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人性的优点与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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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轻快地去承受必然的事

对必然的事情愉快地承受。就像杨柳承受风雨,水接受一切容器,我们也要承受一切事实。

小时候的一天,我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在北密苏里州一间荒废的老木屋的阁楼上玩。从阁楼下来的时候,我先在窗栏上站了一会,然后往下跳。我左手的食指上带着一个戒指,在我跳下去的时候,戒指钩住了一根钉子,把我整根手指头给拉掉了。

我害怕极了,尖声地大叫着,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在我的手好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为这个烦恼过。烦恼又有什么用呢?我接受了这个不可回避的事实。

现在,我几乎根本就不会去想,我的左手只有三个手指头和一个大拇指。

几年前,我遇到一个在纽约市中心一家办公大楼里开运货电梯的人。我注意到他的左手被齐腕砍断了。我问他失去了那只手会不会觉得很难过,他说:“噢,不会,我根本就不会想到它。只有在要穿针的时候,才会想到这件事。”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差不多都能接受任何一种情况,使自己适应,然后就整个忘了它。我常常想起刻在阿姆斯特丹一座十五世纪老教堂的废墟上的一行字:“事情是这样,就不会是别样。”

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难免会碰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它们既是这样,就不可能是别样。但我们也可以有所选择。我们可以把它们当做一种不可避免的情况加以接受,并且适应它,否则我们只有用忧虑来毁掉我们的生活,甚至最后可能会弄得精神崩溃。

我最喜欢的哲学家威廉·詹姆斯曾给过我们这样的忠告:“要乐于承认事情就是这样的情况。”他说:“能够接受发生的事实,就是能克服随之而来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住在俄勒冈州波特南的伊丽莎白·康黎,却是经过很多困难才学到这一点的。下面是她不久前写给我的一封信:

在美国庆祝陆军在北非获胜的那一天,我收到由国防部送来的一封电报,我的侄儿——我最爱的一个人——在战场上失踪了。

过了不久,另外一封电报说他已经死了,我悲伤得无以复加。在那件事发生以前,我一直觉得生命对我不错,我有一份理想的工作,努力带大了这个侄儿。在我眼里,他代表了年轻人美好的一切。我觉得我以前的努力,现在都得到了很好的收获……然而这两个电报,把我的整个世界都击碎了,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使我留恋人生了。我开始忽视我的工作,忽视我的朋友,我抛开了一切,既冷漠又怨恨。为什么我最爱的侄儿会死?为什么这么好的孩子——还没有开始他的生活——为什么他应该死在战场上?我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悲伤过度,决定放弃工作,离开家乡,把自己隐藏在眼泪和悔恨之中。

就在我清理桌子,准备辞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封我已经遗忘了的信——一封从我那个已经死了的侄儿那里寄来的信。是几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写给我的一封信。“当然我们都会想念她的,”那封信上说,“尤其是你。不过我知道你会撑过去的,以你个人对人生的理解,你撑得过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教我的那些美丽的真理,无论活在哪里,无论我们分离得有多么远,我都会永远记得你教我要微笑,要像一个男子汉,能承受一切发生的事情。”

我反复地读着那封信,觉得他似乎就站在我的眼前,正在对我说话,他好像在对我说:“你为什么不照你教给我的方法去做呢?撑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把你的悲伤藏在微笑底下,继续过下去。”

于是,我又回去工作了,我不再对人冷淡无礼。我一再对自己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能力去改变它,但我能够像他所期望的那样继续地活下去。”我把所有的思想和精力都用到工作上;我写信给前方的士兵——别人的儿子们;晚上,我参加了成人教育班,找出新的兴趣,结识新的朋友。我几乎不敢相信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变化。我不再为那些已经永远过去的事悲伤,现在我每天的生活里都充满了快乐——就像侄儿要我做到的那样。

伊丽莎白·康黎学到了所有人迟早都要学到的事情,就是我们必须接受和适应那些不可回避的事。这不是很容易学会的一课,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们,也要经常提醒自己这样做。已故的乔治五世,在他白金汉宫卧室的墙上挂着下面这几句话:“教我不要为月亮哭泣,也不要因事后悔。”同样的这个想法,叔本华是这样说的:“能够顺从,是在你踏上人生旅途后最重要的一件事。”

很显然,环境本身并不能使我们快乐或不快乐,只有我们对周围环境的反应才能决定我们的感觉。

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都能够忍受得住灾难和悲剧,甚至胜过它们的情况。我们也许会以为自己办不到,但我们内在的力量坚强得惊人,只要肯加以利用,就能克服一切。

已故的布斯·塔金顿总是说:“人生加之于我的任何事情,我都能接受;除了一样,那就是瞎眼。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忍受的。”

但是这种不幸偏偏地降临了,在他六十多岁的时候,他低头看地上的地毯,发现整个颜色是模糊的,他无法看清楚地毯的花纹。他去找了一名眼科专家,发现了这个不幸的事实:他的视力在迅速减退,有一只眼睛几乎全瞎了,另一只也好不了多少。他最害怕的事情,最终发生了。

