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点头,她也觉得店里的不似坏妖怪。
老太太好心的提醒道,“帝都的法界裂开了,妖气魔气也是越来越浓。白日还稍稍好些,到了黄昏除了寺庙道观这些佛光普照道法庇护的地方,估计没哪是我们去不了的了。你们可不要再走夜路了,街上许多魔头吃人的。”
其他小妖也附和,“这夜路真是不能走的,帝都现在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这里的人又是酒色财气无一不沾的,欲念不是一般的重,就像一碟好菜,把四面八方的妖魔都招来了。”
众妖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我昨日还见了一个僵尸抓住打更的更夫就咬,这僵尸咬了人尸首不处理也会变僵尸的,僵尸可不想我们还有意识,就是具行尸走肉,只要活的他都咬,以后出门我可要拿些防身武器才得。”
姜曲道,“这也太夸……”话都没讲完,便见有只僵尸穿着盔甲从店门口跳了过去。
这帝都如今也是热闹了,这里的繁华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信仰不同供奉的神明不同,佛寺道观之多,你是无法一一数得过来,也就是各路的神佛都齐聚了。
妖魔鬼怪,现在连六道之外的僵尸都有了,是乱成什么样了。
姜曲道,“挨家挨户都贴了门神的,不应该是这样。”
非礼鹿鸣和姜曲的女妖虽不敢再明着摸,但还是刻意挨近他们,要闻他们身上阳刚的气味。“你是说神荼郁垒二位大神?奴家搬来帝都那日倒是见过一次,吓得奴家躲进了那道观堆在门口的车架子里才躲过的,后来就一直没见了。”她大声问其他人有没有见过门神。皆是摇头说没见过,见过还能坐在这么,早就被收走了。
长生脑袋伸出窗外瞧,大街对面就住了两户人家的,也是门上贴了门神,那只僵尸想破门进去,门神像上发出隐隐光亮,很微弱的光,把僵尸拒之门外。
老太太道,“留在画上的神力还能维持几日,估计也就两三日吧,两三日过后,这些百姓就成了盘中餐了。”
那僵尸穿着盔甲,那盔甲真是太特别了,因不是这时候的产物,长生见了就傻眼了,这是将军冢里的僵尸吧。她知道是逃走了一部分的,但以为他们找不到地方躲,白日太阳出来就会灰飞烟灭了。
将军冢离这千山万水,就靠着跳,居然也跳到帝都了。
方才拿着犀角下楼来的那姑娘过来拉她,“姑娘可不要把身子再探出去了,你看,外头的妖魔都蠢蠢欲动,开始挑过几日后要吃的对象了。”
司马鹿鸣道,“他们为什么不进来?”大门开着的,有两只魔红着眼站在门外垂涎三尺的看着他和姜曲。
小妖丙指着门口屋檐上的灯笼道,“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帝都归灯阑魔王管的,挂了灯的都是供奉了他得了庇护的,他们自然不敢进来。”
长生想着又是给保护费的么。
姜曲道,“从外头来了这么多妖魔,你们说的那位魔王不怕生乱么。”
小妖丁道,“妖魔都是很简单的,不会为了金钱权势名利女人各种各样的欲望动摇,谁强大我们就服从谁。白鸾上回来闹事,还不是见了灯阑魔王就夹尾巴逃了。”
长生心里道换言之就是这位什么魔王的很厉害了,外面的那些妖魔也不敢招惹他。
老太太道,“我家原来住在城南,住了几十年了一直好好的,三个月前突然多了很多蜈蚣,在附近钻来钻去的把我房子都塌了,只能暂时先搬去跟大女儿住了。不过最近也不安生,她那原先也清净,这几日也是很多人进进出出说要挖尸体。”
司马鹿鸣问,“老妇人家是在前边原先住着戏班子的院子?”
“是啊,那日你们来时我们还打了照面共着一张桌子听的戏。”
长生想她怎么没印象,那日那桌不是就坐了他们和孙三么,老太太道,“他们死得太惨无法安生,所以每个月总要出来唱一次,我倒是占了便宜的,搬到那里后便一直听着他们的戏来打发日子。彼此做了邻居,我也想帮帮他们,但不知怎么帮才好。生前想不开死后还是想不开,这心病只能是自己治。”
姜曲问,“老太太的女儿一只住在那,可有看到杀害那几十条性命的凶手。”
“看到了,她还指给我看是谁。”
长生急急追问,“是谁?”知道了凶手他们就可以直接报官,将凶手绳之于法。
老太太道,“年纪越大越能体会生死有命,凡人的命数一早就定下的,他们不愿走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到你们把这冤屈曝光,但曝光了又如何,只怕还是要含冤莫白的。”
长生觉得那词用的不对,“应该是真相大白才对。”
刻骨亲自端了一碗汤给老人家送去,老太太喝了一口,很喜欢那味道,“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再来喝几次,活到我这岁数也算是回本了。但露沾的孩子还年轻要是自毁前程那实在是可惜的。”
刻骨道,“要不是老夫人让我看顾他,他隔三差五就醉死在我这我早就把他扔出店外让妖怪吃得尸骨无存了,他要是不懂自爱,死了也是他命数。”
“不能全怪他,没爹没娘的孩子没少受欺负。换做是谁都不可能没有怨没有恨的。他依旧是挂念露沾的,只是当局者迷还不如我这个耳聋眼盲的老太婆看得清而已。”老太太拄着拐杖要站起来,长生过来搀扶她,老太太拍拍长生的手,笑道,“那日见了你们就知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孩子,槎浩也是,我搬家时经过衙门,差点就要被衙差踩死,好在槎浩阻止,才保全了这条贱命,只是没想到这缘分又延续到了露沾那。我是不想看槎浩他自断了前程,才让刻骨请了你们来,孩子,帮帮槎浩吧。”
长生想着下午才见过陈槎浩,他不像是哪里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