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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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泐潭英禪師法嗣

南嶽法輪齊添禪師

僧問。學人上來。乞師指示。師曰。汝適來。聞鼓聲麼。曰聞師曰。還我話頭來。僧禪拜。師曰。令人疑著 上堂。喝一喝曰。師子哮吼。又喝一喝曰。象王嚬呻。又喝一喝曰。狂狗趂塊。又喝一喝曰。鰕跳不出斗。乃曰。此四喝。有一喝堪與祖佛為師明眼。衲僧試請揀看。若揀不出。大似日中迷路 上堂。良久曰。性靜情逸。乃喝一喝曰。心動神疲。遂顧左右曰。守真志滿。拈拄杖曰。逐物意移。驀召大眾曰。見怪不怪。其怪自壞。靠拄杖。便下座。

泉州慧明雲禪師

僧問。般若海中如何為人。師曰。雲開銀漢逈。曰畢竟如何。師曰。棒頭見血 問毗婆尸佛早留心。直至如今不得妙。意旨如何。師曰。醜拙不堪當。

袁州仰山友恩禪師

上堂。以拄杖擊禪牀曰。佛令祖令。瓦解冰消。半字滿字。千山萬水。衲僧門下。草偃風行。雖然。官不容鍼。私通車馬。有一則奇特因緣。舉似大眾。良久。卓一卓曰。達磨九年空面壁。西歸羞見洛陽人。

長沙大溈齊恂禪師

上堂。頭角未生時。薦得早犯人苗稼。更待擎頭帶角。異類中來。生兒養犢。其何以堪不見。仰山道。一回入草去。一回把鼻牽。雖然。如是不免犯人苗稼。且道。如何得不犯。良久曰。鐵牛不喫欄邊草。直上須彌頂上眠 上堂。青山疊疊水茫茫。猿愛巖前果熟香。更有一般堪羨處。夜深明月照山堂。

保寧璣禪師法嗣

慶元府育王無竭淨曇禪師

嘉禾人。晚歸錢塘之法慧。一日上堂。本自深山臥白雲。偶然來此寄閑身。莫來問我禪兼道。我是喫飯屙屎人 宋高宗紹興丙寅夏。辭人貴歸。付院事。四眾擁眎。揮扇久之。書偈曰。這漢從來沒縫罅。五十六年成話霸。今朝死去見閻王。劒樹刀山得人怕。遂打一圓相曰。嗄一任諸方鑽龜打瓦。收足而化。火後設利如霰。門人持骨。歸阿育王山。建塔。

台州真如戒香禪師

興化林氏子。上堂。孟冬改旦曉天寒。葉落歸根露遠山。不是見聞生滅法。當頭莫作見聞看。

五祖常禪師法嗣

蘄州南烏崖壽聖楚清禪師

僧問。亡僧遷化。向甚麼處去。師曰。靈峰水急。曰恁麼則不生也。師曰。蒼天蒼天。

蘄州月頂延福道輪禪師

九日上堂。重陽何物欵僧家。籬菊枝枝盡發花。不學故侯將伴飲。為君滿泛趙州茶。只此一盃醒大夢。盧仝七椀謾矜誇。良久曰。便請。卓杖一下 上堂。時雨頻過北屋凉。野田昆甲盡舒光。禪家高臥無餘事。贏得林梢磬韻長。正當恁麼時。誰是知音者。良久曰。子期別後空千載。月上蒼崖流水寒。

黃龍肅禪師法嗣

瑞州百丈維古禪師

上堂。大眾集定。拈拄杖示眾曰。多虗不如少實。卓一下。便起。

嘉定府月珠祖鑑禪師

僧請筆師語要。師曰。達磨西來單傳心印。曹溪六祖。不識一字。今日諸方出世語句。如山重增繩索。乃拍禪牀曰。於斯薦得。猶是鈍根。若也未然。白雲深處從君臥。切忌寒猿中夜啼。