塔金顿对这种“无法忍受”的灾难有何反应呢?他是否觉得“这下完了,我这一辈子到这里就完了”呢?没有,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还能觉得非常开心,甚至于还能运用他的幽默。以前,那些浮动的黑斑令他很难过,它们时时在他眼前游过,遮断他的视线,可是现在,当这些黑斑从他眼前晃过的时候,他会说:“嘿,又是老黑斑爷爷来了,不知道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它要到哪里去。”

当塔金顿完全失明后,他说:“我发现我能承受视力的丧失,就像一个人能够承受别的事情一样。要是我的五种感官全丧失了,我知道我还能够继续生存在我的思想里,因为我们只有在思想里才能够看,只有在思想里才能够生活,无论我们是否知道这一点。”

塔金顿为了恢复视力,在一年以内接受了十二次手术,为他动手术的是当地的眼科医生。他没有害怕,他知道这都是必要的,他知道他没有办法逃避,所以唯一能减轻他痛苦的办法,就是爽爽快快地去接受它。他拒绝在医院里用私人病房,而住进了大病房中,和其他的病人在一起。他试着去使大家开心,而在他必须接受好几次手术的时候——他很清楚地知道在他眼睛里动了些什么手术,他总是尽力让自己去想他是多么的幸运。“多么好啊,”他说,“多么妙啊,现在科学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能为像人的眼睛这么纤细的东西动手术了。”

一般人如果经历十二次以上的手术和不见天日的生活,恐怕就会发疯、发狂了。可是塔金顿说:“我可不愿意把这次经历拿去换一些更开心的事情。”这件事教会他如何接受必然的事情,使他了解到生命所能带给他的没有一样是他不能忍受的。这件事也使他领悟了富尔顿所说的一句话:“眼瞎并不令人难过,难过的是你不能忍受眼瞎。”

不论我们是因之退缩,是加以反抗,为它难过,都不可能改变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我知道这个道理,因为我就试过。

有一次,我拒绝接受一个我所碰到的不可避免的状况,我做了一件傻事,想去反抗它,结果我失眠了好几夜并且痛苦不堪。我让自己想起了所有不愿想的事情。经过一年这样的自我虐待,我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些我早就知道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我应该在好几年前,就吟出惠特曼的诗句:

咦,要像树和动物一样,去面对黑暗、暴风雨、饥饿、愚弄、意外和挫折。

我干了十二年放牛的工作,从来没看到哪一头母牛因为草地缺水而干枯,或者天气太冷,或者是哪头公牛追上了别的母牛而大为光火过。动物都能很平静地面对夜晚、暴风雨和饥饿。所以它们从来不会精神崩溃或是患胃溃疡,它们也从来不会发疯。

这是不是说,在碰到任何挫折的时候,都应该俯首帖耳呢?不,绝不是这样,那样就成为宿命论者了。不论在哪一种情况下,只要还有一点挽救的机会,我们就要全力以赴。可是当常识告诉我们,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也不可能再有任何转机——那么,为了保持我们的理智,我们就不要再“左顾右盼,无事自扰”了。

已故的哥伦比亚大学郝基斯院长告诉我,他曾经写过一首打油诗作为他的座右铭:

天下疾病多,数也数不了。

有的可以救,有的治不好。

如果还有救,就该把药找。

要是没法治,干脆就忘了。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访问了好几个全美有名的生意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大多数都能够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不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在过大的重负之下被压垮。下面就是几个很好的例子:

创设了遍及全国的潘氏连锁商店的潘尼曾告诉我:“哪怕我所有的钱都赔光了,我也不会忧虑,因为我看不出忧虑可以让我得到什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欣然接受。”

亨利·福特也告诉过我一句类似的话,“碰到我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他说,“我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自己。”

当我问克莱斯勒公司的总经理凯勒先生,他是如何避免忧虑的时候,他回答说:“只要我碰到很棘手的情况,凡是想得出办法解决的,我都努力去做。要是干不成的,我就干脆把它撇开。我从来不会为未来担心,因为,没有人能够知道未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影响未来的因素太多了,也没有人能说出这些影响都从何而来,既然是这样,何必为它们担心呢?”

如果你说凯勒是个哲学家,他一定会觉得非常困窘,他只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可是他的意思正和19世纪以前罗马的大哲学家依匹托塔士的理论相似:“快乐之道无他。”依匹托塔士告诫罗马人,“不过就是对于我们意志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必去忧虑它罢了。”

莎拉·班哈特可以算是最懂得怎样去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的女人了。50年来,她一直是四大州剧院里独一无二的皇后——是全世界观众最喜爱的一位女演员。后来,在71岁那年她破产了,所有的钱都失去了,而她的医生、巴黎的波基教授又告诉她必须把腿锯断。

