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太白还有懵。
【时光之心,开始回溯。】
然而时光之心却没有任何反应。
张太白若有所悟。
拔出了长矛的他,完全无视了身边刚刚开始的血腥杀戮,径直走进了镇史馆内。
走进门的一刹那,身后的喧嚣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根本传不进这一门之隔的建筑里。
“反常现象之三,如果是夺灵体我可能早就死了,如果是那只梦魇它大概早就挥舞着双刃来找我了。如果是……那我可真是倒霉。还得继续观察。”
他继续在回廊里行走,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那些壁画、塑像等艺术品。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一个蝎子形状的暗蓝色水晶塑像前,它足有六米高,快顶到天花板了。
塑像旁的铁牌上一行文字告诉了张太白它的身份——斯卡纳。
“它可不是什么远古遗族…”张太白用手指覆盖住了那些谬误之处“它是因为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在卡拉曼达越发激烈的战争而被惊醒的恕瑞玛遗民,也是瓦罗兰上少有的十几个半神之一…”
还有一段话他不敢说出来:未来有关卡拉曼达与斯卡纳的记载,就短短的一段话。
斯卡纳被惊醒后发了一通起床气,卡拉曼达三分之一的领土因此化为了水晶矿脉,同时让他沉睡的魔力枢纽分裂成了俩部分——一部分浓缩在水晶矿脉里,形成了瓦罗兰天然的能量节点,一部分凝聚在卡拉曼达遗址,在英雄联盟组建前,它是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争夺不休的战场之一,在英雄联盟组建后,它被制成了人造的能量节点。斯卡纳肆虐了卡拉曼达三天三夜后,离开了卡拉曼达,距它从瓦罗兰南大陆狼狈逃回北大陆后交代,它是察觉到了虚空的力量在侵蚀它的心智而不得不前往南大陆寻求恕瑞玛祭祀们的祝福。
“你身上有停留有时光的气息,你必须帮助我,帮助能够救你一命的尊贵存在。”这沙哑且自带回声的男低音沉默了片刻,继续说“我闻到了虚空那些小虫子的味道,我相信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吞噬瓦罗兰大陆的吧。”
“水晶迷梦,我现在是在水晶迷梦里吧?”张太白攥住了塑像垂下来的尾刺“恕瑞玛飞升仪式失败后还能苟活于世的也只有你了,斯卡纳。”
“我…惊讶你的学识,我的祖国恕瑞玛统治瓦罗兰距今已有…太久了,我已经数不清了。”斯卡纳长叹不已“至于将你拉入水晶迷梦,是因为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与你交流,虚空影响不了我被神明祝福的躯体,但我的心智却免不了被虚空侵蚀。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年轻人你有耐心听个故事吗?”
“当然。”
“帝国莫名的崩溃了。在那个清晨,卡拉曼达要塞里祭司们宛如遭遇了神罚一样以各种凄惨的方式死去,神明的塑像皆化为粉末。直到卡拉曼达要塞的能源供应断开时的那一刻,我才醒悟——恕瑞玛的时代结束了。”
“你是半神,庇护这个要塞肯定没问题吧?”
斯卡纳的苦笑声传来“那时,我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恕瑞玛将军而已。我知道失去了能源供应的要塞注定会在外泄的水晶气雾中变为一片死地。所以我…我选择了在被气雾凝为水晶前,使用祭司们的器具对神明进行祭祀,希望能得到来自神明的帮助。但谁又能知道,这竟然是一场飞升仪式?”
“飞升仪式这么容易就能举行?”
“当然没那么简单,最起码得拥有一块太阳圆盘才能开始”斯卡纳有些意兴阑珊的继续解释“然而,就像你可能知道的那样,仪式开始了…坐落在要塞顶端,早已黯淡无光的太阳圆盘重新被点亮,一束光射在了我的胸口上,它逐渐的变得炽热也逐渐扩大了笼罩的范围。我仿佛看到了神明在对我微笑…当神明的身影消散后,仪式结束了。我以为仪式成功了,但它的确是失败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卡拉曼达要塞几乎被我夷为平地,我的妻儿…”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铸下了大错,悔恨日复一日的纠缠着我…但我的小女儿逃出去了!这一线希望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那你是想找到你的血脉吗?”
斯卡纳的声音显得很狂躁“不!我不想知道这些,我要毁灭我要毁…”
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他疲惫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时刻在控制我的兽性,毁灭…杀戮…这些欲望时刻在消磨我的理智,我甚至不敢沉睡!或许神明都不知道我会不会在沉睡后彻底失去了对躯体的控制。半梦半醒不知道多少年的我一直在困惑着飞升仪式为什么既不成功也没失败!”
“那…你知道为什么了吗?”
“或许是水晶气雾吧…我的心智越发迟钝了,你的血脉或许能够帮助我,帮助瓦罗兰脱离危险!”
张太白的嘴角微微翘起“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血肉…更多的血肉,只要你躺在血肉堆里轻呼我的真名——纳卡斯!我就能将虚空对我的影响转移到血肉里,只要你相信了我,瓦罗兰就能脱离危险!”
“我不信”张太白忍不住以一个讥讽的笑容“你说的在我听来都很对,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信吗?”
“你在说什么?质疑我只会让你与瓦罗兰陷入更大的危险!”
张太白没理他,用力扳断了蔚蓝色的尾刺才悠悠回答“因为,你听说过壳人族吗?真的,你编故事的能力非常棒,如果你是吟游诗人,一定能闻名瓦罗兰的!”
更何况,水晶迷梦这种我随口编出来的东西你也能用上…
纳卡斯沉默了好一会儿“那我就亲自来取你的血肉吧!”
他说完,张太白眼前的世界便如同镜子一样碎裂开来。
一阵眼睛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刺痛感消退后,张太白睁开眼,眼前是妮尔薇那担忧的面容。
她是在为我而担忧吗?
张太白微微昂起头,枕着脑后的温热对着妮尔薇轻声说。
“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