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常说“患难见真情”,这句话,四师兄虚志可当得。
与事发处已有一段距离了,周边有山有水,风景如画,可五人却低着头,个个缄默寡言,显而易见都在揣测着虚志与白须老者之间的胜负。
哨兵首先扛不住沉寂,闷闷道:“七爷啊,你看四爷和那仙鹤能不能赢?”
乔小七锁紧了眉头,顿了顿,道:“四师兄和那个老人应该都是金仙境界,但是丹朱的深浅我却不知,能不能对付得了两个地仙内丹期很难说。”
言罢,乔小七的心头堵得更厉害,若四师兄和丹朱有个闪失,怎有脸向师尊师母谢罪?
包子看出了他的神色不对劲,于是说:“老大,那仙鹤那么大的个子,胜他两个地仙内丹期肯定不在话下,你就放心吧。”
“吱!”小狐狸在珊儿怀里昂首一鸣,显然同意包子的说法。
点了点头,然后看到周围还算有所遮蔽,乔小七道:“就在这里等着吧。”
接下来五只小妖翘首以盼,盼望早些看到虚志和丹朱得胜归来。尤其是乔小七,格外期盼、担忧。除了心目中最重要的那几人外,他还从来没有为其他人如此焦急过。
时过半晌,还是没动静,众人越发焦躁。忽的,远方天空似乎变了颜色,众人抬首一望,大概是事发处的天空上,有一副巨大的金黄色图案不断流转,向下方喷射着熊熊烈火!
“是四师兄的法术!”乔小七一眼便识得,那图案是符箓之术的一种,不是擅长此道的四师兄做的还会是谁。
包子和哨兵没见过还有如此法术,俱都傻了眼,连连称赞虚志法力滔天,小狐狸也将眼睛挣得溜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接着传来一阵愤怒的鹤唳,乔小七甚至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妖力由远至近,该是丹朱发威了。
不用到事发处去看,众人便知道,争斗正在最关键的时刻。
忽然间,天空上的符箓图案无影无踪,丹朱的妖力也登时消失不见。
结束了?谁胜谁负?
“都躲到树后去。”
虽然看来四师兄那边颇占优势,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乔小七五人谨慎地躲避起来,以防万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了又等,乔小七急不可耐,不是珊儿劝着,差点就要回到事发处查看虚实。
正在众人即将沉不住气之时,空中遥见一黑点,近了些后,果然是丹朱!背上坐着的,自然是虚志。
“四师兄,四师兄!”
乔小七和珊儿兴奋地向空中招手,丹朱鹤眼如炬,很快寻到了他们的所在之处,然后优雅地降落在道路中央。
看起来一人一鹤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丹朱的羽毛稍显凌乱。珊儿一向与丹朱熟络,于是抱着小狐狸帮他梳理羽毛,而丹朱转动细长的脖颈,尖尖的鹤喙对着瑟瑟发抖的小狐狸。
乔小七站在虚志面前,关切地问道:“四师兄,你们没事吧?”
“没事,咳咳!”
虚志忽然咳嗽不止,乔小七心下一惊,猜测四师兄恐怕是受了内伤,赶忙将他扶到树下歇息。
见此丹朱却转过头来,嗤笑道:“嘿,教你逞能,那禁制我都打不开。”
鹤翅下的珊儿未想到丹朱竟会口吐人言,吓得一缩手,美目略显惶恐,说:“丹……丹朱,你会说话?”
“恩。”只一个字,丹朱高高昂起脑袋,脑后的那根翎羽颤抖不休,好像得意洋洋。
虚志也不与他斗气,待咳嗽减缓后,他苦笑道:“小七啊,这下麻烦大了,回去后还不知怎么跟师尊交代。”
心知四师兄素来是几位师兄中最为稳重的一个,平时极少如此说话,乔小七局促地问道:“师兄,到底怎么了?”
这时丹朱忽然说:“我们动了千岛国龙帝他老子的坟头,你说到底怎么了?”
“千岛国龙帝……”听名号必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且原以为这个所谓的“冬皇”是多少代之前的帝王,不想居然是当今国主的生父,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人物,怎会葬在此地?乔小七不解,于是问道:“四师兄,冬皇墓这么重要,怎会在这里?还有,那龙帝……很厉害?”
“据说几千年前冬皇就是在此处陨落,可能是由于找不到尸首,所以就地安葬罢,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喟然长叹,虚志道:“那千岛国乃灵界六大国之一,因外患不断,才无法全力收取七仙岛,只派了些城主赴任。千岛国虽和我等七派偶有摩擦,但冬皇墓都知道是块逆鳞,无人敢去骚扰,长此以往千岛国也就默认了。可如今,我等动了冬皇墓,恐怕此事难以善了。”
几千年前的帝王传到现在,才传到儿子这一辈,那龙帝该多大的年龄?单单一个仙山岛就绵延数千里,所谓大国,该有多辽阔?
五只小妖如痴如醉地听着虚志娓娓道来,方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北方千岛之国的领土大过了七仙岛无数倍,若不是这点国土可有可无,且处于敏感地带、与另一大国——东方蓬莱国相近,断不会放任不管。
后来,巨鹤丹朱也不甘寂寞,将刚才虚志的“丑事”说了出来。虚志本想斩草除根,将那五人及守墓卫士一网打尽,免得事情败露闹出更大的事端。可谁知最后那白须老者自知不敌,便寻了个空隙,跑回了冬皇墓。虚志方想冲进去追杀,居然一头撞在了一张无形壁障上,愠怒之余使劲了百般手段也未能撼动一二,反而遭到了禁制的反噬。
对此,虚志脸色一红,辩解道:“那是冬皇当年所留,你有本事你去试试。”
众人吵闹了一阵,凝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乔小七却心事重重。他把玩着师母送与他的小剑,端详了甚久也看不出是白须老者所说的墓中古物,于是对虚志道:“四师兄,这些暗器确实是师母给的,你说,怎会是冬皇墓里的东西,我确实从没做过那些事。”
“师兄相信你。”虚志看了看小剑,道:“但现下不管怎么说都不重要了,我们还是回去与师尊说去罢,看他老人家如何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