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后的位置早晚也是要让出来的。丽妃已早不是我所认识的李小宛，纵观后宫，除了她以外还真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做这后位。后宫历来没得宠的想得宠，得宠的却被推入风口浪尖之中……”
“姐姐这话，小荞不明白，得宠了，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怎会是风口浪尖呢？”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后宫三千女人的丈夫，谁若独占恩宠，谁便惹下了大祸。且莫看兰嫔近半年的恩宠，有朝一日如何被别的女人算计，连她自己都无法预料。虽然我再三给过她暗示，要她学会隐忍谦让，可她偏偏不懂事……”
“姐姐在怨她？”
“我怨她做甚，我只是在教她如何久承皇宠，皇上越宠她，我便越安全。这样也好，看她与丽妃一争斗，别的嫔妃就有机会得沾雨露……”三三说着竟止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
“天下最尊崇的是帝王，最可怜的也是帝王。”
“姐姐的话听着总是这么特别？皇帝万万人之上，还有何可怜。让小荞猜猜”她故弄玄虚，“按照姐姐的意思，帝王可怜是因为缺乏真情，身边的女子都想从帝王身上索要她样想要的东西，父兄的权贵名利……”
“小丫头总算懂事了，这只是其一。高处不胜寒，身为帝王总是要把自己的心隐藏得很深，不让任何人看懂，身上穿着一层又一层地伪装，即便与后宫女子不是因情，而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在我看来，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理，没有情感的结合更是可怜的。”“所以，小荞，宁为百姓妻不为帝王妾……”
好一个宁为百姓妻不为帝王妾。
赵三三就如此不屑做他的皇后，虽然她这半年来做得很好，几乎让人称道，可她的心中从未有过自己。
郑元琎冷哼一声，今儿听到太多不该听到的话了。
“皇上起驾。”
小荞奔到大门口张望，神情慌张：“他似在外面站了许久。”
不会被他听到吗？
“听到也好，就算是告诫他，后宫无真情！”
小荞长长地倒吸一口寒气，“今儿去清泉宫吗？”
“不去了，明儿再去。”
二人在院中说了会儿话儿，就当着是赏梅谈心，其他的宫人因为天寒个个都躲在屋内，坐在火炉边聊天说话，还有几个索性玩起骰子、牌。
冬天到了，宫中的事也少了许多，花匠不用护花，唯一的繁忙的地方，或许应数浣衣监吧，虽是数九寒天，那里被罚的宫人还在洗着衣衫，任双手被冻裂却依旧蹲在那儿。
郑元琎躺在龙榻上，耳中全是赵三三与小荞的说话声。
这个女子对后宫之事看得通透明白，虽人身后宫，可她的心从未离开过米云轩半步。她说出了别人都不敢说的话，自己可怜，因为后宫少真情。
他宠溺兰嫔，将兰嫔的父兄封候晋爵，这或许就是兰嫔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罢。
一整夜都未睡好，刚闭上眼睛，那个困饶他多年的梦境又出现了。
明月皓空，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波光之上翩翩起舞，她缓缓地回眸，眼中闪着月儿般明亮的光辉。
“你来了……安排了你们的相见，可你终是得不到她……”
女子张开双臂，淡然地飞去。
“别走。”
“你无法再拥有她时，我便再不会出现在你的梦里。”
“告诉朕，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女子盈盈含笑，语调温和：“你说，你愿生生死死拥有一人足矣……”她神情中尽是失望，挣脱他的手，展臂飞去，迎上那轮皓月，头也不回。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与赵三三一般模样，为什么在许久之后，他又做到这个梦。
从梦中惊醒，回响梦里的情景，他失败了么？
倘若赵三三愿温柔地投入他的怀抱，他会为她放弃整个后宫。可在他的面前，她就像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即便有偶尔的温柔，那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下朝归来，陪丽妃用了午膳，在养心殿批阅完奏章，已近二更。
傲月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除了几名看守宫院的宫人，没瞧见小春子，连翠儿、小荞的踪影也不见了。
“皇后呢？”
“启禀皇上，娘娘去清泉宫了。”
“起驾清泉宫！”
她在清泉宫，他也出现，这样的机会可并不多。
清泉宫内，白雾缭绕，傲月宫的宫女们争相追逐，嬉笑。
