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八府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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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开玩笑耍流氓

李班头回头看见方翔,登时打了个激灵,满脸堆笑道:“哎呦,你看我这眼还真是用来擤鼻涕的,都没看见您来了。”

方翔冷笑道:“我还没谢您呢,您不是一直给我留着脸呢吗?”说罢,转过脸对着躺在地上的二毛子道:“你小子也得谢谢李班头手下留情,人家要是不给咱方家留脸,早就打死了你,拔了方家门口的铁旗杆了!”

李班头一边偷眼敲着方翔,一边哭丧着脸道:“您说的是哪儿的话,我刚才是和二毛子闹着玩呢!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把二毛兄弟扶起来?”

闲汉和衙役急忙将被打的满脸淤青的二毛子扶起,李班头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方少爷,您忙您的,小的就告辞了!”

方翔微微笑着道:“慢着,李班头,你一直给我方家留着面子,所以只给雪晴楼门口泼大粪,所以才把二毛子打个半死,要是不留面子,你早就一把火烧了雪晴楼,结果了二毛子的小命,我都还没谢你,你急着走什么啊?”

李班头脸色煞白,忙道:“您甭听别人瞎嚼老婆舌头,我哪会干那种事儿?我和二毛子兄弟就是闹着玩!”

方翔微笑着走到他跟前道:“闹着玩?”

李班头点头道:“就是闹着玩,方少爷,您可别往心里去,改天我摆酒给二毛子兄弟压惊,给您赔罪,我有公务在身,先走了,先走了!”

方翔斜乜了二毛子一眼,笑着拍拍李班头的肩膀道:“这狗东西最不会伺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李班头帮我教训教训,也让他学点规矩,说到底我还得谢谢您!”

李班头老奸巨猾,压根就不相信方翔是真心话,只想早点脱身。方家是门口竖六丈高铁旗杆,出过二甲进士的豪门,别说他只是个不入四民之列的皂吏,就是知县老爷都要敬三分让七分。

“小的奉县太爷的命,肃清街面的闲杂人等,这不是魏老千户要过大寿嘛,县尊大人有令,一定保证街面上没有乞丐、流民,小的有上命在身,改天再过府请罪!”李班头转身就想溜。

一个三角眼的衙役不失时机的插言道:“咱李班头的亲妹子上个月刚刚嫁给知府大人做了太太,咱班头是府台大人的大舅哥!”

李班头摆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舍妹不过是知府大人的姨娘罢了,大人的正妻是魏府出来的,是魏七太爷的义女,舍妹怎么敢称夫人?”

“噢,李班头是官亲啊?”方翔自言自语道。

李班头的话里透出自己的靠山是县令刘大人,而刘大人的后台则是魏家···放眼整个大明,还有谁敢不怕魏家!

李班头偷眼见方翔的神色缓和下来,以为他忌惮自己是刘县令大舅哥的身份,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三角眼嬉皮笑脸的道:“大人对二姨太那是没的说,我在衙门后堂当值的时候亲眼看见大人给二姨太洗脚。”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李班头佯嗔道:“你个混账不要胡说,大人闺房之乐,岂足为外人道?”

嘴上虽在骂人,但是眼中自得之色却更甚了几分。

“魏家?”方翔嘴角挑出一丝冷笑,用低如蚊呐的声音自语道。

魏七太爷是魏忠贤的堂弟,家族排行第七,原先不过是个杀猪卖肉的屠夫,人称“魏屠夫”,现在这位整日杀猪宰羊的家伙跟着鸡犬升天,也人五人六的当上了朝议大夫,虽然是个没有实权不用上朝的散职,但好歹也是四品。魏屠夫这老家伙最是荒淫,家里的丫鬟婆子几乎没有哪个能逃出她的手心的,不论老幼媸妍统统不放过。不用问,刘县令肯定是带着绿帽子当的官!

不提魏家本来还打算放过你,既然搬出魏家,那只好不客气了,正愁不知道怎么和阉党撇清关系呢!

方翔面带微笑,一只手悄悄的摸到李班头的腰上。

沧啷

一声响亮,李班头吓了一跳,他悬挂着的腰刀赫然已经被方翔拔出,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李班头猛的一个激灵,战战兢兢的道:“方少爷,这个不是耍的,您玩笑开大了?”

方翔手中的刀紧了紧,李班头的脖子立刻渗出了血,方翔冷笑着道:“你看我像是和你耍吗?”然后指着矮胖的男子道:“把那厮也给我拿下!”

几个小厮不由分说将矮胖子打倒在地,那厮哭爹喊娘的叫唤,声音高亢尖利听的人耳朵刺痛。

莫小栓冲过来对着李班头的脸,正正反反的一通耳光,他边打边骂道:“你他娘的就是屎壳郎趴在煤堆里,要是不动弹小爷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买四两棉花,你去访(纺)一访,都欺负到我们方家来了,你他娘的活腻味了吧?”

莫小栓打了十多掌之后,觉得手疼,冲着其他小厮道:“你们接着打!”

二毛子咬牙切齿的道:“让我来!”说罢,冲过去不分头脑饱以老拳。

闲汉和衙役见李班头挨打,就要往跟前帮手,方翔也不答话,嘴角挑出一丝残酷的笑意,只将手中的刀再紧了一下,血顺着李班头的脖子往下淌。

李班头急忙大喊道:“都别过来,都别过来!方少爷,小的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就饶了小的这一遭吧!”

方翔轻轻一摆手,示意正打的起劲的莫小栓等小厮暂停,淡淡的道:“跪下!”

矮胖男子被打的脑袋比猪头还大,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李班头还想倔强,却感觉脖子上血液淌过皮肤的温热感,双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嘴上却硬了起来:“方翔,你好大胆,你当街殴打官差,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方翔也不理他,冲着一个黑脸的小厮道:“去给我搬把椅子来!”

小厮飞快的冲到雪晴楼,吃力的搬来一张黑沉沉的核桃木雕花圈椅。

方翔坐在椅子上,用脚踏在李班头的肩膀上,同时用刀坯子平平的抽打李班头和矮胖男子的脸,刀坯子打的不轻不重,速度不快不慢。

李班头和矮胖子又疼又怕,疼倒在其次,主要是明晃晃的刀坯子在眼前不停的扫过,如果方翔将平抽改成下劈,那脑袋立刻就得搬家,换了谁能不怕?

他大声的喊道:“方少爷,看在我妹夫刘县令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宗吧!”

李班头嘴上讨饶,心里却在暗暗发狠,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方翔右手拿刀,左手叉开食中二指,莫小栓熟门熟路的递上一只深褐色的卷烟,然后飞快的跑到雪晴楼拿了火烛替方翔点燃。

方翔深深的冲了几口,任凭李班头等人如何哀求,他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李班头以为得计,又道:“方少爷,您就是不看我妹夫的面子,魏家七太爷的面子,您总要给吧?小人今天办的可是魏家的差事!”

方翔将烟蒂扔在地上,傲慢的用靴尖挑起李班头的下班,冷笑着道:“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和别人反着来,你要是和我拧到底,没准我还饶了你,既然你求饶,那本少爷可饶不得了!”

突然,方翔用尽全力咆哮道:“李班头,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