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阳良,你们酒楼昨天干的不错!”认真在计算今天收益的青年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抬起头应声回答“那个……处死个外国人小偷不是有先例的吗?”
“当然有,所以说你们啊,干得漂亮!但做事得有头,有尾!明白吗,村口挂着具尸体像话吗,如果是诺克萨斯军人的尸体还能算是咱们村的荣誉,可这…给巡查使见了,影响可不好!”
“可是…这大半夜的,不如表哥你跟我一起去处理了那尸体吧?”
军官嫌弃的摆摆手“今晚刚刚开完会,巡查使明早就到,你表哥我还有执勤任务呢,你拉上酒楼里的其他伙计一块去吧。”
青年哭丧着脸哀叹“可…酒楼今晚只有我一个人在守夜呀表哥?”
军官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耸耸肩“你看着办咯,我走啦,明早我不希望村口还挂着那晦气的尸体。”
“砰”
厚重结实的木门关上了。
“好吧…”看着表哥的背影从酒楼门口消失,青年用力拍了拍桌子“什么啊!大半夜的让我一个人去丢尸体…干脆我一把火烧了他?”
或许是因为太用力了,门没关紧,一阵午夜特有的寒风刮了进来,青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他连忙小跑过去关上了木门,再摇动着把手,伴随着“吱呀吱呀”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这一次木门被彻底关上了。
青年擦了擦冷汗,又走回了桌前,当他看到被吹落了一地的纸张后,心情更差了,他一边捡起纸张一边抱怨“天呐,这俩天可真是诸事不顺!”
想着自己可能要一个人带着那尸体去乱葬岗,青年就感到非常害怕…
艾欧尼亚盛行的各类他所知道的鬼故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在他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又一遍。
恰好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下意识地咽下了唾沫,青年硬着头皮,慢慢挪着步子来到门前颤巍巍的问“谁呀?”
门外没有回答,右边的窗子反而响起了敲击声“咚咚咚!咚咚咚!”
青年几乎快吓瘫了,他手脚并用慌忙地打开了柜台下的箱子,从里面胡乱扯出几根香烛,一边点燃一边神神叨叨地念着“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速去速去,不要逗留不要逗留…”
念叨了不过一分钟,他便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顿时就昏厥过去的他完全没来得及听到“诶,阳良,你在干嘛呢?”
半晌,阳良才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的他尚且来不及思考自己的遭遇,就看到二叔的儿子——他的堂哥傻大胆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哎呀,阳良啊,你可算醒了,躺在地上那么久可是会着凉的。”
阳良叹着气扶着柜台坐了起来“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没把我扶到沙发去躺着啊!”
傻大胆挠着头反问“可你不是说过除非是你的要求,不然我碰你一下,就要告诉我妈妈听?”
“你那没轻没重的蛮力…而且我可是被你吓…呃…你怎么进来的!”阳良下意识往柜台下缩了进去。
傻大胆蹲了下来,对着阳良不解地问道“阳良?”
“别靠近我!先跟我说清楚,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来的!”阳良喘了几口粗气,冷静了点儿才补充道“一个一个的说。”
“那我先说我怎么进来的?”在看到阳良点头后,他才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开始解释“我在门口敲门,可酒楼里静悄悄的,然后我连忙去敲窗户,可也没人应,我连忙爬…”
阳良打断道“停,你就回答我俩个问题。”
“你说。”
“你拍过我的肩膀吗。”
傻大胆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
阳良呼了口气,决定不去计较那么多了。
“对了,姥爷听舅娘说你要在酒楼里守夜,就叫我来陪陪你,所以我就来啦。”
听到傻大胆是要陪着自己守酒楼的,他更是放心了不少。
突然,阳良灵机一动,从柜台下钻出来的他一把搭上傻大胆的肩膀“嗨阳江哥,你去帮我个忙呗?”
傻大胆眨巴眨巴眼“什么忙?”
阳良连忙将表哥的要求简单的告诉了阳江。
傻大胆听完后满不在乎的应道“这小事儿,你告诉我乱葬岗在哪,哥哥我马上帮你解决喽。”
阳良顿时焉了,他才想起傻大胆阳江哥路痴的可怕。
为了断掉自己的侥幸,他拍了拍满是灰尘的手掌,对着傻大胆问道“姥爷几点跟你说让你来酒楼的。”
很快,阳良就得到了让自己绝望的回答“当然是吃晚餐的时候啦。”
被粉碎了最后希望的阳良无力的吐槽“爷爷在家的时候咱们家从来都是六点准时开始吃晚餐的啊,咱们家的酒楼跟家里就隔着两条街,这你也能迷路四个多小时?”
阳江只是挠着头傻笑。
阳良只能拍开一罐自家酿的白酒。
“咕咚咕咚”的倒了一大杯,再“咕咚咕咚”的将白酒一口饮尽,阳良随手抹去嘴角的酒渍大声的给自己鼓气“走!跟我一起去把那个生前胡作非为,死后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给处理喽!”
不明所以的傻大胆也跟着振臂大呼“走走走!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阳良顿时感觉到了自己刚刚达到峰值的士气,转眼间又跌至谷底了。
他只是摆摆手,不打算吐槽自家的傻堂哥了。
“阳江哥你去把你进来的那暗门给关了,我得找到大锁将酒楼的门给锁起来。”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南村口,打着火把的阳良撇开眼,不敢看那在晚风中微微抖动的尸体“阳江哥,就是那玩意儿,你把它弄下来,咱们一起把它给丢在乱葬岗就行了。”
阳江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没问题!”
迈着大步,阳江很快就来到了那颗花槐树前,借着火光,他隐约可以看到这被三根绳子吊起来的尸体似乎是在对着他笑。
傻大胆毫无畏惧,这点阳良是知道的,偷瞄了几眼,发现他还在抬头看着那尸体,感到心头发毛的阳良压低了声音喊道“喂,阳江哥你行不行的?
阳江迟疑了片刻,回身对着他耸耸肩“我不够高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阳良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我的哥啊!你腰间的那把刀是干什么的?一刀下去砍断绳子背起那小兔崽子咱们就利索的把这事给了解喽!”
“噢,原来可以这样呀。”恍然大悟的阳江抽出了泛着寒光的铁刀后,连蹦带跳的试图砍掉那分别吊着尸体脖子、双手的绳子。
很显然,他失败了。
很显然,他还是不够高。
于是阳江再次回过身,对着阳良又一次眨巴眨巴眼“阳良弟啊,你哥哥我实在不够高啊!”
阳良无力的叹息“好好好,让我来……”
“可你也比我还矮呀!”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