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那东西不管用,似乎着了江雪婵的魔。
“苏合,苏合!请江姑娘!”
雪婵坐在琴前,今日的事太突然,一颗心被撩得乱七八糟。他让她重获自由,不再在男人之间,也不再身不由己,可她却决定了要逃走。
“江姑娘,爷有请!”
已经很晚,这个时候叫她做什么。
刚进房,房门已合。
牙床内,图娅浑身****,而大胡子也衣衫不整。
他奔了过来:“雪婵,你帮帮我吧!我……”
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她帮他。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话,是请求,不再是命令。
搂住她的纤腰,吻像春雨,落在她的脸上,滑向唇边。
脱去她的罗衫,看着她半裸的身体,抚摸着细腻的肌肤,只要看到她,他才会有感觉,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也感受到自己确实活着。
耳边全是男女欢爱的低吟浅喘,她不敢抬眸凝望,一颗心早已经飘了太远。虽同在牙床,可她仿佛与这里无干,早将自己置身事外。
图娅是他的侍妾,而他是大远国的太子,他早已经妻妾成群,儿女成群了吧。
她是不会爱他的,可是他成全她的自由,真的要把自己献出吗?
可以吗?
不知道!
她不愿意违心而为,可又不愿带着良心的愧意。
图娅香汗淋漓,和上次一样,爷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在爷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疼惜,不是对自己,而是对那个叫江雪婵的女人。
“下去!”
赵雪木讷地整好衣衫,正欲下床,已被人搂入怀中,“雪婵,留下来陪我好吗?”
“我……”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只想拥你入眠。”
姑且信他,如果再不信他,她会良心不安。
她轻柔地点头,和衣躺在他的身边,最初她会担心,他不守承诺,可实在太疲惫了,没过多久,眼皮打架,她也沉沉地睡去。
睡梦中的她,眉毛微锁,似有万千心事无法消融,即便是忧,她也可以忧得这么美。
“你是我的!”他亲吻着她的额头。
这家伙根本就是虐待狂,喜欢他的女人不要,偏喜欢纠缠不爱他的人。
他蹲在床前,像欣赏一副画,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女子,她的睫毛很美,长且翘曲,整张脸上寻不出半点瑕疵,像一块完美的玉,似一朵初绽的花蕾。
“雪婵,明日我们成亲吧?以天朝的习俗……”
她根本就不爱他,虽然有愧意,有歉疚,却唯独没有好感与爱。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那我这就令人去告诉天朝的重臣。”
“不,我不配。”她怎么可能嫁给他呢,无法说服自己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还是一个妻妾无数的男人。当他举起鞭子打她的时候,对他的恨便种在心中,后来,他又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人欢爱,这就是侮辱。虽然她不会介意,却极大了伤了她的自尊。
“好了,今日我便不能陪你了。晚上再来瞧你!”
这家伙又玩什么花样,宁可他咄咄逼人,霸道任性,可现在居然对她温柔百倍,装出来的吧。爱一个女人太狂热时,是否可以说明,丢弃一个女人时便可以做到残忍绝情。
不,她一定要走。大不了,将来还他五万两黄金,她相信,依她的能力,一定可以的,就算是十万两黄金她也能偿还。
本想出去走走,可后面竟然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除了她上茅厕,只要她能到的地方,他便寸步不离地跟着。
午后,绿珠来了,两人在房里说了一会儿话。
“小姐,还走吗?”绿珠压低嗓门。
她肯定地点头,走,一定要走。
“绿珠,一会儿你去帮我买些蜂蜜,最好的那种。另外,去买这样东西……”
“是!”
听了绿珠的介绍,她所安排的事早已经备好了,红珠夫妇为了配合他们逃走,今儿一早就离开京师,看样子好像是回肃州老家了。猪肉胖子自小便是孤儿,长大后跟人学了几天杀猪,然后在京师卖猪肉。如今有了妻室家人,经不得红珠的枕头风,答应了离开。
他们一走,绿珠便无了后顾之忧。况且雪婵向来对身边人大方,两千两银子够他们回老家买几十亩天地,置一处较好的庭院。
“雪婵!”
大胡子,不,他叫乞颜烈。
站在门口,看着正弹琴的赵雪,满脸欢喜:“天朝皇后今儿也听说要娶你的事了,你看,还特意下旨赐婚呢。”
老天,这一次的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皇帝佬儿怎么就下旨赐婚呢?
“喏,这支凤钗……”
听乞颜烈说话,赵雪方才回头:体形高大,一张脸轮廓分明,乌黑的眼睛炯炯发光,这是一个英俊而又阳刚的男人,穿着青色的天朝服饰,衣袂飘舞,显出他高大伟岸的身影。
发花痴呢!
