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城东,那座外面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院宅。
后院桃花匆匆谢了春红,入夏后满庭绿意更浓。
冥海狐风烈听到软禁在江府的江海传来的消息,江家终于松了口,愿与飓风盗交易,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事情悬了一个月,风烈几乎丧失信心,准备撤离崖州,看来江牧野对飓风盗掠人为质的做法相当不满,这桩交易才拖了这么久。
江海天被江家软禁,他们也想将他扣在手中,做为人质,风烈想到这儿,颇有些自鸣得意,谁人知道江海天只是他手中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现在双方都有人质在手,交易也许会变得简单,有了一次便有第二次,江氏尝到甜头,交易便可以长久做下去,上了风烈的贼船,哪能那么容易下去。
崖州城西,江府,江海天居住的小院。
院外仍有护卫把守,按江牧野的安排,这样可以掩饰江海天的身份,让冥海狐相信他不是江氏子弟。
房间内,柳恨水坐下来,稳稳地像一座山,颇有几分担心:“海天,家主传你飞鹰击武技,你修习的时间尚短,与几****海境武修交手才会落了下风,这事急不得。”
“柳叔,我感觉无名诀像树干,浩气诀,玄水七诀就像它的枝叶,枝叶受树干养分的输送,内息灵动悠长。”江海天压低了声音,有江牧野和柳恨水两大灵脉境武修悉心指点,他对武修的认识也提升了境界。
柳恨水犹豫了一下:“海天,其实武修进阶到了空明境,就知道他地水火风那系强,多在一系精研,你知道柳叔修炼的是山岳诀,属于地系,以前怕你贪多嚼不烂,就没传给你。现在家主收你为灵脉弟子,要你回去做飓风盗头目,做为内应,我们聚少离多,柳叔将可以修练到结界境的山岳诀传给你,还有一套移山填海拳与之相配,你日后好生揣摩。”
“柳叔,茹蓝真的与崖州州令之子订亲了吗?”江海天忽然问道。
“有这么回事,他们刚订的亲,但是成亲要等到明年中秋去了,海天,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跟州令联姻,对崖州江氏的发展有莫大的好处,你别做什么傻事。”柳恨水眼神里有几分无奈。
江海天眼神瞬地变得黯淡,只觉修炼到了空明境又如何?成了灵脉弟子又如何?沉默了许久才涩声道:“临走前我可以见……见茹蓝一面吗?她赌我能进阶,我没负她,还有几十两下品灵石的彩头。”
“算了,柳叔,你将这个包裹转交给茹蓝。”江海天强颜欢笑道,挤出来的笑容有些凄楚,“现在我这副犷悍沧桑模样,见了茹蓝,她也会叫我叔。”
包裹里有十两上品灵石,还有一封书信,两张仕女画配着小诗寄托着一份暗恋,江海天递给柳恨水的瞬间,一脸的黯然似乎烟消云散,眸子里透出一股百折不回的狠厉。
他大舅子江钰的,小伴读大不了明年中秋大婚前把江茹蓝抢到恶虎礁,生米煮成熟饭……反正自个儿也是飓风盗的头目,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什么危险没见过,心里哪会有个怕字?
惹怒了小伴读,任凭他是天王老子都要捅他一刀,管他什么州令之子。
小伴读眼神里多了股桀骜不驯的野性,沉声道:“柳叔,传我移山填海拳吧。
柳恨水接过包裹,点了点头,将江海天的眼神看在心里,暗想,去问问茹蓝,她对江海天如何,如果两情相悦,说不得他就隐身出手杀了州令父子,也要了他一个心愿。
冥海之大,何处不可藏身?
两人一块到了院子里,小院花褪残红,青桃还小,柳恨水闷哼一声,马步虚蹲,力从地起,肩随腰转,缓缓打出一拳。
一座土黄色的山影朝江海天缓缓压来,柳恨水那一拳极慢,江海海天却生出躲避不了的感觉……
五月的冥海。
波平浪静,海水清澈得像轻轻摇晃的透明果冻,几条渔船正在海面驱使青犀兽,拖网捕鱼。
视线远处,一艘首尾高翘的福船张挂风帆,前面十几头青犀兽游得正欢,将平静的海面犁出道道翻滚的白浪。
“四爷,长风号到了。”一个渔民打扮的江氏武修进了船舱,禀报。
江城一骨碌爬了起来,钻出船舱,手搭凉棚,遮住明晃晃的阳光,眯缝着眼瞧了片刻,沉声下令:“升三角绿旗,准备交易,动作快点,这可是横海盗的势力范围,得提防着他们!”
