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曾经开过的花,曾经灿烂过的流星,到了命中注定该消逝的时候,便是再强大的力量,也留它不住们全部挥入垃圾篓内。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安卓铭的笑容摇摇晃晃,成为江南雨生命中最美的点缀,春天,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
江南雨望了望窗外,春天的风轻轻吹拂着,吹得花园里的一颗桃树伸出嫩枝,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花开了满满一树,阳光耀眼,不由得挥舞着树枝遮挡,东风过境,南燕北归,燕子的呢喃声声入耳,如同传世的乐章,音声婉转。轻闭眼眸,仿佛可以听出当中的乐章。
安卓铭去的时候像极了熟睡的孩子,嘴角还挂着微笑,直到他的脉搏停止了跳动,他的灵魂离开了躯体,直到他再也没有动。江南雨一直凝视着他,一直牵着他的手。也许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也许是过分悲伤,她就那么呆坐在那儿,眼里没有一滴泪水。一直坐在那里等到太阳升起,坐到中午。要不是蒋荔硬要她离开休息一下,她还会在灵床前一直坐下去。
她就那么坐着,仿佛一直在一扇门外面的等着里面的人走出来,夏天过去,秋天到来,树叶变成了黄色,也有人劝她去敲门,但都被她拒绝了,她一心一意地等那扇门自己打开,就像守着神一样虔诚,终于冬天降临,白雪覆盖一切??????
她一直记着一句话:“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没了他和孩子,她该怎么活下去。是的,孩子。没了,他们唯一的孩子因为在肚子里缺氧太多,剖腹产出来的时候已经窒息而死。
每当自己在黑夜中醒来,张开双臂,却无法拥抱他,他只存在于幻想,是触摸不到的羽毛,这无法忽略的真实感使她产生莫大的空虚——她爱着一个人,一个她也许无法拥抱的人。这是无望的感情,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因为它产生于虚无。沉溺于幻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沉溺中偏偏保持了惊人的理性,这是多么可笑的矛盾体啊!
一定有人会嘲笑她的。的确啊,一段刻骨铭心的迷恋,一次痛彻心扉的动情,到头来都可能只是别人眼里的笑柄或闲话。或者根本就是难以理解的“愚蠢”,连感受都没有,更没有感动。
烟雨湖畔忆旧梦,景依旧,人纷飞,心凄凉,瘦笔难书怨与恨,苍白的誓言总抵不过似水流年。
痴心落下悲情泪,当泪水化为雨水谁的誓言还能轮回?????执笔是痛,落笔是伤,一笔一墨,染就断肠殇。谁薄情?谁负义?谁轻叹诺言?谁渐行渐远?谁曾牵起谁的手、谁和谁曾执笔写青春?谁和谁梦里共清愁?谁和谁曾相濡以沫?谁和谁相忘江湖?谁和谁凄美了结局?浮生若梦一滴清泪氤氲了谁的眼眸?终究谁也不再是谁的谁,一转身的距离便已是天涯陌路。
指缝太宽,时光太瘦,佛说:“年复一年你看破了多少,日复一日你放下了多少,千方百计你得到了多少,精打细算你失去了多少,求而不得你伤心了多少,人生在世你享受了多少。人生就是一阵风,起了,没了。理想就是一盏灯,燃了,灭了。人情就是一阵雨,下了,干了,聚了,散了。闲愁就是一壶酒,醉了,醒了。寂寞就是一颗星,闪了,灭了。孤独就是一轮月,升了,落了,死亡就是一场梦,累了,睡了。
昙花一现,宛若初恋!空中楼阁云去也!
红尘过客,多少过往云烟,一声告别,天涯流散、彩蝶水袖舞清风,暖玉生烟琴几何;梦里销香伊人梦,晓月初升依旧人;心字犹缺情缘搁浅,一声离散;我却始终落不下那一笔,终是把思念留在那似水年间。
爱你,与你无关,思念熬不到天明,所以我选择睡去,在梦中再一次地见到你,我爱你,与你无关,渴望藏不住眼光,于是我躲开,不要你看见我心慌真的啊它只属于我的心只要你能幸福
我的悲伤,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但已再也没有时间去相拥。如果爱一人而无法在一起,相爱却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如果爱了,却爱在不对的时候,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无言的走远,又能有什么选择?
