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系》精彩试读版
"现在所谓同学会,主要忙两件事,一是吹牛皮,二是搞破鞋。"洪哥吐了一口烟,向我宣布道。
今天是我们大学毕业十周年的日子,来自全国各地乃至流落海外的散兵游勇齐聚校园。上午有个师生交流会,一部分在事业上小有成就的同学在会议室轮流发言,向系领导和老师证明学校没有白培养他们。像我这样除了给学校丢脸别的事都不干的学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汇报的,齐聚在主楼墙根抽烟唠嗑。只等他们汇报完毕,我们便一起前往郊区度假村吃午饭并展开为期两天的活动。
"吹牛皮就没我们的份儿了,难道你这次来就是为了搞破鞋?"我问道。
"这只是网络上的说法。你觉得有破鞋可搞吗?一个个都是良家,良得根本起不了这个念头。"洪哥不屑道。
"这么说来,这两天我们会无所事事的。"
"那也不一定,村井来了吗?来了晚上把他摁到麻将桌,把他十年积蓄都掏出来。"
村井是我们班上一个日本农民的孩子,长得怪憨厚的,实际上精明得很?。据洪哥吹,上学那会儿一没饭票了,他们就把村井拉过来打麻将,打了一宿之后,大家又可以丰衣足食几天。毕业后村井没有回日本农村去养猪,而是在北京开餐馆,赚了不少中国人的钱。几个麻将打得好的同学都挺想念他的钱袋子。
二喜从会议室冲下来,气喘吁吁道:"你们赶紧上去呀,会议都开始了。"
"我们都不吹牛皮,上去干什么?"洪哥道。
"你们不用吹,如果轮到你们吹,我们午饭都不要吃了。是听众太少,人家发言多无趣呀!"
这倒是个问题。倘若以后我们也混到吹牛的机会,也没有听众,岂不是报应?一想到这样,我吆喝道:"走走,上去听一听,早听早结束。"
大伙像抽完鸦片似的从墙根上摇摇摆摆地起来,悄无声息鱼贯进入会议室,坐在外围的椅子上。一个刚刚调入宣传部几年的同学正在慷慨激昂地向老师汇报自己上升的势头,并且坦言,十年太短不够混,等到毕业二十年,那时候绝对是个抬得上桌面的官儿。系领导老师眉开眼笑点头赞许,他们特别欢迎学生混得有头有脸有权有钱,能为学校做贡献长脸。与之相比,像我这种不能为学校做贡献时不时给学校抹黑的学生,真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我厚着脸皮环顾四周,大部分男同学变化不大,体型略微胖实,偶尔有一两个由当初的典型瘦子变成胖子的令人大开眼界。女生大部分都走样了,你会错觉这是同学******聚会。如果客观一点,当年最漂亮的女生现在也只能用风韵犹存来形容。说句实话,岁月对女人是残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