袁州仰山清簡禪師

上堂。僧問。集雲峰下分明事。請師分付四藤條。師曰。趙州八十方行脚。曰得恁麼不知時節。師曰。行到南泉即便休。乃曰。乍臨勝席。實慰靈襟。群峰列岫。常露自己家風。夾道青松。直透長安大路。烟雲橫野。殿閣凌空。不移跬步之間。頓入華藏世界。顧左右曰。大眾入則不無。還見善財麼。遂垂下一足曰。久參上士。已自知歸。乍到禪人。不妨搆取。

石霜琳禪師法嗣

鼎州德山靜照庵宗什庵主

僧問。如何是庵中主。師曰。從來不相許。僧擬議。師曰。會即便會。不得安名著字。僧擬開口。師便打出 師室中常以拂子示眾曰。喚作拂子。依前不是。不喚作拂子。特地不識。汝喚作甚麼。因僧請益。師頌答之曰。我有一柄拂子。用處別無調度。有時挂在松枝。任他頭垂角露。

華藥恭禪師法嗣

郴州萬壽念禪師

僧問。龍華勝會。肇啟茲晨。未審彌勒世尊。現居何處。師曰。猪肉案頭。曰既是彌勒世尊。為甚麼却在猪肉案頭。師曰。不是弄潮人。休入洪波裏。曰畢竟事又且如何。師曰。番人不繫腰 歲旦上堂。往復無際。動靜一源。含有德以還空。越無私而逈出。昔日日。今日日。照無兩明。昔日風。今日風。鼓無兩動。昔日雨。今日雨。澤無兩潤。於其中間。覓去來相。而不可得。何故。自他心起。起處無蹤。自我心忘。忘無滅迹。大眾若向這裏會去。與天地而同根。共萬物為一體。若也未明。山僧為你重重頌出。元正一。古佛家風從此出。不勞向上用工夫。歷劫何曾異今日。元正二。寂寥冷淡無滋味。趙州相喚喫茶來。剔起眉毛須瞥地。元正三。上來稽首各和南。若問香山山裏事。靈源一派碧如藍。遂喝一喝。下座。

上藍順禪師法嗣

參政蘇轍居士

字子由。元豐三年。以睢陽從事。左遷瑞州搉筦之任。是時洪州上藍順。與其父文安洵公有契。因往訪焉。相得歡甚。公咨以心法。順示搐鼻因緣。已而有省。作偈呈曰。中年聞道覺前非。邂逅相逢老順師。搐鼻徑參真面目。掉頭不受別鉗鎚。枯藤破衲公何事。白酒青鹽我是誰。慚愧東軒殘月上。一杯甘露滑如飴。

積翠永庵主法嗣

吉安廬陵清平楚金禪師

上堂。以拄杖卓一下曰。鐘乍歇。鼓鼕鼕。特地陞堂話祖風。千說萬喻翻成偽。分緇別素與誰通山僧拄杖子。細推窮三十年後。幾多白頭翁。靠却拄杖曰。珍重。

佛印明禪師法嗣

長沙龍興師定禪師

僧問。如何是瀟湘境。師曰。猿到夜深啼嶽麓。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相逢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上堂。秋風數夜漸寒。衲僧早覺身抖。通宵不睡。思量尀耐。祖師亂走不知念。釋迦出世蹉過。步步彌勒下生。可惜。自己神光。竟日昏昏到酉。諸昆仲。且作麼生說個自己神光。良久曰。一輪明月照瀟湘。喝一喝。

南嶽下十四世

黃龍新禪師法嗣

吉州禾山超宗慧方禪師

臨江龔氏子。上堂。舉拂子曰。看看祇這個。在臨濟則照用齊行。在雲門則理事俱備。在曹洞則偏正叶通。在溈山則暗機圓合。在法眼則何止唯心。然五家宗派。門庭施設則不無。直饒辯得倜儻分明去。猶是光影邊事。若要抵敵生死。則霄壤有隔。且超越生死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洎合錯下注脚。