三三扒在舒软的帐内，小荞用玫瑰精油正替她做全身按摩。
众女玩得起兴，突然一声：“皇上驾到！”
顿作鸟兽状，宫女们四散逃窜，寻觅着自己的衣衫。
只着了内衫的小荞快速将三三的衣衫捧过来。
待郑元琎进门时，众女已经穿戴好内衣，清一色都是白色丝绸的短衣长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三三一个漂亮的翻身，侧身躺在床上，竟是无比的妩媚动人：“小安子，你怎么没告诉本宫，今儿皇上要来此沐浴。早知皇上要来，就不脏了这一池水。”
本想来个突然出现，被小安子那声高喊众女惊慌失措却又很快着好了衣衫。
“都下去！”看着帐中的女子，一团烈焰在腹中乱窜。
小荞依旧力度适宜地替三三梳着极长的秀发，一下又一下。
“死奴才，没听见朕的话么？滚下去。”
也包括她了吧？
三三拉着小荞的手，转身欲走，经过郑元琎的身边时，被他一把握住：“朕今日是来陪皇后沐浴的……”
“神经病！”她夺口而出，甩开他的手，还没两步又被他拽住，吻像铺天盖地狂风暴雨袭来，落在她的颈上、耳下，她运力要推，被他先下手为强，一把推入温泉池中。
“姑娘！”
郑元琎咄咄逼人地看着小荞，神情凝重，流露出几分反感：“滚。”
小荞吓得赶紧离开，心中默默祷告，希望姑娘不要出事才好。她的功力已经恢复，皇上不会得逞，除非姑娘是自愿的。
三三温泉池中扑腾了两下，才不滴水的长发，顿时间又湿透了。
“大混蛋”她骂了一句，如果不是水，指不定会被摔成什么样子，还是那么霸道，不可一世。
郑元琎快速地脱去龙袍，只穿了内衫，纵身一跳，溅起水花无限，水花荡得她满脸都是，用手抹了一把，站起身，就往岸边走，还未爬上去，脚被人抓住。
“放开！”
“你是朕的皇后。”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的目光像野狼遇上了羔羊，洁白的冰绸体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隐隐瞧见饱满勾人的双峰。
她快速地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是你忘了……”
“我没忘。”
“真的么？三年内你会做一个贤德的皇后，可你在朕的背后说坏话，还想着米云轩……还是贤后该做的事？”
昨儿的话定是被他听见了，“谁人背后不说人！”
她还有理了？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看我眼睛，现在为什么不看，是不是做了心虚的事……”
她缓缓的抬眸，美丽的明眸像夜空的冷月，出水的姿容犹如含露的白荷，他的心狂跳不已，这么近的距离，可他们却像两个世界的人。不，他不愿再等下去！
上次在上清观里强吻她，最初的反抗，到后面的迷糊。
他的嘴霸道地衔住她的唇，贪婪吸吮着，用舌尖诡魅地挑逗着。
像喷发的火山一发不可收拾，大手不重不细地抚过她敏感的部位。
不，她是米云轩的！
猛击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腹部。
“啊。”
“郑元琎，你别太过份了！”
她惊慌地转身就逃，身后传来郑元琎狂野的声音，一声声在清泉宫回荡。
看到她惊慌失措，他得意不已，这个可恶的女人再度勾起了他的好奇。昨儿那个古怪的梦再度回旋在脑中，为什么梦中的女人像极了她。
让最初的约定都见鬼去吧！
从温泉中出来，他昂首挺胸直闯换衣殿，十几名宫女受惊逃窜。
屏风后，她正欲换洗，突然听到宫女们的尖叫声。
小荞好奇地探出脑袋：“姑娘”皇上居然闯了进来，他到底想做什么。
“砰”他扬臂掀开屏风，直勾勾的看着她，湿衣刚脱下，干衣尚未穿好，外衣被她裹在身上，左手拽着衣襟，右臂裸露在外。
“你闹够没有？你若要女人，后宫有三十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女人，她们个个都期望得到你的宠爱与临幸。何若定要来缠我？”
“你是朕的皇后”但凭这一条就已经足够，难道还需要其他的理由。
郑元琎扑了过来，她灵巧一闪，他再扑，她再闪。
她可不再客气，待他第Ｎ次扑过来时，她手足并用，他也不客气，竟与她交起手来。论手足功夫，必竟她是女子，力道上不如他的浑厚，她最得意处是剑法与飞镖，最得意的武功是轻功，如真的交手，她便大落下风。
“小荞，还站着做甚么，去西宫将美人、宝应们都叫过来！”
“朕的皇后，就算你是一匹烈马，朕也能制服你！”
当她是马，那他是什么，是一匹种马，但她不是马，她是人，一种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小安子厉喝一声：“没用的奴才，皇上与皇后也是你们能看的？”
话音刚落，宫人们个个将身子转向在一边，背朝里，即便二人打翻的桌椅，撕破的纱缦也不敢去看去瞧。
他拽住她身上的衣衫，她的拳腿飞来，许是两人都太用力，衣衫被他抓在手中，扬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