长风号也减缓了速度,船头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士子,风度儒雅,望着渔船上升起的三角绿旗,懒洋洋地吩咐:“派个人下去,先验验他们带来的灵石。”
即使这是第三次交易,双方都小心翼翼,各自派人验看了货物与灵石,确认对方是来交易的,渔船才靠近了福船,江城攀着绳梯上了福船。
“风烈见过江四爷。”白衣士子彬彬有礼,拱手道,话语亲切,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江城见过大头领。”江城拱手道,眼睛朝甲板四处瞅,“犬子江钰投到大头领手下,怎么没有跟来?”
江钰是我手中的筹码,怎么会轻易带他出来?风烈赞道:“虎父无犬子,江钰聪明勤奋,是冥海少见的后起之秀,现在他正在修炼进阶,脱不开身,进了阶,有机会他会来见四爷。”
江钰是死是活,还是眼见为实的好,江城心里恨得牙痒痒,脸上却堆笑:“多谢大头领栽培,如果他不成器,大头领也无须顾忌,多教训教训。”
“我那个不成材的手下江海,进了江府一个半月,办起事来一点也不得力,四爷也甭客气,帮我管教可不要手软。”风烈口气像江城老友似的,暗地点出扣江海为质的事,大伙儿彼此彼此,心知肚明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人打了会肚皮官司,手下人验了货物灵石,相互交换,飓风盗登上渔船,货物跟福船则一块留给了江家。
江城站在破浪前行的长风号上回望,看见几艘渔船消失在视线中,哼了一声,飓风盗倒是爽快,价格降了四成,将掠来福船和货物卖给江家,江家要花不少灵石去打点崖州水师,不过这样,利润也丰厚让人眼红。
“四爷,不好,底舱中关着百名冥海婢。”刚下底舱验货的管事急匆匆上了甲板禀报。
冥海婢这桩人口买卖一向是崖州水师做的,冥海狐风烈分明是将一块烧得红红的炭圆交在崖州江氏手上,江城一时气结,翻脸比翻书还快,朝那管事一脚踢去:“将这个废物拖下去,等候家主发落。”
“四爷冤枉,底舱门口,全堆满了货物……”管事挨了一脚不说,辩解已不管用,被两名武修架着拖到底舱,与货物关在一起。
渔船船头,江海天被暖阳轻抚,悠悠醒来,望着周围茫茫海水,脸上懵然不知:“这是在哪里,怎么到了鱼船?”
刚刚阴了江城一把,风烈心头畅快,站在船头吹着海风,衣衫飘飘,得意道:“江海,崖州江氏把你放回来,他们已尝到与我们交易的甜头,这一次,我送了更大的馅饼给他们,就看他们牙口好不好?”
什么馅饼?小伴读机灵,赶紧自责,语气还带着些惶恐:“大头领,属下惭愧,拖了一个月,才将这桩交易谈成。”
风烈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这一个多月江家没亏待你,身体养得不错。”
“属下每日无事,就在小院闭门习武,有所精进。”小伴读拱手作答,一脸的坦诚。
渔船忽然减慢了速度,拉船的青犀兽感到危险,发出低沉的吼声,想要从拉索中挣脱出来。
冥海狐风烈脸色微变,沉声喝道:“小心戒备!”
江海天只觉得嗓子有点干,紧张得如弦绷了起来,取下那对分水刺握在手中,站在风烈身后,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渔船周围四五十步远的地方,海水好似煮沸了一般,气泡乱翻,水面猛地腾出一头头体形似马的怪兽,一丈多长,五六尺高,头生独角,肉鬃鳞鳃,身披青鳞,兽蹄前端有弯刃似的利爪,爪间带蹼,兽尾好似鱼尾,神骏异常。
龙种骢驹!
难道是崖州水师的龙驹骑?
龙驹背上的骑士皮甲裹身,连脸部都覆盖起来,只露出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为首是名女骑将,身段被紧身皮甲勾勒出婀娜的曲线,驮在龙种骢驹背上的双腿修长,举起手中长枪,也不答话,长枪平平前刺,一条碗口粗细的火蟒狂卷而出。
紧接着,四面八方的弩矢铺天盖地朝渔船上的飓风盗平射过来,江海天被人猛地推倒,从渔船上滚落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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