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在秘洞回荡,江海天已把手紧紧地捂住了嘴。
秘洞就这样暴露了,极品火灵石灶,极品灵石温泉池,还有那株五行灵树,人生就是悲喜,刚得到的转瞬就要失去,小伴读后悔得要拿脑袋撞墙——那是不可能的,后悔得要死的心都有了。
议事厅针落可闻,这群十三四岁的江族少年惊骇万分,望着浑身浴血的江淹,想到昨天他还鼓励大伙,身处险境,须勤修武诀,不可丧志投身为盗,现在连他也屈服了,谁还会吭声?
议事厅听不见秘洞这边的动静,江海天虚惊一场,眼里噙着泪,笑着道:“江淹,幸好你这个混蛋没死,还欠我多少两下品灵石没算账呢。”
一个月后,秘洞,灵树石室内。
江海天已完全炼化了那枚水系妖兽内丹。
到温泉池泡了个澡,江海天套上白鲨甲,往日宽松的白鲨甲正好合体,炼化了妖兽内丹,吸取了那么多地火水风灵息,江海天个子长高了一截,肌肉坟起,身形显得狡捷勇剽。
拿着镜子一照,江海天不由一愣:这人是谁?
往日清俊柔和的脸多了棱角,有些轻微的疤痕,多了几分犷悍沧桑的男人味。
这是骨鲸的消化液侵蚀的,要是跟江淹谢小鱼等见面,谁会认出昔日的小伴读,他们嘴甜的还会叫声叔,倒也不错。
可要是送彩头到江茹蓝哪儿去,她会不会问:大叔,海天还好吗?江海天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狠狠地揉了几把脸,愤愤不平骂道:“贼老天,你玩人也不带这么玩的,我还想靠这张脸入赘江家,吃吃软饭啥的,小伴读这下没了吃软饭的前途,难道这个犷悍沧桑的扮相只有去做海盗?”
对,冒名风玄上虎礁,去将江族子弟救出来,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像噩梦般紧紧缠住了小伴读,让他吃不香,睡不稳,
小伴读明白上了虎礁有什么结局,他就是只小飞蛾,扑扇着可爱的小翅膀朝火里扑去。
不上虎礁,就在秘洞做只老鼠?
有些事不去做,小伴读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他一腔子血也是热乎乎的,顷刻做了决定,只觉心头畅快,胸口蓦然生出一股豪情壮志,半分也无退缩的意思。
走进厨房,江海天运转无名诀,一条拇指粗细火蛇激射而出,极品火灵石像被点燃了似的,火息翻滚,灼热异常,江海天将一锅鱼肉粥放了上去,手上也没闲着,将昨晚码了香料和盐的鲅鱼肉用分水刺穿着,右手发出一团火焰炙烤,片刻功夫,鲅鱼肉变了颜色,香气四溢,脂油直淌。
****境火阶武修,不,应是****境风阶武修,火阶武修最多射出一束火焰,那及他内息悠长,嘴馋还释放火焰做烧烤。
江海天饱餐了一顿,走下石阶,转身扫了一眼石平台,进了阶,他没少花时间在这儿练习心意刺。
运转无名诀,江海天轻松钻出秘洞结界,洞口周围鱼虾群集,像觅食一般吞吸着丝丝缕缕微弱的五彩流光。
两头约有人高的海豚游了过来,见了江海天,摇头晃脑,咧嘴微笑,讨人喜欢,这是江海天下海采摘海菜时,无意间遇见,从秘洞的月牙潭捉了三文鱼喂它们,一来二去,成了江海天看守秘洞洞口的灵兽。
海豚天生灵慧,两头海豚体形稍大的一只江海天给它取名“吉吉”,另外一只就叫“祥祥”。
江海天把着海豚吉吉的背鳍,向恶虎礁外游去。
游了四五里远,江海天才从水下露出头来,望着几里外染了一礁夕阳的恶虎礁,长长地吐了口气。
无名诀在江海天体内自成循环,吸纳水息入体,转为内息,现在江海天在海水里呆上一天半天都没问题。
从海豚吉吉的背鳍换到海豚祥祥,江海天在两头海豚的帮助下,节省体力,划开溶溶耀金的海水,不急不慢游向恶虎礁。
一艘海鳅船划了过来,船上几名巡海的飓风盗神色紧张,停下桨,手持鱼弩,对准江海天,船头一名飓风盗头目大声喝问:“来者何人?”
