡肠,简直小到令人发指!他们的自得其乐,沾沾自喜,觉得反正闲来无事,给他们各自的治安官添点堵,找点事做,权当饭后娱乐!这种苟且偷安没出息得过且过的思想正一点一点地腐蚀着居住在这里的人类的灵魂,拉着他们坠入虚空,靡靡终日。
跑偏了!我们回回头吧。
此时,史歌的炮艇正缓缓地往军道上降落,强大的压力扰乱了周围空间里的气流,地上的石子被风吹动,腾空而起,灰尘瞬间弥漫满天,一时整个军道上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然,地面瞬间就变得干干净净。
白瓷一行人要在这里换程民用航线返回布鲁斯托尔,在三大世界城中有明文规定,是不允许有大批军队在某一个城内大量集结的,所以史歌的军团也就只能呆在军部要塞待命了。
一行人刚一走出炮艇,从机械的重口味中被释放出来,顿感全身都是一阵神清气爽,大自然的软萌味道就是如此舒适美好。
“哇咔咔!好壮观的地方!这里的城墙可真高!”
白瓷第一个激动的从炮舰里跑出来,一路跑一路惊叹,极目远眺,不停地向四周围张望,喜不自胜。
“有你们白域城的城墙高吗?”史诗吟从白瓷右边赶上他,笑盈盈地望着他问道。
“那有,”白瓷说。“我觉得,我们白域城的城墙也就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二那么高。绝对不超过!”
“白域城好像还安装的有防护罩吧?是不是?”艾萨克走在白瓷左边好奇地问。
“恩,那个防护罩就像一个锅盖一样,把整个城镇都给罩住了。”
“那生活在哪里可真是无聊死了。”艾萨克瘪了瘪嘴说。
“是挺无聊的。”白瓷也说。
艾萨克眼珠子咕噜一转,接着对白瓷说:“我怀疑,你是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呀?我听说白域城的门禁可是非常森严的,他们能允许你私自出城?也不带些人保护你?”
“呃,呵呵!你说的对,我就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千万不要外传我的存在,不然,我会被抓回去的。”白瓷笑眯眯地望着艾萨克说。
“就知道你这人不按常理出牌。你也真够胆大的。”艾萨克斜着眼瞅着白瓷。
“呵呵。”白瓷笑了笑作为回答。
这时,前方忽然匆匆忙忙地走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吃的肥的流油的男人,矮个子,双下巴,体态匀称。他身后跟着三个像是铁耙一样的瘦高个子,一个个都笑的一脸谄媚,唯唯诺诺的。
别看他们举止猥琐,其实在这些人并不高尚的心里,却有着一个异常崇高的职业道德感存在着呢。他们对待每一个路过这里的内陆高官都遵循着比对待亲爹亲妈还殷勤的待遇孝顺着,他们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们殷勤周到的服务能够打动哪位爹妈,能把他们调离出这个六亲不认,冷血无情,惶惶不可终日的土地,回到那本属于他们自己的温柔乡里。
虽然每一次他们都会失望的发现,他们殷勤周到的服务简直就像他妈/的风吹麦浪一样徒劳无功,眼看着风把他们的爹妈吹的舒服得一个个都弯了腰,但不一会儿他们竟再次直起来了,就像一个刚刚享受完服务的无耻之徒一样,一点小费都不给,无情地提起裤子拍拍屁股走人,毫不留恋。
但如今,他们已经千摧百练得犹如大力金刚般的内心深处,还是坚信着一个似乎有点傻气的想法,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有一天他们一定能飞向家乡的床!他们坚信着,毫不怀疑这一天的到来。
这也许是因为莽荒世界里的草都长到了这些人的脑袋里,让他们这些人从食肉性兼食草的动物完全变成了一根只会翘首以盼的木头。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年来此问津的高官厚爵并不太多,若是这次抓不住机会就要再等上个把数月了,所以,每一次机会对他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他们自然都会珍惜。
那个胖子早就接到线报,知道世界政府联邦共和军少将,将会在此短暂落脚。他就马不停蹄地风风火火地从他那坚不可摧的安乐窝里向这边赶了来,一路走来是累的气喘吁吁。眼看前方人已到了近前,他就更加卖力了,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着史歌的身影,他那已经练就得异常纯熟的火眼金睛,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史歌,然后立即一脸喜出望外,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在史歌前面二米开外鞠了一躬,哈着腰。
“史少将,”他客气地说。“这一路走来,可安好呀?累了吧?我是这里的城防主,哈库拉·马塔基斯,是特意来此迎接你们的。你发来的信息我都已经全部认真地一丝不拉地查阅过了,你所有的要求我也都已经按指示办妥,你看,你还有没有其他需要的,我现在就亲自去准备。”
这胖子倒是机灵,说话间眼珠子滴溜直转,还会擦眼观色,望着史歌平淡至极的脸。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心里顿时不免有些失落,看来,这次飞向家乡的床的希望又要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