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吧？”刘菲菲笑着问她。
柴画眨巴眨巴眼睛，说：“好看。”她撅着嘴，一屁股坐在软软的沙发上。
方珊珊看见她们两个这么快就从试衣间出来，疑惑道：“怎么都会穿呐？”两个人都凑巧会穿古装？而且速度还挺快的。“以前初中参加过动漫社，cos过赵飞燕。”刘菲菲温和的说。
柴画耸耸肩，轻松地笑着说：“有段日子穿过和服，跟古装大同小异。”她十岁前，几乎都生活在封闭的世界里，想起那段阴暗的日子，她脸色有些沉重，极其不愿记起这段不愉快的记忆。
“喔…”方珊珊好像也看出柴画脸色不太好，干笑两声，体贴的换了个话题。“尺寸都合适吧？我们的造型要华丽，因为是名校，所以会有电视台来直播，在地方小台会有全程直播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ok？”方珊珊可能不是真的对柴画、刘菲菲有多崇拜喜欢，客套话总是要说的，但是如果她只是空有一张会说话的嘴，不可能在学生会里立足这么久。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凌厉精明了很多。
软硬皆施，能说会道，方珊珊有一颗玲珑的心。
“当然，我们可是很专业的。”柴画义正言辞，她虽然是穷酸了点，是抠门了点，不过好歹也不像是拿了钱不认真办事的人吧。
刘菲菲喷笑，专业，是说女王你自己吗？
方珊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只是她第一次在好朋友之外的人面前失态，看来美女也不都是高傲的嘛。她笑着和纪嘉兰商讨租用服装的事情“纪嘉兰，你去七街那儿租衣服花了多少钱？”
纪嘉兰翻了翻黑色的笔记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普通的服装每个小时10－15元，我们精挑细选，在阮青玉朋友家的店租衣服，虽然租的是做工最好的，但是打了五折，每小时20元，算起来我们要租5个小时，今天加上表演那天费用在100元内。这是一件衣服的价格。”
“柴小姐3件衣服，2件100元，1件75元。刘小姐2件衣服，100元。各个龙套配角的费用加起来200－300元以内。”
她沉思，买了发胶和首饰、道具，已经剩下不到1000元的经费了，如果不省着点儿用根本不能坚持道表演结束。
五位数看起来多，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经用。
“好，谢谢了。”但是已经打了五折，不可能跟别人再讲价格。方珊珊很会精打细算，不过让她死命扣别人的钱让别人一分钱都赚不到，这种没品的事她还不至于做。
纪嘉兰嗔笑着责怪：“学姐，我是因为崇拜你才会选择话剧专业的。”她高一时曾经一度想要放弃自己，是受到方珊珊的鼓舞才会发愤图强，考上A大，并且选择与她相同的专业。“不用跟我说谢谢了。”真是的，老看见学姐对不同的人笑，明明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强颜欢笑呢？
如果这个专业这么累，干嘛还要选呢？
方珊珊温柔的拍拍纪嘉兰的头，这个小学妹一开始给她的印象并不深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劝慰和鼓舞会让她这么崇拜自己，她淡淡的说：“我的梦想在这里。”所以不管是强颜欢笑，还是怎么样，都是甘之如殆。
她一直觉得，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对客人、合作的人、演员笑一笑，奉承一下，套下近乎，根本就不是问题。虽然有的人是很讨厌啦。
啊好治愈的方珊珊。柴画捂着眼睛，偷偷透过夹缝看见她温柔的笑颜，本来对这个女孩子没什么好感，现在来看真是万分符合她的美学啊。
“方珊珊你还引导过无知少女啊。”刘菲菲跟柴画的思想一向比较想通，她嘲讽的勾着唇，不屑的打趣道。方珊珊害羞的瞪她一眼，娇嗔道：“早知道你们这么不正经，我也没必要这么客套了。”她潇洒的揉揉自己的短发，心里埋怨，对恶心的人说恶心的话还真是很费脑力呢。
“我劝你还是对我们客气点。”柴画很大爷的叉着腰，惬意的说。她是个很不顾礼仪的人，刘菲菲不论怎么教导她也扭不过她的倔脾气，以前被刘菲菲逼急了，她就破口大骂：“本宫又不是给你牵回去见爹娘的！”刘菲菲一想，也是！
索性就不再强迫她学交际礼仪，这种技能等工作之后自然而然就会有谱。毕业前学习只是为将来更好的铺路，毕竟说不定哪天运气一好嫁入豪门，总不能让夫家觉得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纪嘉兰听着几个外表文静的姑娘，口放厥词，神情放肆，不好意思的捂着嘴偷笑。方学姐才不是什么虚伪咩，她是猫偷着腥，闷骚妹子。