臨安府崇覺法空禪師

姑孰人。上堂。十方無壁落。四面亦無門。淨躶躶。赤灑灑。沒可把。遂舉拂子曰。灌溪老漢。向十字街頭逞風流。賣惺惺道。我解穿真珠。解玉版濄亂。絲卷筒絹。婬坊酒肆。瓦合輿臺。虎穴魔宮。那吒忿怒。遇文王興禮樂。逢桀紂逞干戈。今日被崇覺覷見。一場懡[怡-台+羅] 師頌野狐話曰。含血噀人。先污其口。百丈野狐。失頭狂走。驀地喚回。打個筋斗。師為人強項。久侍死心。一日辭去。心曰。汝福薄。只宜以道自養。清艸堂亦以偈送曰。十年聚首龍峰寺。一悟真空萬境閒。此去隨緣且高隱。莫將名字落人間。後出世崇覺。不踰月而院受火災。師歎曰。吾違先師之言。故致此耳。有富人。欲獨迎齋。為造三門。師曰。公施財邀福。非長老受賜。若教我背眾而食。所不願也。艸堂清。甞遣僧。賷衣訪之。衲子聞風而至。師亦老矣。竟終于本山。

潭州上封祖秀禪師

常德府何氏子。上堂。枯木巖前夜放華。鐵牛依舊臥烟沙。儂家鞭影重拈出。擊拂子曰。一念回心便到家。遂喝一喝。下座。

嘉定府九頂寂惺惠泉禪師

成都張氏子。僧問。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未審意旨如何。師曰。風暖鳥聲碎。日高華影重 上堂。昔日雲門有三句。謂函葢乾坤句。截斷眾流句。隨波逐浪句。九頂今日亦有三句。所謂饑來喫飯句。寒即向火句困來打睡句。若以佛法而論。則九頂望雲門。直立下風。若以世諦而論。則雲門望九頂。直立下風。二語相違且如何。是九頂為人處。

秀州華亭性空妙普庵主

漢州人。久依死心獲證。乃抵秀水。追船子遺風。結茅青龍之野。吹鐵笛以自娛。多賦詠。得之者必珍藏。其山居曰。心法雙忘猶隔妄。色空不二尚餘塵。百鳥不來春又過。不知誰是住庵人 又警眾曰。學道。猶如守禁城。晝防六賊夜惺惺。中軍主將能行令。不動干戈治太平。又曰。不耕而食不蠶衣。物外清閑適聖時。未透祖師關棙子。也須存意著便宜。又曰。十二時中莫住工。窮來窮去到無窮。直須洞徹無窮底。踏倒須彌第一峰 宋高宗建炎初。徐明叛。道經烏鎮。肆殺戮。民多逃亡。師獨荷策而往。賊見其偉異。疑必詭伏者。問其來。師曰。吾禪者。欲抵密印寺。賊怒欲斬之。師曰。大丈夫。要頭便斫取。奚以怒為。吾死必矣。願得一飯。以為送終。賊奉肉食。師如常齋出生畢。乃曰。孰當為我文之以祭。賊笑而不答。師索筆。大書曰。嗚呼。惟靈。勞我以生。則大塊之過。役我以壽。則陰陽之失。乏我以貧。則五行不正。困我以命。則時日不吉。吁哉至哉。賴有出塵之道。悟我之性與其妙心。則其妙心孰與為隣。上同諸佛之真化。下合凡夫之無明。纖塵不動。本自圓成。妙矣哉。妙矣哉。日月未足以為明。乾坤未足以為大。磊磊落落。無罣無礙。六十餘年。和光混俗。四十二臘。逍遙自在。逢人則喜。見佛不拜。笑矣乎。笑矣乎。可惜少年郎。風流太光彩。坦然歸去付春風。體似虗空終不壞。尚饗。遂舉箸飫餐。賊徒大笑。食罷。復曰。劫數既遭離亂。我是快活烈漢。如今正好乘時。便請一刀兩段。乃大呼斬斬。賊方駭異。稽首謝過。令衛而出。烏鎮之廬舍免焚。實師之惠也。道俗聞之愈敬 有僧。睹師見佛不拜歌。逆問曰。既見佛。為甚麼不拜。師掌之曰。會麼。云不會。師又掌曰。家無二主 紹興庚申冬。造大盆穴而塞之。修書寄雪竇持曰。吾將水葬矣。壬戌歲。持至。見其尚存。作偈嘲之曰。咄哉老性空。剛要餧魚鼈。去不索性去。祇管向人說。師讀偈笑曰。待兄來證明耳。令徧告四眾。眾集。師為說法要。仍說偈曰。坐脫立亡。不若水葬。一省柴燒。二省開壙。撒手便行。不妨快暢。誰是知音。船子和尚。高風難繼百千年。一曲漁歌少人唱。遂盤坐盆中。順潮而下。眾皆隨至海濱。望欲斷目。師取塞戽水而回。眾擁觀水無所入。復乘流而往。唱曰。船子當年返故鄉。沒蹤跡處妙難量。真風徧寄知音者。鐵笛橫吹作散場。其笛聲嗚咽頃。於蒼茫間見。以笛擲空而沒。眾號慕。圖像事之。後三日。於沙上趺坐如生。道俗爭往迎。歸留五日。闍維。設利大如菽者莫計。二鶴徘徊空中。火盡始去。眾奉設利靈骨。建塔于青龍。

