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幸福女神从我身边走过,居然有五位朋友打赏,我躲在没人的地方,嘿嘿好顿乐。鞠躬感谢“妖芝蓝”、“花枝月色两同梦”、“健烨”、“小宴阑珊”、“蜚语流炎”五位朋友!
————————————————————————
闲对西窗思几许,春风不解愁绪。拈诗把句谁人知,人生一盏酒,但饮无需辞。
千字难把心寄予,离笺一纸戚戚。恰是独自不风流,春来花已放,独倚小楼夕。
陈幽伫立房中,一挥而就成这首《临江仙》,再摸摸自己的脖颈处,仿佛郎野的手依旧在抚,痒痒的暖暖的,凄然一声叹,许久无心情写诗作词,每日只顾逃命,褪去胭脂着男装,过的是颠沛流离。三年前父亲被赵构戕害,而今赵构又来利用自己,若非母亲年迈,不堪亲人一再别离,自己就想直接找到赵构,学荆轲刺秦,为父报仇,为己雪恨,逃到最后,间接害死无数人,所以,她不想再逃,而是有了自己的打算,死,何惧哉。
她眼望满纸秀雅行书,完全秉承父亲衣钵,字字句句,他可懂否?
这个他,是郎野。
忽就想起那一树杏花,不知夜色中何种神姿,心里闷,推门而出,也无提灯,看窗外朦光暧暧,知道客栈在周边都有照明设置,一来基于防贼匪考虑,再者此时更浅,有客人依旧在泗河边,饮酒品茗,或沿河闲步。
陈幽出了房门,下楼来到客栈外面,晚风悠然,好不舒爽,正想寻那树杏花而去,发现杏树旁之河边端坐一人,却是郎野,陈幽的心一颤,就想抽身而回,却又立住,想想也罢,自己谋划的那件事何其危险,此一别即是永诀,除了父母,郎野是对自己最关心之人,即使他真的想加害李少麟,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他是金国的将军,所谓各为其主,对他一番告别,也是理当。
提步朝郎野走去,才走几步,距离远远,心就突突狂跳,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万般机密之事,无缘由的紧张莫名。
忽然,一个嫣红罗裙的女子从郎野旁边的树下闪出,手里握着几枝花,跑至郎野身边紧挨着坐下,娇声问:“郎,好看吗?”
郎野只是斜眼溜了一下,冷漠道:“第一,叫我全名。第二,好好的花为何折了,供大家欣赏不好吗,自私。”
这女子是柔福公主,被郎野劈头一顿训斥,她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倏然变色,心里早已怒,却又忍住,自己这一路也许还需要此人从旁协助,随即换了笑脸,娇嗔道:“折了怎样,花若美人,众人欣赏怎可,独你一人占有不好吗。”
她这话外之音郎野明白,此女子远非他当初认识的感觉,心里惴惴不安,想问些事情,怕问的太突兀,引她怀疑,一切需自然而然才好,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有没有读过书,欣赏和占有是两个概念,美人也可大家欣赏,唯她自己芳心暗许才好。”最后这句“唯她自己芳心暗许才好”,他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犹若自言自语。
柔福公主被好顿抢白,本打算讨好人家,却碰了一鼻子灰,气的丢了花,默然不语。
郎野呵呵一笑,打个巴掌再给人家个甜枣吃,道:“逗你玩呢。”
柔福公主并不想与郎野有何摩擦,望他嫣然一笑。
郎野装着猛然想起似的,问:“对了,西夏那个大和尚来时,我看你从床上一跃而下,非常利落,你是不是会功夫?”
柔福公主一愣,继而叹气道:“我贵为公主,自小锦衣玉食,侍候的宫女太监岂止百人,弱不禁风,只因掳往金国,金人残暴野蛮,驱逐我等如豕狗,习惯了奔跑,又在浣衣院做苦工,日子一久,身子如村妇,不曾再有往日柔柔之态。”
郎野猜不透她所言是真是假,惟作明白之状,微微点头。
柔福公主起身,不知是不是怕郎野再问其他,告辞回去客栈。
陈幽见柔福公主过来,急忙逃回自己房间,对柔福公主,她知道是郎野一行,看她对郎野的行为举止,非常熟识亲昵,心里一沉,拿起那首《临江仙》,撕得一分为二。
郎野依旧枯坐,抬眼望一树杏花,灯光下幽幽暗暗,如美人半遮半掩,更动人心,眼前全是陈幽身裹杏花落瓣的美态,情不自禁而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准备回房睡觉。
此时魏庆和江松追偷听之人出来,刚好与郎野撞上,魏庆一把抓住郎野,喝问:“刚刚上房的是不是你?”
郎野啪的打掉魏庆的手,怒道:“我想上天,没有梯子。”
说完转身就走,没心情搭理这些人。
魏庆不依,过来拦住,“此时客栈外面就你一人,不是你是谁?”
