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忽然,万里高空之上,传来一阵沙哑的鸟鸣声。
“大军止步,准备迎敌。”骑在马背上行进的夜奇拉,听到高空中的鸟鸣后,脸色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沉声下达命令。
“嘎嘎”鸟叫声由远到近,逐渐清晰起来。秦辉在人群中看到天空中,一只仿佛老鹰一样,却比老鹰大上一倍的大鸟从天而将,大鸟全身黑色的羽毛微微闪现出金属光泽,一双利爪呈现出秋黄色,在众人的上空盘旋鸣叫,锐利的眼眸中闪现出一股凌厉凶猛的气势。
“是海东青”俘虏人群中的一声惊呼,道出了空中凶厉大鸟的底细。
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海东青,肃慎语“雄库鲁”汉译,译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肃慎(满洲)族系的最高图腾。代表,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的肃慎(满洲)精神。
海东青中以纯白的"玉爪"为上品,另有秋黄、波黄、三年龙等名目。到了清代,如果一个刑徒捕捉到一只海东青并进献给朝廷,则可免一切死罪,可见其何等珍贵。据说骄奢的辽人统治者年年向女真族索要海东青,从而激起了金人对辽国的反抗。清代文人沈兆提曾评价道:"辽金衅起海东青,玉爪名鹰贡久停。"可见,一只鹰虽微不足道,却引起了辽金的兴亡。
秦辉从秦桧的记忆中知道,金国在和辽国打仗时,完颜阿骨打不仅依靠海东青传递消息、示警,并时还时常派遣海东青在空中劫杀辽国的信鸽,使得辽国无法依靠信鸽快速的传递消息,从而使辽国陷入消息闭塞的状态。
秦辉眼前的海东青,就是常胜军军中配备用来示警和传递消息用的。夜奇拉从海东青的鸣叫声中得知远处有大队敌军逼近,是以,命令部队准备迎敌。
“嘚嘚”
雷鸣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于此同时,远处的天空中升起一道有灰尘组成的滚滚烟雾,显然是战马奔驰时溅起灰尘形成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远处的平原上逐渐出现一道黑线。
随着远处黑线出现后,夜奇拉脸色肃穆,令三百骑兵看押俘虏后,亲自带领数百名骑兵上前和斡科卡等人汇合,列阵等待远处敌军的到来。黑线越来越近,速度也逐渐降了下来,在离众人有两里地方显现出身影,正是苍狼寨耶律康率领的数百名马贼。
随着这伙马贼显露出身影,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秦辉也不例外抬头看着远方。
“咦”就在这时,秦辉感到身体一个不稳,险些被人撞倒在地,不禁低头看去,只见曹勋身影一闪而过,原来他趁众人的注意力被前方即将到来的大战吸引之际,悄悄的靠近宋徽宗所在的马车,一个闪身钻入马车之中。
秦辉看到曹勋的举动摇了摇头,眼下虽然即将爆发大战,但是众人身边还有三百名金狗防守,还不是最好的逃走时机,除非金狗陷入苦战,身边的三百骑兵被敌人吸引过去。否则若是冒然行动,不过是白白搭上性命罢了。
“杀”震天的嘶吼声响起,瞬间就吸引了秦辉的注意。
耶律康带领一众马贼略一停顿,就发起试探性的进攻,为了试探出金兵的战力,耶律康足足带了五百名骑兵前来。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四百名马贼嘶吼着,朝着夜奇拉等人发起了冲锋。
数百名骑兵同时发起冲锋,顿时引起一股剧烈的震动,“轰隆”的马蹄声敲打在大地上,仿佛是发生地震一般,让人感到站立不稳。秦辉等一众俘虏,看着冲锋而来,散发出一往无前气势的马贼,尽皆骇然,恐慌。
“不自量力,简直是找死。”夜奇拉看着数百骑兵疾驰而来,不禁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一脸不屑嘲笑道。
在马贼骑兵又逼近上百米后,夜奇拉才不慌不忙的扭头道“斡科卡,这群乌合之众就交给你了,有没有问题?”
