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山顶洞人
我喜欢爬山,这个纯属业余爱好。工作之余,背个登山包就上山了。有时候也呼朋唤友的,背着帐篷和生存必须的物品,在山上住上几天。这些朋友,现在有个时尚的名儿,叫"驴友"。是的,是"驴友"而不是旅游,本质的区别在于我们爬的是无人问津的野山。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奇怪的事。这野山爬多了,居然叫我遇到个"野人"。所以,这一篇访谈,不是发生在办公室或者精神病院里,而是在爬山的路上。
这座山很高很陡,是几经考察后决定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而选择的。标新立异,走他人没有走过的路,是我的性格。我知道我很执拗,在这一点上,我喜欢那种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的感觉。当然,这很危险,但我就是恋上了这种心惊胆战的快感。
这是一段与此文主题无关的废话,但如果不交代一下,大家肯定不会理解我没事儿干吗跑到深山老林里去,和"山顶洞人"来了一段惊心动魄的邂逅。
山顶洞人?!
是的,至少在第一眼看到他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爬到中途,坐下休息。静谧的深山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悠长而动听,却鲜见人影。我陶醉于满山的美景中,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准备继续上路。或许是有些累了,居然睡着了,被脚步声惊醒时,突然之间有些恍然不知所处,眯着蒙眬的睡眼四处寻找半睡半醒时听到的那阵脚步声,却赫然在头顶发现了一张脸。我"哇"地大叫一声后蹦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拿起登山用的手杖,摆出自卫的姿势。
不要怪我反应太剧烈,在这罕无人迹的深山里,你打个盹儿睁开眼时却发现面前有一张脸。想象一下,会不会毛骨悚然?
是人?是鬼?都不是。我的第一反应是我遇到野人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长相粗犷,还披散着头发。虽然现在男人长发是时尚,或许他只是另类。那么,他的穿着--裸着上身,只有一张兽皮样的东西围在腰间--活脱脱像是从历史书里走出来的。
如果说还有另一个原因的话,就是在那火光电石的一刹那。我突然想起来这座山不久前刚刚发现了多具我们的祖先的化石,考古学家认为这曾是我们的祖先山顶洞人居住过的地方。
难不成是我们的祖先复活了?或者,事实上他们一直都存在着?突然被我给撞见了。那我是不是该欢呼雀跃一下,和祖先合个影……
脑袋在一瞬间转了无数次后,我的反应是尖叫了一声:"啊……"
"救命啊……我遇到山顶洞人啦!救命啊!野人啊……"
就在我准备撒腿就跑的刹那,我听到一个声音:"你没事吧?"
"嗯?谁在说话?难道说是传说中的救美英雄出现了?"我四处张望,最后把目标锁定在面前的这位"野人"身上。
我壮着胆问:"是你在和我说话?"
他:"废话,这里还能看到第三个人吗?"
我:"你会说人话?"
他的眉毛上挑:"你才不会说人话呢!"
我:"不,我的意思是难道山顶洞人会说现代汉语?为什么历史书和考古书上都没写这一点呢,这算不算是本世纪最大的发现啊!那我岂不是可以去写篇论文了。"我真佩服自己在生死关头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你发烧啦?脑袋进水啦?说的是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叫山顶洞人?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神仙姐姐?"
我:"啊?你真的是山顶洞人啊?一个会说现代汉语的山顶洞人?!"
我为我的巨大发现欢呼雀跃着,好奇和兴奋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放下手杖就准备从包里掏相机出来,下一步就是拥抱着这位祖先级的人物来个合影。
他显然很不解我的举动:"是的啊,我的网名是'山顶洞人',用了很久了,不过只有我的朋友和网友知道,难道我们以前认识吗?怎么一见面你就知道我的名字?啊!这深山老林的怎么会冒出来个漂亮MM?你不会是传说中那吃人的妖精吧?哇!太可怕了!见鬼了见鬼了!我不是唐僧啊,吃了我的肉不会长生不老的,求姑奶奶饶了我吧!"
看着他马上就要跪地求饶了,我简直要疯掉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镇定,一定要镇定,既然他这么怕我,那我就不怕他了。我要将计就计,变被动为主动,搞清楚这位祖先的来历。
我壮了壮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出生年月先报上来,我就不吃你了。"
我们的祖先山顶洞人要是能活到现在的话,那年龄可不得个三四万岁了。就算不是祖先,是神神怪怪的话,那也得个成百上千年的修行。所以我觉得最靠谱的是知道他的年龄,这样不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了?
他:"神仙姐姐,我出生于1982年12月21日,今年……好像是快30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