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偏为爷狂
3579300000011

第11章 011 又逃了(小修,不必点)

“你是何人?”果承震缓缓抽出棒身,自怀中抽出一方绢帕擦了擦棒身污物,随手将绢帕扔了,又不动声色拉好衫袍,方冷冷开口。

他早已察觉树上有人,而且此人气息浊重,时重时轻,不似身怀武功之人,方才他箭在弦上,一时也懒得败兴理会,想着云收雨住之后再处置也不迟。

没想到还是被她扫了兴。

此时清侧妃已惊呼着自地上捡起撕裂的衣衫,勉强遮住身体,骇然躲在果承震身后。她哪里想到在自家花园里居然有人如此大胆,藏于树上,将她方才羞态全看了去。

虽然树杈不算太高,但惊吓过度之下呈大字型摔下来,也着实摔得不轻。

心奴好半晌才抽动着四肢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站在医生为患者负责的角度,她先是偏了偏头,扭了扭腰,又甩了甩脚踝手腕,确定四肢健全不残不缺不错位,只是重摔之下皮肤表层发麻发痛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果承震阴鸷地盯着眼前之人。

头发在脑后心扎成一束,不髻不绾,上下两截式粗布青衣,无领无扣,脚上光脚着一双粗制麻鞋,无布无袜。十四五岁年纪,体型高瘦,不知是肿胀还是天生的,一边脸高一边脸低,以致一边眼小,一边眼大,倒是一身皮肤颇为白净,在夜色中莹然发光。

这是个女人。

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果承震和清侧妃同时在心里作出这样的判断。

心奴见二人均怪地异打量着自己,极是害怕被果承震认出自己就是上次摆了他一道的那个女奴,但转念一想,一来当初自己一直蒙着脸,二来如果他认出了自己,怕不早就一剑刺过来了。

做贼心虚地微微侧了侧身,顺着他们的眼光往自己身上一看,马尾,被改良成21世纪T恤衫式样的粗布套头衫,心下恍然,这身打扮在他们眼中看来,可不怪异?简直是诡异。

她颇不自在地捋了捋发尾,抓了抓领口,忽然想起什么来,忙扑通一声双膝跪下,以额击地叩了三下:“贱奴给将军请安!给清侧妃请安!”

“你到底是谁?为何鬼鬼祟祟藏于树上?”果承震见她行的是府内下人的礼,耐着性子又沉声问了一句,语气森然。

心奴抬起头朝果承震抱歉地一笑,做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无论哪个男人做到中途被人打断,脾气都不会太好。何况这人本就不是善茬。

“回将军,贱奴名唤心奴,是在浣清院里做事的下人。贱奴在这里……”她用手绞了绞衣角,迟疑半刻:“因夏夜炎炎,蚊虫扰人。贱奴一时睡不着,就出来坐在树上乘乘凉!惊扰了主子们,请主子们恕罪!

“你说你是浣清院的奴隶?”清侧妃听她自称是自己院里的下人,忙在果承震身后走了出来,仔细打量她一番,嗤道:“胡说!本侧妃根本没有见过你。”

倘若真是自家院里的人,如此没规没矩,别说她脸上挂不住,还不知将军会如何看待她平日的为人教养呢。

“回清侧妃的话,贱奴方才在树上被只不知名的虫儿在脸上咬了一口,此时必是脸肿得很,以致主子都不认识奴才了。”心奴抚了抚又麻又痛肿得老高的左脸,又道:“气大伤身,还请将军和主子息怒,不要为贱奴伤了身体。

贱奴从小就有夜盲症,一到晚上就见不着东西,耳朵也早被人牙子打得不太好使了,贱奴就是贪个风凉,所以才攀坐在高树上。刚才贱奴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还请主子们大人大量饶了贱奴一条小命。贱奴从今往后必定好好服伺报答主子们的恩德。”

说罢在地上重重叩了几下,支愣着耳朵听上方两人的动静。

“哼,你这贱奴,既然是又瞎又聋,还谈什么报答?”果承震嫌恶不耐地看着地上趴伏的女人,她是否真瞎真聋或者是否真是无意中躲在树上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喜欢被人偷听和窥视。

“莫说本侧妃不识得你,就算你真是浣清院的人,如今你做下这没规没矩的事,将军和本侧妃也不能饶你。”清侧妃赶紧将自己撇干净。

心奴听得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胡诌想蒙混过关定是不可能的了。再偷偷抬眼一瞧,果承震盯着自己的眼光跟看着一具死尸没什么两样,显是已动了杀气。

也许下一秒,他的无影脚就踢将了过来。

丽奴口飙血箭的惨相在脑海浮现出来,心奴脊背上立时嗖嗖地冒出了一背冷汗,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它,猛地抬头一声高呼:“清侧妃主子,奴有重要的话说!”

当下急急膝行至清侧妃身前,拽着她的衣角,睁着一对大小眼,尽量用可怜巴巴又确有其事的语气说:“主子,贱奴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主子!事关重大,主子不听将会后悔终生啊!”

清侧妃一把扯开被揪住的衣角,退开一步,嫌恶不屑地斜睨着她道:“你这贱奴能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灯笼里的烛火被风灌得一阵摇曳。

果承震负手站在一旁,冷冷俯视着地上的女人。忽然间鼻间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秽臭。

那秽臭似曾熟悉……心中一动,不由朝地上女人仔细看去。

明灭的灯火中,小丫头脸上不正常地肿胀着,眼睛一大一小显得滑稽非常,但相对正常的那只眼睛眼尾稍稍上挑,含着几许不自知的风情和妖娆,如雏鹿一般乌黑、水润、灵动,映出一分惊慌,二分害怕,却有着七分的大胆和狡黠。

除了那个小刁奴,他想象不出还会有谁能拥有这样的一对眼睛。

突然的,他的心情莫名地不再阴郁了。

甚而,嘴角还不自觉地勾出一丝笑意来。

他身子微微后撤,抱起双臂。

这一次,且看这个刁奴又使什么法子脱身!

果承震一动,心奴心里就是一紧,生怕他这一动之间哪件器官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还好,自己身上暂时不疼不痒,他只是退开了一步。

飞眼一望间,正好遇到三板斧先生的目光似笑非笑扫过来,心里不知怎么就咯噔漏跳了一拍,好像做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一样。

他突然换成了一幅看好戏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明显他身上的压迫感没那么强烈了。心奴不禁也稍稍松了口气。

“回主子,贱奴要说的这个事情真的非常重要。贱奴不敢拿自己项上人头开玩笑,更不敢吃了熊心豹胆的戏弄主子们。只不过……”她朝清侧妃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虽然今天晚上眼睛不太好使,但她相信清侧妃看懂了她的意思。

“有话快说,难道还不能让将军听见吗?”清侧妃看了一眼自家将军,心下疑惑更盛。

“这个……这个却是有关妇人之事,恐污了大将军的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