“夜奇拉将军请放心,末将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斡科卡伸出猩红色的舌头,****一下嘴角后,发出狰狞的笑声。
夜奇拉闻言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即把目光看向狂奔而来的马贼。
“敌人近百步后,按照各自所在的位置自由散射。”斡科卡得到夜奇拉的命令后,领着麾下三百名常胜军上前几步,静静的站在众人的面前,弯弓搭箭冷冷的看着逐渐靠近的马贼。
骑兵靠的就是速度,一旦冲锋起来就势无可挡,百步的距离最多只够弓箭手放两轮箭矢,斡科卡此举可以说胆大之极。倘若两轮弓箭过后被敌军近身,即便是常胜军,也很难扛住呼啸而来的马贼,骑兵之道,速度就是王道。
“杀,杀光这些金狗,抢光他们的女人....”
冲锋而来的马贼看到常胜军静立不动,一个个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百步的距离转眼就到,一旦他们靠近敌军,只需轻轻挥手,手中的武器就能凭借着巨大的惯性带来的伤害,把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放箭”就在马贼兴奋着逼近常胜军百米之后,斡科卡懒散的身形猛然紧绷,狰狞的笑脸更显疯狂。
“嗖嗖”
漫天的箭矢从三百名常胜军手中的雕弓上射出,一片有箭矢组成的雨幕顿时把一众马贼笼罩了起来。
常胜军的士兵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出生于苦寒之地的女真人每一个从小就练就一手高明的射猎功夫,即便是最普通的士兵都能做到百步穿杨,而且还有许多士兵能够做到一弓两箭、三箭或者更多。
短短百步的距离,成为马贼的死亡之地,两轮箭雨过后,四百名呼啸而来的马贼,除了他们胯下的战马还在奔驰外,没有一人坐在马背上。大多数马贼都是被弓箭射死,只有少数机警的马贼没有当场死亡,但也是被箭矢射中跌落马下,躺在战场上哀嚎着。
“嘶”秦辉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感觉到腮帮子有些麻木,才有些清醒过来。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四百名冲锋而来的马贼,在三百名常胜军的弓箭下,转眼间就灰飞烟灭,若非亲眼所见,秦辉简直感到这样的事情就是天方夜谭。
尽管秦辉已经知道常胜军的恐怖,但那一直只是停留在书面之上,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支军队的可怕。这一刻秦辉心中清楚的了解到“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含义,这样可怕的军队谁能够阻挡的了?这一刻秦辉对辽天祚帝在护步答冈之战中的败绩,表示了理解,不是天祚帝无能,实在是敌人太过强大。
“冲锋。”斡科卡看到奔驰而来的马贼死光后,大手一挥,带领三百名骑兵朝着耶律康所在的地方冲去。
“撤,快撤...”耶律康惊恐的看着冲锋而来的常胜军,夺命狂逃,常胜军恐怖的战力让耶律康一刻也不敢停留在这里,他相信若是被那支杀人如麻的军队追上,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眨眼间的功夫,耶律康带领残存的百骑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战斗从打响到结束,只有短短两刻钟不到的时间,若非不远处的尸体和战马依旧存在,或许只会让人感觉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阿徒立,你带领一个百人队留下打扫战场,左企罕你带人重新恢复秩序,准备启程。”夜奇拉看着逃走的马贼,脸上不屑之意更浓。
接着夜奇拉在看到斡科卡带人消失在视线中时,抬头发出一阵怪异沙哑的鸣叫,海东青也随之低鸣几声,朝着斡科卡消失的地方追去。
“夜奇拉将军有令,列队,准备出发...”传令兵绕着秦桧等人呼喝。
众人不敢怠慢,迅速沿着宋徽宗乘坐的马车排好队伍,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刚刚常胜军展现出来的可怕战力,已经让众人胆战心惊。
众人重新启程后,秦辉清楚的看到曹勋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眼神之中也充满了迷茫之色和一丝惊恐,可见刚刚常胜军展露出来的实力,让他对于自己之前的安排失去了信心。
“快逃,快逃...”耶律康看着身后逐渐逼近的常胜军,脸色苍白的大呼道。
“嗖嗖”
“啊”
耶律康身后每一次传来箭矢的破空声,就必定伴随着一声惨呼,短短几刻钟,他身边的百骑就折损过半,而且敌人已经逐渐的追了上来。
耶律康扭头看着身后仿佛黑色浪潮一样的敌军,心中涌起一股无边的懊悔,若是早知道敌军这么可怕,他说什么也不会抢着来。
“叶将军你看,前边有人接应我们。”就在耶律康感到死亡逐渐向自己逼近时,耳畔传来传来的话语,让他瞬间燃起了求生的希望。
“韩将军来接应我们了,兄弟们加把劲,马上就安全了。”耶律康看清楚前方的接应的部队后,高声激励身边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