“你们两个皮肤都不错，能省点儿化妆品。”方珊珊边翻白眼，边急忙道出自己刚才观察到的现象。刘菲菲、柴画的皮肤都很好，白皙细滑，只用画一下小部分让五官变得更立体清晰就可以了。她瞅了眼柴画，笑着说：“你是混血吧。”
“我祖籍新疆那边。”柴画嘟着嘴，随意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人问她这个问题了，忽悠过去就行了。
“不是喔，混血跟维吾尔族是不一样的。”方珊珊父母是外交官，她住的地方很多外国人、混血儿，虽然维吾尔族那边的人五官也比较立体深邃，和混血儿有一样的特点，但是混血给人的感觉就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柴画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闷笑着说：“恩，我母亲有一半的俄国血统。”她身上有一半的俄国血统，的确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把别人忽悠过去的……说不定其实别人都知道，没说而已呢。
“喂，不过你也太抠了吧！化妆品也要省！”刘菲菲语气太高了几度，她无法理解就那个擦脸的粉底有什么好省的。一个人能用多少化妆品？还要精打细算。“我都怀疑你父母是不是奸商。”要不是在舞会上早就见过方珊珊的父母，她还以为这家子是从事商业工作的。
方珊珊淡定到：“我外公曾经是服装公司的老板。”
“……”果然是奸商出身。
“你们会认真出演这场戏吧？”方珊珊终于正色的问道，她一丝不苟，神情严苛。柴画说：“收钱做事，你懂的。”她这是第二次肯定自己会认真对待表演。刘菲菲点点头，跟她持有同样的态度。
刘菲菲双手抱着胸，似笑非笑，她是要说些什么吧？
“…剧本里，需要亲吻。”方珊珊有点儿头疼，本来光是一男一女，要求不是情侣的人接吻已经够损了，现在还是两个性别一样关系不错的人亲吻，即使不是很亲密的吻，只是蜻蜓点水一样，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接受吧？
纳尼？吻？！柴画惊恐，她慌忙的从沙发上起身，手足无措的说：“是我和…妃子吗？”两个女人接吻真的好恶心啊，可是如果想起来是刘菲菲的话，好像也没有其他感觉吧……她冷静下来，道：“你怎么看？”
“随便。”刘菲菲想，也没什么，不过是个吻，如果对象是柴画的话……好像她只会高兴。兀然她心头一震，高兴？
要及时打住这个念头…刘菲菲死死咬住牙，懊恼的捏紧了手指。可是思维不受控制的飞远，为什么……为什么听见这样无礼过分的要求，一点儿也排斥不起来，为什么会滋生欢喜，为什么要浮想联翩，仿佛两人亲吻的样子已经近在眼前。可是如果是她，自己的心已经不受控制的在擂鼓，雀跃，喜悦，期盼。
好像……
如果是她的话，自己说不出一句重话，半点儿不忍指责。
如果是她的话，自私冷漠如自己也会关怀，改变，亲切，忍不住保护，忍不住接近。
如果是她……
所有断断续续的线索连在一起，形成一条明了的长廊，理智清晰的告诉她，因为喜欢，所以明明已经答应何唐帮忙追她，看见两人感情萌芽却妒忌，落寞，难过。因为喜欢，所以孤僻的自己可以和她相处六年。
可是答案近在眼前，刘菲菲却不敢越池半步。她的心已经把答案揭晓，然后将她所有的理智击毁，一切信仰荒芜不在。刘菲菲恍若无人的露出浅淡的笑容，她会等着柴画自己做出选择，不论是选择谁，选择怎样的人生，若柴画同她有一样叛经离道的想法，或许她就会放弃所有从而遵守内心。
现在不可以。
“我觉得我应该拒绝吧！”刘菲菲挑挑眉，两个女人怎么能在一起亲吻？耽美小说中的爱情虽然被很多人所追崇，放到现实里就如此不切实际。更何况，她对柴画的心思还不仅仅是朋友这样简单。
方珊珊眼神一黯，正以为刘菲菲是会拒绝了……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要认真对待，就随你意吧。”明明不应该答应…可是好想，好想知道她的嘴唇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她的模样是不是比平时更加可爱，真的好想知道。
借此机会任性一次，大概只有这一次了。
柴画笑着说：“对嘛，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已经答应你了呢~就小小牺牲一下咯。”她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心脏已经砰砰砰的跳了多少下，她才不会承认即将送出去的这个蜻蜓点水的吻是她的初吻，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并没有太多反感呢。
她小声嘟囔：“对象是妃子的话，就不必担心尴尬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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