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罪刘备?!还要让我把战马不着痕迹的送给他?!!这……父亲他到底在想什么?!!!居然……居然还要搞什么敲山震虎,给刘备点警示,这……父亲他没开玩笑吧?这是在存心为难我呢吧?”
看罢刘表的来信,刘琦几天下来积攒的好心情顿时不翼而飞,两条眉毛纠结一起,呆呆的望着手中的信帛,久久无语,脸色煞是难看。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连他的父亲,也在看他这个做儿子的笑话!双目渐红,低沉着声音,先是不解,既而转为咆哮。
在刘琦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这每一件在他看来,都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两者一旦纠结在一起,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矛盾体,又怎么可能混为一谈?刘琦根本找不到丝毫可以着手之处!怎么办?怎么办!一时间,刘琦头脑一片混乱,没了主意。
“公子,稍安勿躁。”此时,旁边还有别人在这,对于王威,伊籍可不是很相熟,天知道王威会不会将刘琦的话原封不动的传递给刘表,抑或是蔡瑁,连忙出声劝道:“既然主公有如此命令,定然是不可谓不能完成,公子,此时还需静下心来,从常计议才是,如此焦躁,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从常计议?机伯,莫非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刘琦满是希冀的望了过去。
“这……回公子,籍此刻,也并无头绪……”面色不由一红,伊籍颇是尴尬的道:“不过,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公子何不与众将军商议一番?集思广益,却也未必不会有所对策啊!”
“机伯所言甚是,琦失态了。”刘琦忙整理下情绪,问向一旁的王威、魏延:“王将军,不知汝可有何良策?”
“这个……公子啊,王某乃一粗鲁之人,只懂得一些行军打仗方面的事,冲锋陷阵王某自然当仁不让,只不过对于这些计啊谋啊什么的,王某实是一窍不通,伊从事如此机智百出之人,都苦有对策,更何况王某这一粗鄙军汉了……”王威面色一红,局促的抓了抓头。
“哎……”刘琦叹了一声,面色更显黯淡。王威、伊籍的脑袋在叹息中垂了下来,为人属下者,不能为主上分忧解难,他们的面上,自然也是不好过。虽然刘琦只是他们的少主,但毕竟也是主子。
“公子,不知可否将书信与延一看?”淡淡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说话的,正是魏延,因为这里属他的官职最小,即便是王威手下的几个军侯,也是排在他之上,尽管现在这些人受刘琦之令而暂时听命于他,但这并不能代表魏延能坐到诸人的前面去。有着众人的身影在前,魏延所坐之处,就不那么明显了,是才,刘琦也没有注意到,一时间,甚至忘记了魏延的存在。
“文长?”几日下来,刘琦对魏延的声音不可谓不熟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魏延平淡的声音,刘琦一颗躁动的心没来由的有所平静,就像魏延的声音中,充斥着某种魔力一般。“当然可以!”
说着话,刘琦竟然自主位上站起,越过众人,紧几步来到魏延的面前,伸手将刘表的来信递上,口中道:“文长之才,机伯也每每自叹不如,大家全无应对之策,是如今,唯有全赖文长了!”
哪晓得刘琦会亲自递信过来,魏延大吃一惊,再也不能在座位上端坐了,连忙起身,深深一礼,“怎劳公子如此?却是折杀魏延也!”说着,双手接过刘琦手中的书信,末了道:“还请公子还座!”
王威等人也不曾料到刘琦会有这么大的动作,虽然仅仅是一个动作,但完全可见,魏延在刘琦心中的分量,远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比拟的!看着魏延,众人的眼中多了些莫名的东西……
“文长无需多礼,还是先看看这书信,想想对策吧!”刘琦现在哪还坐得住,一颗心火烧火燎,只看着魏延能想到什么对策。在他看来,本来已无有希望的劫马一案能因魏延而柳暗花明,刘表所说之事,也不会有什么难度才对!
有病乱投医,而众人苦无良策,魏延显然成了那根救命的稻草。
见刘琦坚持,魏延也不再多说,当下展开信帛,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还别说,身为八骏之一的刘表,端是写了一手好字,字里行间,儒雅中透露着一种刚硬,似乎是在昭显着在荆州的辉煌。良久,魏延轻轻的放下信帛,陷入了沉思。
“文长,怎么样,可有想到办法?”生怕打扰到魏延的思考一般,虽见魏延放下了手中的信,刘琦也并未急着催促。而见刘琦如此,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时间,屋内陷入了诡异的空静。突然,见魏延眉头一动,刘琦忙脱声问道。
“这个……”魏延微一迟疑,看了看面色急转失望的刘琦,淡声一笑,问道:“不知公子可是听说刘备与曹操青梅煮酒,纵论天下英雄之说?”
“却是略有耳闻。不知文长缘何提及此事?莫非,此案同这事有关不成?”刘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般,愣愣的问道。
“或许有关吧……”魏延摸棱两可的说了一句,不待刘琦再说些什么,接着言道:“公子想必也是知道,刘备早已有逐鹿之念,只是当时力量太弱,根本无法与曹操抗衡,而且还处在曹操控制之下。刘备装作每日只是饮酒种菜,不问世事。一日曹操请他喝酒,席上曹操问刘备谁是天下英雄,刘备列了几个名字,都被曹操否定了。忽然,曹操说道:‘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一句话说得刘备惊慌失措,深怕曹操了解自己的野心,吓得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下。幸好此时一阵炸雷,刘备急忙遮掩,说自己被雷声吓掉了筷子。曹操见状,大笑不止,认为刘备连打雷都害怕,成不了大事,对刘备放松了警觉……”
“文长莫非要行那假痴不癫之策?”伊籍突然插言,随之一皱眉头,“如此,虽是能打消刘备的戒备之心,与先前的瞒天过海之策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如此,恐也无助此案吧?”
“呵呵,果然瞒不得伊从事!”魏延微微一笑,不急不徐地言道:“古语有云:假作不知而实知,假作不为而实不可为,或将有所为,虚虚假假,这就如同云势压住雷动,且不露机巧一样,最后一旦爆发攻击,便出其不意而胜之,使公子于刘备先立于不败之际,届时只需……”
说着,魏延将自己的所想慢慢讲于众人,末了言道:“如此,还怕州牧大人之托不得完成乎?”
“妙,妙啊!好一招连环计,伊籍实不得不称一‘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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