江海天在水里将妖兽鱼骨牌高高举起,朗声答道:“飓风使者风玄!”
见了鱼骨牌,几名飓风盗脸神色缓和了些,飓风使者的名头他们还是知道,那名飓风盗头目一脸的警惕,鱼弩仍对着慢慢游近海鳅船的江海天:“将鱼骨牌丢上来。”
“接着,兄弟谨守职责,叫什么名字,我见了大头领,少不得提起你。”江海天满脸堆笑,将鱼骨牌丢给那头目,话音未落,突然从海水中跃起。
海水如泉涌,江海天像出水的蛟龙一般,左脚一点海豚吉吉的背,纵身跃上了海鳅船。
飓风盗头目刚接着鱼骨牌,眼前白影晃动,左手一股大力涌来,飓风盗头目握不住弩,一个照面,鱼弩已被江海天劈手夺了过去,鱼弩倒转方向,一枝闪烁着寒光的箭矢对着他。
“你——”飓风盗头目大怒,船头已多了名身着白鲨甲的青年武修,犷悍剽捷,冷冷盯着他,口气也大:“敢用弓弩指着爷的,都活不长久,瞧清楚了鱼骨牌,带爷去见冥海狐风烈。”
海盗窝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飓风盗头目后背沁出一片冷汗,这位爷口气好大,刚才要取他的性命还不是易如反掌……傍晚的海风忽起,飓风盗头目生生打了个寒颤,转头朝手下吆喝道:“爷是飓风使者,快划船,上礁。”
飓风盗头目转过身来,将鱼骨牌递了过来,小心陪着笑:“爷,你将鱼弩还我,我给礁上报个信。”
江海天料这飓风盗头目也无狗胆弄出什么花样,微微一笑,将鱼弩递给他。
飓风盗头目点头哈腰地接过鱼弩,换了一支信号箭,江海天并指射出一条火蛇,露了一手,帮他点了,朝天射去。
海鳅船的桨像鸟儿的翅膀般飞了起来,船速甚快,江海天回头一看,两头海豚还跟在船后,依依不舍。
海鳅船进了恶虎礁的港湾,速度减慢,江海天看见船上还有几尾鲜鱼,取来丢进海里,犒劳两头海豚,海豚盘桓了一阵,方才摇头摆尾,转身游向深海。
江海天下了船,被安排在港湾等到暮色四起,才有几名飓风盗来接他,为首的头目脸上蚯蚓状的刀疤在暮色里还瞧得清楚,不是别人,正是刺伤江淹的刀疤鲨。
要是情形不对,立刻出手杀了这头恶鲨,转身就跳进大海,小伴读斜瞟了一下码头的距离,脸上浮出笑容。
将鱼骨牌递给他,江海天也不说话,刀疤鲨眼珠子转动,将江海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把巡海的飓风盗头目拉到一旁,仔细问过好几遍,才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恶虎礁刀疤鲨恭迎使者。”
江海天点了点头,被刀疤鲨带进石堡议事厅,几粒杯子大的夜明珠将议事厅照得如同白昼,一眼就瞧见坐在紫檀罗汉床上的冥海狐风烈,左边下首坐着是凶面鳄风浮屠,两人也不说话,锐利的眼神似利箭般一齐投射过来。
江海天目光迎了上去,微笑拱手道:“飓风使者****境火阶武修风玄,参见大头领,二头领。”
从江海天的打扮言谈没有瞧出什么破绽,风烈微微一笑:“玄弟远来辛苦,来人,奉茶。”
“一别多年,玄弟的样貌我都不认得了,你到虎礁,岛主可有什么吩咐?”风烈低头品了口茶,像闲话家常一般,慢悠悠道。
难道恶虎礁上的飓风盗背后还有隐藏着位岛主,江海天始料不及,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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