嚴州鍾山道隆首座

桐廬董氏子。於鍾山寺得度。自遊方。所至耆衲皆推重。晚抵黃龍。死心延為座元。心順世。遂歸隱鍾山。慕陳尊宿高世之風。掩關不事事。日鬻數籰自適。人無識者。手常穿一襪。凡有禪者至。提以示之曰。老僧這襪著三十年了也。有寺僧戲問。如何是無諍三昧。師便掌。

揚州齊謐首座

本郡人。死心稱為飽參。諸儒屢以名山致之。不可。後示化於潭之谷山。異跡頗眾。門人甞繪其像請贊。為書云。個漢灰頭土面。尋常不欲露現。而今寫出人前。大似虗空著箭。怨怨可惜。人間三尺絹。

蘇州西竺尼智通惟久禪師

亦曰空室道人。龍圖范珣女也。幼聰慧。長歸丞相蘇頌之孫悌。未幾。厭世相。還家求祝髮。父難之。遂清修。因看法界觀。頓有省。連作二偈見意。一曰。浩浩塵中體一如。縱橫交互印毗盧。全波是水波非水全水成波水自殊。次曰。物我元無異。森羅境像同。明明超主伴。了了徹真空。一體含多法。交參帝網中。重重無盡處。動靜悉圓通。後父母俱亡。兄涓領分寧尉。通偕行。聞死心名重。往謁之。心見知其所得。便問。常啼菩薩。賣却心肝。教誰學般若。通曰。你若無心我也休。又問。一雨所滋。根苗有異。無陰陽地上。生個甚麼。通曰。一花五葉。復問。十二時中向甚麼處。安身立命。通曰。和尚惜取眉毛好心打。曰這婦女亂作次第。通禮拜。心然之。於是道聲籍甚。宋徽宗政和間。居金陵。甞設浴於保寧。揭榜于門曰。一物也無洗。個甚麼纖塵。若有起自何來。道取一句子。了乃可大家。入浴古靈。祇解揩背開士何曾明心。欲證離垢地時。須是通身汗出。盡道。水能洗垢。焉知水亦是塵。直饒水垢頓除。到此亦須洗却 後為尼。名惟久。挂錫姑蘇之西竺。緇白日夕參問。得其道者頗眾。俄示疾書偈。趺坐而終。有明心錄。行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