郎野更火,“我在客栈外面怎么,就因为大爷我心情不好,在外面吹吹风,就成了上房揭瓦的小贼,是不是这泗河沿岸所有的客栈闹贼,都得推到我头上,不可理喻。”
魏庆抓住他,“走,去见大人。”
郎野骂道:“奶奶的,我看你们都是小人。”本就心情糟透,不单单是因为陈幽,被西夏三者盯着,像被押送的犯人,又怕完颜兽在后边追杀,更加惶惶,如今又给魏庆冤枉,心道,是不是因为我太厚道,是以谁都来欺负,此后爷就改改脾气,削削你们的锐气,他拱起膝盖,猛然撞向魏庆的裆部,魏庆没料到他会使阴招,往后一撅屁股,躲过,挥手来打。
郎野往旁边一窜,刚好到了树下,他抓住树干,把自己吊起,见魏庆过来,使劲晃动吊悬的身子,抬腿扫去。
魏庆心道,这小子何时会了功夫?之前我还真是小瞧他了,啪的一按剑鞘,剑鞘射出,直奔郎野。
“何必出手伤人。”一声喊,颜宗悍跃来,抓住剑鞘。
因颜宗悍之前救过陈幽,魏庆也不好对他动怒,手指郎野道:“你做过什么自己明了,早晚让你显形。”说完,气呼呼的进了客栈。
郎野松开手,从树上落下,没心情和他吵架,嘀咕道:“我又不是千年老妖,显什么形。”
朝颜宗悍拱手,“颜兄还未睡吗?”
颜宗悍道:“刚刚喝了一些解酒茶,此时精神许多,出来透透气。”
郎野兴致又起,他本无睡意,拉着颜宗悍道:“走走,去里面拿些酒菜,花前夜下,你我促膝而谈,酒味更浓。”
颜宗悍听他要接着吃酒,便道,“刚刚自顾去歇息,怠慢了贤弟,你可在此稍等,我去找小二拿了酒菜就来。”
郎野也不推迟,看这颜宗悍像是个有钱的主儿,他去拿酒菜刚好他付款,心里窃笑,自己就在岸边坐了等。
稍许,正想回头去望,颜宗悍有无出来,背后立着一个瘦高的身影,吓了他一跳,此人虽然蒙面,又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到来,他已然认出是瘦竹竿风舞,此时再见风舞,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知道是完颜兽派来,完颜兽手眼通天,定然知道自己对柔福公主使了招捉放曹,这风舞,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还没等郎野开口编撰谎言,瘦高个就一把抓来,喝问:“人呢?为何不送去?”
郎野知道他问的是柔福公主,就地躺下,单腿劈上,踹去,道:“以后送回。”
瘦高个急忙闪身躲开,再问:“为何费二遍事?”
郎野道:“我喜欢脱了裤子,再摆个优雅的姿势放屁,这叫费三遍事,你管不着。”
这时就听有人大喊:“何人,胆敢偷袭!”
是阿怒、柳寒塘、沈石溪赶来,郎野的命必须完好,这对他们是任务,三人大战瘦高个。但见那瘦高个只是徒手而搏,躲躲闪闪,并无伤人之意,西夏三者以为自己占据上风,步步紧逼。
郎野爬起,在一边观战,心里迅速琢磨,只怕以后完颜兽都难放过自己,风舞的功夫何其厉害,他若下杀手,自己小命不保,必须想个万全的策略。
看风舞沉默寡言,平素总是一脸冰霜,凭吊他祖宗八辈似的,如此性情之人,定是经历过重大磨难,或是心机太重,不管怎样,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容易动情,越是这样不容易动情的人,他一旦被感动,就会非常认真,且不会出尔反尔,所以,要用感情攻略。
“就这样办。”郎野打定主意,凑近酣战的四人,看阿怒把磨天刀抡的呼呼作响,完全是拼命的架势,瘦高个步步后退,就想抽身逃走,这时柳寒塘从旁一剑刺去,郎野心里道,“机会来了!”呼的扑了过去,挡在瘦高个身前,迎着柳寒塘那一剑,就听扑哧一声,郎野身子晃了几晃,腹部一阵剧痛,心里骂:“奶奶的!不是说高手出招都能收放自如吗?”
他完全没有料到柳寒塘这样的高手,会不能及时收招,刺中自己。
柳寒塘其实已经及时收招,若非如此,只怕剑能穿透他的身体。
瘦高个就是风舞,他此时大吃一惊,柳寒塘这剑,他躲来不费吹灰之力,没料想郎野为救自己,画蛇添足的以身挡剑,无论怎样,他动机良好,心里骤然一暖,无比感动,想去救助郎野,又怕对那西夏三者泄露身份,此次他是奉完颜兽之命,假意前来刺杀郎野,既然郎野把柔福公主放走,他们也得装着愤怒,做个样子而已,看西夏三者拼命保护郎野,想他们也是高手,疗伤都是小菜一碟,听柳寒塘那剑刺来之声,郎野亦无性命之忧,一咬牙,放弃郎野不管,几纵而逃。
柳寒塘误伤郎野,也是大惊,急忙过去把他抱住,郎野手捂腹部,感觉黏糊糊,抬手一看,满手皆是血,心里叹了声:“死啦死啦地!”双目紧闭,脑袋一歪,倒在柳寒塘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