事情是这样的,她在乘船横渡大西洋的时候碰到了暴风雨,摔倒在甲板上。她的腿伤得很重,患上了静脉炎,腿痉挛,那种剧烈的痛苦使医生觉得她的腿一定要锯掉。这位医生有点怕把这个消息告诉脾气非常坏的莎拉。然而,莎拉看了他一阵子后却很平静地说:“如果非这样不可的话,那就只好这样了,这就是命运。”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的儿子站在一边哭泣。她朝他挥了挥手,高高兴兴地说:“不要走开,我马上就回来。”在去手术室的路上,她一直背诵着她演出过的一幕戏里的一句台词,有人问她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打起自己的精神,她说:“不是的,是要让医生和护士们高兴——他们心中的压力可大得很呢。”

手术完成、健康恢复后,莎拉·班哈特继续环游世界,使她的观众又为她痴迷了七年。

“当我们不再反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以后,”尔西·麦柯米克在《读者文摘》的一篇文章里说,“我们就能节省下精力,创造出更丰富的生活。”

没有人能有足够的情感和精力,既抗拒不可避免的事实,又创造新的生活。你只能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个,你可以在生活中那些不可避免的暴风雨下弯下身子,或者你可以因抗拒它们而被摧折。

我在密苏里州自己的农场上就看过这样的情景。我在农场种了几十棵树,起先它们长得很快,后来一阵冰雹过去,每一根细小的树枝上都堆满了一层厚重的冰。这些树枝在重压下并没有顺从地弯下来,仍很骄傲地硬挺着,最后在沉重的压力下折断了,然后不得不被毁掉。它们并不像北方的树木那样聪明,曾经在加拿大看到过长达好几百英里的常青树林,从来没有看见一棵柏树或是一株松树被冰或冰雹压垮。这些常青树知道怎么去顺从,怎么弯垂下它们的枝条,怎么去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状况。

日本的柔道大师教他们的学生:“要像杨柳一样的柔顺,不要像橡树一样的挺拔。”

你知道汽车的轮胎为什么能在路上支持那么久,忍受得了那么多的颠簸吗?最初,有的人想要制造一种轮胎,能够抗拒路上的颠簸,结果轮胎不久就被轧成了碎条。后来他们做出了这种可以充气的轮胎来,可以吸收路上所碰到的各种压力,可以经受一切颠簸。如果我们在多难的人生旅途上,也能够承受所有的挫折和颠簸的话,我们就能够活得更久些,并能享受更顺利的旅程。

如果我们不吸收这些,而是去抗拒生命中所遇到的挫折的话,我们将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呢?答案非常简单,我们会产生一连串内在的矛盾,我们会忧虑、紧张、急躁而神经质。如果我们再进一步,抛弃现实世界的不快,退缩到一个我们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梦幻世界里去的话,那么我们就会精神错乱、心神失调了。

在战争时期,成千上万满怀恐惧的士兵们,他们只有两种选择:或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或在压力下崩溃。让我们举个例子,说的是威廉·卡赛琉斯的事。下面就是他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讲的一个得奖的故事:

我在加入海岸防卫队后不久,就被派到大西洋这边最可怕的一个单位。他们叫我管炸药。想想看,我——一个卖小饼干的店员,居然成了管炸药的人!光是想到站在几千几万吨TNT顶上,就把我这个饼干店的店员的骨髓都要吓得呆住了。我只接受了两天的训练,而我所学到的东西让我的内心更加充满了恐惧。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情形。那天又黑又冷,还弥漫着浓雾,我奉命到新泽西州的卡文角露天码头。

我奉命负责船上的第五号舱,和五个码头工人一起工作:他们身强力壮,可是对炸药却是一无所知。他们正将重达两千到四千磅的炸弹往船上装,每一个炸弹都包含有一吨TNT,足够把那条老船炸得粉碎。我们用两条铁索把炸弹吊到船上,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万一有一条铁索滑溜了,或者是断了,噢,我的天呀!我可真是害怕至极。我浑身颤抖,嘴里发干,两条腿发软,心跳得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可是我不能跑开,那样做就是逃亡,不但我会丢脸,我的父母也会跟着我丢脸,而且我还可能因为逃亡而被枪毙。我不能跑,只能留下来。我一直看着那些码头工人毫不在乎地把炸弹搬来搬去,心里总是想着船随时都会被炸掉。在我担惊受怕、战战兢兢了一个多钟点后,我终于开始运用我的普通常识。我跟自己好好地谈了谈,我说:“你听着,就算你被炸死了,又怎么样?你反正也没有什么感觉了。这种死法倒痛快得很,总比死于癌症要好得多。不要做傻瓜,你不可能永远活着的,这件工作不能不做,所以你还不如做得开心点。”

我这样跟自己讲了几个钟点,然后开始觉得轻松了不少。最后,我克服了我的忧虑和恐惧,让自己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情况。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段经历,现在每逢我要为一些不可能改变的事实而忧虑的时候,我就耸耸肩膀说:“忘了吧。”

好极了,让我们欢呼,让我们为这位卖饼干的店员欢呼。

“对必然的事,姑且轻快地去承受。”这句话是在耶稣基督出生前三百九十九年就有人说过的。在这个充满忧虑的世界上,今天的人比以前更需要这句话了:“对必然的事,姑且轻快地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