她不该被他的外表所迷惑,难怪传言说,他是大远国最英俊的男人,的确是个美男子,恐怕这副模样难有几个女人抵抗得住。
不,她不可以动心。更不愿意加入到他的妻妾队伍之中,她是赵雪,她的丈夫便只能有她一人。失身心爱男子倒也罢了,即便他美,他帅,她还是无法喜欢他。
“今儿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已经令厨房备了酒宴,你先回房吧,我换了衣服便过来。”
弃去了冷漠,她的声音温婉如水,眼帘低垂,猛然抬眸,灵光闪动,就是这样的抬眸、回眸,让他魂牵梦绕。
“好!这只凤钗,我放在你的锦盒里了!快些过来!”
天朝人挺大方的,一听说他娶了风华楼的江雪婵姑娘,个个都道贺,有的当时就给了贺礼,还说明儿一早便会来行馆。
从柜中取出蜂蜜,连兑了两大碗服下,又令绿珠也饮下一碗。
换上她喜欢的罗衫,携着绿珠。
厨师已经摆上酒宴,不光有天朝的菜肴,她还特意要了几道大远国的菜式。
“绿珠,拿大碗盛酒!”
端起一碗酒:“这碗酒,祝贺雪婵重获自由之身!干杯!”
都道天朝女子温婉,可她竟然一饮而尽,这等豪爽有几个男儿有,看得乞颜烈目瞪口呆。
“干!”难道她有如此豪情,他又岂能落后,端着酒碗一饮而下。
“第二杯酒,是雪婵多谢殿下赎身之恩!”
“你……”
她是何时猜出他的身份,至少她已经知道,他是大远国的太子。
“殿下再不接酒,雪婵的双手就该酸了!”
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她总是能找到可以让他接酒碗的原由,难得她释怀,已经是她的人了,还有天朝皇后的赐婚懿旨。
“今儿,不醉不休!”赵雪浅笑:“你怎么变成五个人了……一个、两个……哈,你会变的哦……”
装醉,赵雪最拿手了,每次公司有应酬,为了耍赖不喝酒,这招也最管用。
“绿……绿珠,给殿下倒酒……我……我。”
扒在桌上不再抬头。
这是她与绿珠事先就说的,如果她扒在桌上,而绿珠上来继续斟酒、敬酒,势必定要将乞颜烈灌醉为止。
这家伙的酒量不小呀,颇有些《天龙八部》萧峰的不醉之风。这一点,赵雪也想到了,趁他与绿珠说话,将袖中的迷药粉尽数倒入酒坛。
“殿下快喝呀!小姐不是说了,不醉不休吗?”
“我要方便……方便……”
赵雪摇摇晃晃进了后面的房中,那里有只马桶,也顾不得仪态先方便再说。
什么,都喝了三大碗加了迷药的酒,他还不倒。
“小姐,我也要方便!”
“好……好吧!我正想大便呢,一起……去!”
两个人相互搀扶,这家伙还不倒,她们都快没辙了。
茅厕里臭气熏天。
“小姐,怎么办?”
“好了,你一会儿将买来的迷香点上,这是防迷膏,我给你来点!我回房换衣服,一会儿在前院大门左边会合。”
赵雪回到房间,换上事先备好的男装,将换洗衣衫叠在腰身上,又将肩膀叠高,就快过三更了,必须在西门城门关上之前离开这儿。
将事先备好的书信放在自己的绣帐之中,还有那只装满珍宝的锦盒也一并留下。
绿珠左右张望:这小姐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城门就该关了。一过三更那马车就走了,快来吧……
正在着急,身后被拍了一下,猛然回头,正欲大叫,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绿珠姑娘,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门,被看门的侍卫拦住去路。
“爷和江姑娘都喝醉了,我得去给他们买些解酒的药!”
还以为乞颜烈有多厉害呢,还不是醉了,倒了!
“去吧!”侍卫应了一声。
出了门,便往红珠夫妇以前居住的院子奔去,绿珠带来备好包袱,跳上马车,直奔西门。
“等等!等等。”
远远便瞧见两名卫士正在关门,近了,终于近了。
“怎么办?”绿珠望着雪婵。
“使银子!”如果今夜出不去,待乞颜烈醒来,她就必须得和他成亲。
二十两银子,两位卫士终于心动,将关上的门重新启开,马车一闪驰出城外。
“小姐,我们去哪儿?”
“去凤州!”
凤州在西南方,肃州在西北方,而只有雪婵知道,她真正想去的,其实是江南,虽然有些南辕北辙,可唯有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乞颜烈被苏合与图娅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