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散人指路
急急逃命之时，黄巾军为何又止步不前了呢？是河水突然猛涨，难以趟过，还是春暖乍寒之下黄巾军担心水冷伤身？
真正的答案是，河面之上出现了二十多座新搭的浮桥，率先抵达黄巾军自然多数便在临河扎营，领头的将领也正是他们的统帅。准备晚饭打水的时候还不见浮桥出现，如此状况怎么不让人生疑。
消息很快便让波才得知，对领军之将的谨慎还是颇为欣赏，转脸对李枫说道：“李将军，你也听到了，河面之上无故出现许多浮桥，难道这是‘黄巾散人’的手笔？”
李枫急忙由震惊中醒过神来，编起瞎话说道：“黄巾散人李某也未曾谋面，但黄巾散人的神机倒是在宛城广为流传。很多荆北队伍聚集到宛城，便是受到黄巾散人指引，均未曾受到蜀锋军的拦截，顺当入的宛城。料想河面出现的浮桥定是黄巾散人施法所建！”
“哈哈哈！”笑声的主人是李青牛，听了李枫的话开口说道：“大帅！太平道真是人才济济，除了大贤良师之外还有黄巾散人此等人物，未来刘氏的江山必为黄巾所占。还等作甚，稍后火小之后，官军就杀过来了。即使河对岸有伏兵，也不会安好浮桥让咱们安然过河对阵！”
波才不疑有他，点头说道：“真想一见黄巾散人，当面致谢一番！弟兄们，生路便在前方，大家速速过河！”
实际上，波才感到蹊跷的不是河面出现的浮桥，而是官军的动向。火马烧营之后，长社官军被火势阻挡还好解释，但陷阵营在官路之上，只是坚守。耳边的嘈杂之声全是黄巾军自己人大呼小叫，根本无人向他禀告任何军情，完全不知总教官何云飞在做如何算计。
此时的何云飞骑着猎狐便在黄巾军原先的大营门外，蜀锋军整齐的站在身后，根本无视黄巾军的四散奔逃。其余冲出的官军也被蜀锋军所拦，用蜀锋将军的军令说道：“今日大胜已成定局，让火势火烧死些黄巾蚁贼，也省去了徒伤了弟兄们的生命！”
大汉军功本就是凭借割首数量来计算，这么好的杀敌良机京师上下看着都是眼馋。但一心想暗助何云飞建功立业的皇甫嵩依旧躲在太守府中不曾露面，面对此时的最高长官蜀锋将军的命令均不敢违抗。将领们只能讪讪说道：“总教官体恤兵士，是吾等典范。既然此处有蜀锋军压阵，吾等去助夏侯两位将军！”
面对请战，何云飞无奈之下只能应允，按他的计算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十万黄巾军能救多少便是多少吧！
半个小时后，夏侯惇、夏侯渊一左一右怏怏地由两侧率军来到何云飞近前。何云飞也未看他二人脸色，望着黄巾军大营越来越大的火势，淡然说道：“夏侯惇、夏侯渊为何来此，为何不去追击逃散的黄巾军贼兵！”
夏侯惇抱拳说道：“总教官！说来也真邪门了，夏侯惇率五千人马杀到黄巾军西营之时，连根黄毛都未曾见到。刚刚见到妙才，他在东营遇到的状况也是如此。想必东西大营的黄巾军人马早就撤走了。”
“哦！”何云飞毕竟还是年轻，遇到计算之外的情况也有些沉不住气，枪指南方惊叹道：“难道黄巾军将十万人马都集中在了这南营中军之地？”
刚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披挂整齐的皇甫嵩已经出城来到军中。“哈哈！这是天助我大汉，波才愚蠢，将十万大军至于绝地，此战我军大获全胜，全赖蜀锋将军的神机妙算。”
何云飞抱拳说道：“皇甫将军真是谬赞何岸了，我还真未料到波才居然如此用兵，仅仅是天随人愿而已。”
