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沈一山此时率两百骑进了将军府,接管了值卫,飞天阎罗心里稍安,让张起和杜希率几名百夫长下山去安抚部众。
飞天阎罗觉得奇怪,沈一山来得好快,忙问:“沈百骑,谁叫你率部上山?”
沈一山被问住了,刀刻般的脸上写满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是你命秦百骑下山调兵的么?”
“秦百骑,那是飓风盗假冒的,连我也被他骗了。”飞天阎罗银牙紧咬,双眉带蹙,杀气四溢:“折了横海盗这么多兄弟,日后那小贼若是被我拿住,我要他生不如死。”
那小贼帮了前营大忙,要不然能这么快率前营上来,控制亲卫营,沈一山耿直,为小伴读分辨:“怎会是飓风盗假冒?要不是他分兵去拿后营陈锋将的同党,将他们杀得四散奔逃,前营死去的兄弟更多。”
“沈一山,你说什么?”飞天阎罗喝问,刚当上横海将军,与往日迥然不同,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没说什么。”沈一山慌忙低头告退。
花厅空无一人,易心月耳边响起一个男子沉稳的声音:“飞天阎罗,念在你是故人之女,我两次出手助你,横海盗抢劫的长风号是崖州江氏之物,你也该放了他们。”
“前辈是江家家主江牧野?还请现身相见。”飞天阎罗拱手相问,她明白就是这位隐身高手,击伤了冥海狐风烈,刚才又杀了亲卫头领,帮她掌控了横海盗。
“你初掌横海盗,可能还有人不服,我就用不着现身了,再说冥海狐风烈还藏在岛上,你在明,我在暗,将他逼出来。”那名男子还是没有现身,不过提醒飞天阎罗的口气颇为严峻。
长风号上。
明晃晃的阳光从舱房的小窗透射进来,江海天收了功,六识打开,凝神听了一会儿,确认长风号上仍然没人才松了口气。
腹中响起咕咕声,江海天蹑手蹑脚朝厨房走去,在长风号上混了将近一个月,这儿熟悉得就像他的家。
长风号刚被横海盗劫掠回来,厨房的蔬菜米面、海鲜肉食都有,江海天这从蒸笼里拣了几个现成的肉馒头,掌心凝出一团火来,烤得热乎乎的,囫囵填饱了肚子。
甲板上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声,江海天赶紧闪出厨房,躲到暗处。
“你们几个,检查一下船上的货物,食物和淡水是否充分,做好航海的准备。”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指派人手显得头头是道。
江城,江海天听出甲板上这个发号施令的人是江城,他们这么容易就被横海盗放了?
族人平平安安,小伴读的心情也舒畅起来。
甲板上,江城吩咐完事情,这几天担惊受怕的,也没休息好,想到舱房去打个盹,走进舱房,一抬头就看见了江海天,脸上露出惊诧,回头扫了一眼,极快地关上舱门。
“四爷。”小伴读眉眼都是笑意,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天哥儿。”江城走了过来,亲热地拍了拍江海天的肩膀,赞道:“好小子,杀横海将军,剿灭后营横海盗,仅凭一人之力就将横海盗掀翻,我们能放出来,也多亏你杀了横海将军。”
小伴读被江城赞了几句,浑身舒泰,有些轻飘飘的感觉,这是他惯用的手段,自然知道这手段的害处,赶紧谦虚道:“四爷,杀横海将军是冥海狐风烈动的手,他利用我来转移视线,你在岛上可得小心。”
江城“哦!”了一声,转目环顾,暗暗生出警惕之心。
江海天又问:“对了,四爷,横海盗怎么放了你们?”
“横海盗刚经过内乱,不愿多树强敌,以江氏二十名子弟为质,将我们放回去。”江城迟疑了一下,把江牧野藏身在横海战岛的事遮掩过去,让小伴读去救人在明处,江牧野隐身在暗处。
“为质?”小伴读一急,脱口道:“飓风盗扣了十几名江氏子弟,横海盗又扣了江氏子弟作为人质,崖州江氏跟海盗的关系越发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这个都是命!”江城叹了一句,他的眼睛里有两团野火燃烧起来:“江氏被贬到荒凉的天涯半岛,只有求变图存,横海盗与江氏同出于伏波军,彼此还有几分交情,说是留下来为质,其实是给飞天阎罗做护卫,都是族中的一些好手,包括陪你练功的那八****海境风阶武修。”
听到这儿,江海天脑子里浮出飞天阎罗被夕阳染得绯红娇媚的小脸,冥海狐风烈还在岛上,难保他不会对飞天阎罗下手,眼珠子一转,央求道:“四爷,我现在也回不去恶虎礁,不若留下来做个亲卫。”
“你留下来?”江城这才相信江海天有把天戳破了的胆子,好意提醒他:“你重伤陈锋将,刺杀横海将军,污水全泼在飞天阎罗身上,她恨不得吃你的肉,寝你的皮,你可要想清楚?”
“四爷,你安排吧。”小伴读脸上波澜不惊,淡淡道。
几天后,位于山顶的横海将军府,亲卫营较场。
光热无遮无拦地从天空泼洒下来,连较场边的灌木都失去了生气,叶片耷拉着,新任的亲卫统领沈一山将脸板得跟谁欠了他钱似的,正发了狠似地操练新选的亲卫:“站直喽,甭管你是空明境武修还是****境武修,都得过了这关,行军打仗,除了个人的武勇,更重军纪,你们站上半月,自然就明白军纪的重要性。”
小伴读熟读兵书,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落在他头上,简单枯燥的训练让他暗暗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骑着龙种骢驹在大海自由自在晃荡,修炼玄水七诀。
心里虽然后悔,但小伴读排在队首,腰板儿绷得跟刀剑般直,在江家,子弟就这样严格操练过的,不像那些原来的亲卫,浑身像抽了脊梁似的,腰垮背松。
沈一山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忽地变得恭敬,江海天还没弄明白,“啪!”地一声,屁股不知被谁踢了一脚。
小伴读正站着桩功,吸纳太阳光热入体,挨了这一脚全身也纹丝不动,跟崖上的青松似的。
就是做个小亲卫也没这么憋屈的,小伴读心里开始骂骂咧咧,让飞天阎罗白天黑夜的操……操练不说,还无缘无故打骂,小伴读还是江氏灵脉弟子,欺男霸女的事还没干上一件两件,却杀了几个海盗为民除害,他大舅子江钰的,我这亲卫不干了,小伴读还未回头,脖子就缩了回来。
飞天阎罗冷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好样的,脚上已生出根来了,看来可以提前结束你的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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