如何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那是太难得的缘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不断的彼此错过,错过扬花飘风的春,又错过枫叶瑟嗦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在一次次的心酸感叹之后,才能终于了解——即使真挚,即使亲密、即使两个人都是心有戚戚,我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和考验。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和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己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和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帝只在云端眨了眨眼睛,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
是谁导演这场悲剧,没有眼泪却哭泣,伤的却如此清晰,天空啊是谁布下的迷局,让人无法透气,需要勇气。和风细雨,仿佛还是冬季,恰似你的离去,悄无声息,梦里啊是谁翻过的涟漪,让人乱了回忆,怎么忘记爱的甜蜜,眼前飘过你的容颜,仿佛又看到了春天,风淹没了孤单,却吹不散我的呼唤。没有什么能够锁住你的心愿,江南雨给你足够的空间。如果你累了记得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
你的背影越来越远,泪水模糊了我的眼,风淹没了身影,却吹不散过往浪漫。没什么能够锁住我的思念,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如果你累了记得回到这里,回到我身边。像春蚕吐丝般无尽的眷恋,无限的爱恋。我要用执着告诉你,什么才是今生不变。像冬日暖阳般无尽的温暖,无限的缠绵。我要用执着告诉你,什么才是永远永远,谁来演绎。
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江南雨送走了生命中最亲、也最爱的男人,从此,独自过回一个人的生活。
她目送着他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直到再也看不见。
安卓铭轻轻的去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江南雨唯一可以依靠的孩子也因在肚子缺氧太多,窒息而死。
江南雨这几天精神恍惚,开始胡言乱语,蒋荔还沉浸在痛失爱子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当她发现江南雨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江南雨有时候经常是夜里一两点出现在花园里的。那天晚上,小雨淅淅沥沥,潮湿的枯夜。在草皮上和小径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在江南雨看来,安卓铭的脸随处可见,他的面容印在地板上,在每一朵云里,在每一棵树上,在充满夜晚的空中。白天,在每一件东西上都能看到他,江南雨完全被安卓铭的形象所包围!最普通的男人和最普通的女人的脸——就连她自己的脸——都像他,都在述说着这个世界就是一部纪念集,处处提醒着江南雨他存在过,可是她失去了他。
当蒋荔看到江南雨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时,蒋荔大惊不妙。
“妈。来,过来这边坐。小草软软的,毛茸茸的好舒服,原来你也喜欢雨中漫步啊。”
“小雨,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和妈妈一起睡。“蒋荔像呵护婴儿一样呵护江南雨,声音轻柔。
江南雨像个乖女孩一样表现正常:“妈,我和你一起上楼,不过我不和你一起睡了,我认床。”江南雨笑得人畜无害,惹人怜爱。可蒋荔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她隐隐觉得又什么大事要发生,于是就蹲在江南雨的门前。
之见江南雨爬到床上,拧开窗子,一面拉开窗帘,一面迸发出抑制不住的热泪。
“进来吧,进来吧!”她呜咽着说,“卓铭,来呀,这回听我的话,最后再见我一次吧。”伴随着喃喃谵语奔涌出的悲伤中,竟然有着如此的痛苦,着使蒋荔深深感到同情。不再去计较这种举止是多么可笑!于是她走了,既为偷听了这段话而感到对自己生气,也为江南雨感到心酸。
“妈,我记起我的前世了耶,我上辈子是林黛玉,上上辈子是穆桂英,妈,是不是每一次卓铭都会离我而去,不管轮回几次?”
江南雨神志不清了,抱着个大白菜满大厅地瞎晃“妈,你看,你的孙子好不好看?”
一整天下来,江南雨都是游离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等医生们来到安家的时候,江南雨看到的是来自的地狱的白无常们要狠狠地将她抓走,让她再也见不到安卓铭。江南雨吓得脸色煞白,躲进了卫生间里。
江南雨躲在洗手间里任蒋荔怎么叫也不出来。
“妈,你知道吗?我一出去就会有人来抓我,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卓铭了,妈,我不要见不到卓铭。”
“小雨你还有妈妈啊?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们?你说我们以后会幸福的,我们要学着好好接受。”
“你还不明白吗?我一出去就会见不到卓铭了,妈,我舍不得卓铭,我舍不得啊,我只要再这里再等28年卓铭就可以来和我相见了,在这里,有温暖的灯光,有水,推开窗,还会有微微的风,妈,只有这里才适合我们生存,我不能再见到其他人的,你只要透过玻璃门就行了,妈,你看到我的灵魂了吗?你只要看到我的灵魂就应该满足了,我的肉体还要留给卓铭。”江南雨生气地大喊。
“可是小雨,妈妈想抱抱你啊。”蒋荔满脸忧伤,心疼洗手间里面的小女孩,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泪。
“妈,你看到我门上的手了吗?跟着我的手走,就能感觉到我的存在了。”江南雨的手一遍遍地抚摸着门上的玻璃,蒋荔一遍遍地跟着走。
“小雨,我们不是要一起去澳大利亚吗?”
“妈,这还不简单,我们可以从窗台上跳下去,灵魂就一下子飞到澳大利亚了。”蒋荔听得心惊胆战,是爱得有多深才会变成这样?越听越担心江南雨会做傻事。
“妈,我在这里好孤独,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那群披着医生袍的壮汉示意蒋荔不要再靠近门边。“可是,她需要我。”蒋荔是一路看着这个小女孩一步一步走到这种地步的,怎么忍心抛下她,她可是答应了她儿子要好好照顾这位可人儿的,可现在,她究竟把他的小雨弄成什么样了呀!蒋荔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许久,不见蒋荔发声。
“妈,门外那些疯狗走了吗?我可以出去吗?”蒋荔的眼泪哗啦啦地流,她的理性必须战胜感性,这样是对小雨好的,她必须得狠下心。
江南雨一出门,四五个三大五粗的男子就架住她那细小的胳膊和小腿,江南雨脸色苍白,蒋荔于心不忍,刚上去,就被江南雨抓住了衣角:“妈,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那绝望而又渴望被救的眼神,蒋荔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最后,江南雨晕了过去,从此,精神病院里多了一名精神病人。
江南雨所在的疗养院比普通高级疗养院还要高级,据说这是起初这里是为了自己的爱人而建的,他想通过不一样的方式对自己的爱人进行治疗,结果效果很好,他的爱人成功康复,所以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康复便成立了这家医院。
她经常发呆,大部分时间都像是失掉了一部分灵魂,没有存在感,而有时候,又会突然歇斯底里地摔东西,恸哭。
不久,报纸、微博上刊登了一则这样的消息:“一女性,芳龄28,身材高瘦,一米65,在C城已走失一周,至今未归。出走当天穿着蓝色上衣和黑色长裤,带着一个据她说是种着七色花种子的白色陶罐。若有知情人士见到她,请速与蒋女士安先生联系,电话:139×××或158×××,重金悬赏,谢谢!”
如果你看到了她,请一定要联系蒋荔和安年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