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你快请这边坐。”
“别听他的,柳公子,你来坐我这边。”
“你这么胖,坐你旁边还坐得下么?柳公子,你快来挨着我坐嘛,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一时间,众女都用自己能发挥出的最娇嫩的声音,争相邀请柳问杨入座。听着耳边的莺莺燕燕,乔良有种想做只弹弓来打麻雀的冲动。
在众女的拥绕下,柳公子终于在凡冰冰身边落座了。乔良早就见识过柳问杨的女人缘,与女扮男装的杨雨彤有得一拼,也不觉得奇怪,更不会感到嫉妒,因为在他心里根本没有把他和自己划分在一个比较等级。不过那天见到薛晓晓雨中赠伞给这位柳公子,乔良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不屑。要知道,乔老板号称淡定帝,平时对于这种花痴女迷恋小白脸的桥段,他都不屑于感到不屑。乔良虽然无感,但他周围的那几个小白脸却不这么想,他们看柳问杨的眼神又嫉又恨,却又透着无可奈何。比起才华,柳问杨的名气比他们大得多,比起样貌,也不输给他们中任何一个,而且人家还是实实在在官二代,老爹又是掌权派,前途无量。而这几位不过是凡冰冰包养的面首,不过是了一张女人脸,刚好又读过几年书罢了。
柳问杨坐下后,看见桌子上摆着的叶子牌,不由得好奇道:“几位姐姐,你们是在玩叶子戏吗?”
凡冰冰闻言大喜,“柳公子,你也知道这叶子戏?”
“略知一二。”柳问杨客气的笑道:“这叶子戏是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长安城的一些大户之间现在很兴这个玩意儿。”
凡冰冰闻言大喜,叫道:“那你会玩吗?”
“会是会一些,可是我向来不擅长博戏之技,这叶子戏更是生疏的很。”
“柳公子你过谦了。”凡冰冰柳眉轻佻,娇媚道:“公子你博学多才,这天下间只怕是还找不出什么您没见识过的玩意儿。冰冰对你可是钦佩有加啊。”她说起话来那千娇百媚的姿态和娇嗔得腻人的声音让乔良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鸡皮疙瘩都沸腾了。
柳问杨还不及接话,凡冰冰便把盒子里剩下的叶子牌一并倒了出来,兴致勃勃的道:“既然我与柳公子都会玩这叶子戏,适才我又向众妹妹们介绍了规则,不如我们就地玩上几把,解解闷,你们说怎么样?”
此话一出,姑娘们顿时兴奋的拍起手来,争先恐后的说要玩,只有杨雨彤在旁不说话,可凡冰冰却偏偏挑她问道:“雨桐妹妹啊,你会玩儿这叶子戏么?”
杨雨彤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但依旧有些慌神,吱吱唔唔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会呀,当然会。”
乔良站在她身后,闻言不由莞尔,心道这丫头不但好奇心重,又好逞强,是个不折不扣小姐脾气。这也难怪她,按她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处于叛逆期,自然是轻易不会服软的。
凡冰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皎洁,轻笑道:“如此甚好,现在已然有三人了,剩下一个妹妹们猜拳决定吧。”
经过众女一番划拳较量,四个人一桌的叶子戏很快便凑齐了。
刚开始的几把打得尤为困难,尤其是第一局,柳问杨还得中途停下来给她们解释规则。直到打了两三圈过后,才能正常进行。
光看洗牌和码牌,最娴熟的还是柳问杨,凡冰冰其次,而杨雨彤和那位猜拳选出的姑娘,不但动作迟钝,而且又容易出错。一直到三五圈过后,她们才基本摸出了些门道,至少知道什时候该起牌,什么时候该自己打牌,什么时候可以吃牌,胡牌。不过也仅仅是知道规则而已,完全没有任何操作技巧可言。
乔良在一旁默默的观战,看了几把之后,便基本明白了这叶子戏的玩法。和现代的麻将比起来还是有不小差异的,但毕竟是属于同脉,麻将的那些复杂的规矩都是经过千百年实践得来的,越变越复杂。而这叶子戏是麻将的雏形,自然也是最精简的,所以乔良学习起来甚快。
纵观全局,赢得最多的是凡冰冰,但不见得她技术有多好,只是比起杨雨彤这等小白,她倒显得是行家了。至于柳问杨,打了十来圈,不赢也不输,但乔良一看便知道他是四人中牌技最好的,只是不想赢罢了。
这和现代打麻将是一个道理,几个老熟人在一起打麻将,赢得最多的那个要请客,输钱的买单,到头来只有赢得最少,或者不赢不输的那位,才是最后的赢家。因为他至少也赚了一顿免费的夜宵。
十圈打完,杨雨彤仍在瞎摸瞎打,完全没有章法,就连她旁边那位姑娘都比她有悟性,起码人家知道跟上家,不求赢牌,但求自保。眼看着杨雨彤放炮放得不亦乐乎,乔良不禁有些为她着急了,再这么下去,她迟早要把身上的银子输光。
果然,二十圈打完,杨雨桐的荷包袋越来越扁,最后终于什么也掏不出来了。
她把手塞在荷包里,神情尴尬,红着脸道:“我,我没有银子了,能不能先欠着?”说罢轻轻的起身,不情愿道:“我不玩儿了。”
凡冰冰闻言又是一阵浪笑,她看着窘迫不堪的杨雨彤,心里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喜滋滋的道:“别啊,怎么就不来了,咱们还要再玩儿上个二十圈。来来来,你走了可没人陪我玩儿了。没银子我可以借给你嘛,等下次你来长安的时候再把银子还给我就行了,若是你一辈子都来不了长安,那我也不要你还了,我这个人从不斤斤计较的。”
杨雨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又羞又怒。乔良在一旁也听不下去了,他本来只打算来演个路人甲,跑跑龙套,灵魂出窍,把杨雨彤打发了便回家睡觉。可那凡冰冰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她嚣张的气焰把乔良的怒火也点燃了。
“好歹老子胸口上也写得个‘杨’字,你这般欺负我们杨府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分明是不把乔少爷我放在眼里。”他心里想道,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定金子,用力的拍在了石桌上。
“啪——”
这声音来得突兀而又响亮,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乔良随即道和颜悦色的道:“小姐,你怎么忘了?你把银子都放在我身上了的,怎么能说没钱了呢?”
众人尚在惊愕当中未回过神来,气氛异常安静。乔良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时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到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丁身上,从他出现到现在,就没有人正眼瞧过他,或者说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可这个家丁竟然敢这么嚣张的把一定金元宝拍在桌上,那模样一点也不像下人,分明是个挥金如土的大老板。
乔良无视着众人惊讶的眼神,继续朝杨雨彤微笑道:“小姐,你今日带了可多银子出门的,都在我身上揣着呢,您尽管玩儿,爱怎么输怎么输,输光了问我拿银子便是。”
杨雨彤回头仰视着乔良,眼神些恍惚,不只有感激,还有一些隐晦的说不出的东西。她半天才回过神来,欣喜的拿起那定金子,递到凡冰冰面前,笑道:“喏,银子在这儿,你找得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