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吧?”
看着努力抑制住自己睡意的拉克丝终于说话了。
张太白连忙用银勺将储藏在桶里的清水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咽了下去。
盯着拉克丝那干涩开裂且带着丝丝血迹的薄唇,内疚无比的张太白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也几乎没见过我的母亲,是一位很严厉的哑巴管家将我养大的。
但他只陪伴了我十一年。
我十一岁时,那个飘着雪花的冬天里,他再也没办法叫我起床看书了,躺在床上的他睡得很香,这是我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睡觉的模样。
饿了一天的我走到山下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就像我们现在一样…
[在拉克丝勉强挤出来的笑颜中,张太白抹了抹溅到了眼角的水迹继续着]
不过那时我可没现在这么幸运,艾欧尼亚人并不像书上所说的那么好客。为了活下去,我……
[眼看拉克丝的眼皮已经开始逐渐闭合了,张太白长吁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看着那泛着微微金光的血液涌出。张太白连忙用勺子将碗里的血液喂给了拉克丝。]
我偷了酒楼老板挂在外面的一串腌肉。准确来说并没有偷到……我偷偷将它摘下来的时候,酒楼的服务员就追出来了。
不经过处理,直接这样吃腌肉的话,它会很难吃的…就像是很咸很咸的土一样!
土怎么会好吃呢?
更何况我还没吃呢
这样想着的我很快就那俩个服务员给逮住了。
他们将我禁锢在了囚车里,恶狠狠的告诉我,明天就是小偷被游街示众并处死的时间。
我…
[张太白感觉有些头晕了,眼前的拉克丝似乎都变成了俩个,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放血了。于是他随手扯过了水桶上那满是灰尘的布条紧紧地扎住了手腕的伤口。]
我很怕,但没有人来救我,无论是父亲、母亲亦或是长眠在院子里那颗梅花树下的哑巴管家…没人…没人来救我。
这是我从在书上了解的艾欧尼亚人吗?他们这样行为难道不是只有诺克萨斯人才做得出来吗?或者…他们是比尔吉沃特人?
饿得昏沉沉的我脑子乱成了一团。
到现在我都难以理解我是怎么活过那个晚上的。
[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流温暖了身体的拉克丝舔了舔还带着血腥味的唇,身受重伤的她甚至没意识道这血并不是她的。庆幸着自己还没死的拉克丝疲倦的眨了眨眼睛“可你现在还活着,是哪位仁慈的英雄救了你吗?白…”]
[倚着水桶的张太白配合的笑了起来,回荡在地窖里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无力“哈哈哈,是啊,多幸运的一天。”]
第二天,那些不知道是艾欧尼亚人还是诺克萨斯人,亦或是德玛西亚人…总之,肯定不是约德尔人的服务员,在酒楼老板的赞许声中,将拉着囚车的马赶出了旅店的马厩。
在游街的路上,那些居住在艾欧尼亚这个村落里的居民听着服务员们的宣传,毫不犹豫的将烂掉的食物、石头…甚至是盐团丢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我要死在这里了……很难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我知道这是我罪有应得的。
哈,虽然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但我却意外是清醒了不少。
在囚车快走到了村落尽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俩个人——挽着黑发男子手腕的白发女子。
他俩的眼神跟其他旁观者截然不同。
其他旁观者眼里除了憎恶之外就是鄙夷,而黑发男子眼里只有漠然与冰冷,他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刀剑一样。
而白发女子眼里除了柔情之外…竟然还有一缕怜悯?
这时他俩并没有救下我,直到囚车被马儿‘哒哒哒’的拉到了…
[张太白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在拉克丝疑惑的眼神中,他努力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很自然。]
拉到了村落的另一个出入口后,服务员带着恶意的笑容告诉我——我即将被吊死在这里。
在我被吊起来时,吹拂在身上的微风却开始狂躁起来,围观的人们惊呼着“亚索”这个名字四处逃窜。
将服务员与囚车里的我当做笑话一样看待的村落卫兵们如临大敌的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风,在欢呼。
风,在咆哮。
风,绽放了那一朵朵死亡的血花!
穿梭在卫兵们身旁的那个黑发男子,轻而易举的就让卫兵们陷入了永眠。
白发女子则轻轻的割断了将我吊起来的那根粗绳…
[说着说着,张太白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多少恢复了点力气的拉克丝撑着地面坐起来后,才发现火光下的张太白已经睡着了。]
她急忙伸手到张太白的鼻子下,当她感觉到那一缕缕均匀的呼吸后,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她开始回想…进入黎明城堡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嗨,我是拉克丝,你肯定认识我吧?”
趴在地上一点儿风度也没有的张太白还在干呕着,完全没理会脸上依然带着坏笑的拉克丝。
直到大阳台的那扇大门无风自开的时候,张太白才缓过了劲儿。
站直了身体的他看到拉克丝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抽出了刺剑“叫我……白就好了,走吧。这些阴影怪物在欢迎我们呢。”
说话间,接过了拉克丝递过来的光球后,张太白一马当先,第一个走进了大阳台后的走道里。
昏暗的走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张太白与拉克丝的脚步声回荡在走道里。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拉克丝边说着边扔下了一枚常亮的光球作为路标“而且,我们已经走了近百步了吧?大阳台到阶梯的走道不应该有这么长的呀!”
张太白停下了脚步,开始环顾四周——很快,他就发现了走道的墙壁上那扭曲的壁画“这是……阴影领主的食道!”
“阴影领主?”拉克丝凑到了壁画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壁画——因为这是她所不曾见过的风格,魔法师的好奇心又一次占了上风。
张太白没有解释那么多,身为未来听闻过它大名的人,他很清楚阴影领主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举起了刺剑的张太白对着剑身轻轻吹了口气,简单粗暴地将时间的力量附着在它身上。
“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