何云飞面带笑容，但心中却一阵后怕。如果火起之际，波才挥军向南硬冲陷阵营，陷阵营必将有全军覆灭的危机。好在太史慈与高顺交情甚好，不间断派人与陷阵营联系，才断定波才已按自己的安排由蜀锋军一师辎重营架起的浮桥由东去了。现在的关键是稳住京师人马，为十万黄巾军尽量争取更多撤退的时间。
看着漫地的大火，皇甫嵩心中不住赞叹：何岸果然是军中的奇葩，居然能想到用火马烧营的奇谋，居然未让疲惫不堪的军士有损分毫。
“云飞呀！此时南边陷阵营和蜀锋军的压力肯定不小吧？此刻火势太大，难以追敌，何不遣军南去助阵，全歼了颍州黄巾。”皇甫嵩等了片刻，突然开口说道。
何云飞装作疑惑，笑道：“我正奇怪南方战况，陷阵营除了刚到之时打了场硬仗之后，一直没有其他敌情通报，波才率军应该向东边去了。”
皇甫嵩听闻大惊，说道：“波才应该不会连方位也辨识不清，东边大河虽未涨水，也可不浅呀！”
何云飞点点头，也说道：“何岸也觉蹊跷，所有地貌蜀锋军都有探查。先锋人马早有禀报，河水深度足以过顶，去东面不是被火烧便会被水淹。十万黄巾军，今夜定会全军覆灭。”
众将闻言都哄然大笑，几番被波才所败，都觉得他还是个人物。遇到了蜀锋将军居然频犯低级错误，将全军带入绝境，用一物降一物来形容有些欠妥，倒是何云飞所言“天随人愿”极为贴切。
……
有二十多座浮桥铺路，黄巾军撤退的速度的确很快。但毕竟人多，慌乱之中时常有人跌入河中。刺骨的河水加上很多黄巾军兵士都是旱鸭子，不及时救助便会淹没在河水之中。
已过河的波才不由得暗自庆幸，如果没有黄巾散人的指引，波才今夜非命丧在长社不可，黄巾散人的秘密决不能让朝廷知晓。于是波才命令亲卫说道：“通知全军将多余的物品衣物全部丢于河中，将东岸尽力打扫干净，造成全军尽覆河中的假象，如有不从者立斩不赦。”
“喏！”
“李青牛，你留下断后，务必将这些浮桥烧得干净，不能让官军知晓咱们如何过的河！”波才又命令道。
李青牛笑道：“大帅你就放心吧！烧不了浮桥，青牛也会断了绳索，让这些船只顺水飘去，夜色之中官军绝不看出异处。”
波才稍微一愣，未料到一向如同莽夫的李青牛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满意地点点头拨马而走。率领已经过河的黄巾军，做为先锋部队迅速向颍州郡城方向赶去。
……
当夜火势减小，何云飞陪同皇甫嵩清点战果，黄巾大营之中少有烧焦的尸首，但河边尽是黄巾军所弃之物，冲在岸边足有十多里。何云飞对皇甫嵩说道：“应该还有顽匪沿河南去，何岸就此告辞追击，定让黄巾军全军覆灭。”
皇甫嵩正要搭话，许多将领也纷纷请战，嘴上所说虽与何云飞并无二致，但心里多有不顺。均暗思蜀锋军吃了肉，这汤怎么也要给留点吧！
看到如此状况，何云飞也暗自笑自己太不近人情，转口道：“军心可用，就让京师的弟兄们一展身手吧！但蜀锋所属明早还是要告辞，陷阵营也要前去配合其余蜀锋军拿下黄巾贼所占城池。”
得！蜀锋将军的算计可真是有一手，争着喝汤，人家又去吃肉了。皇甫嵩也极为无奈，虽说皇甫嵩官位高于何云飞，但蜀锋军并非京师所属，只听何云飞一人号令，人家说的理由根本无法辩驳。皇甫嵩只好笑道：“既然如此，皇甫嵩就陪云飞回城痛饮一番，算是为蜀锋军庆功。尔等愿去杀敌，各领人马追杀去吧，记得莫要追的太远便是。”
“喏！”
……
十万颍州黄巾军逃出升天的人马还有八九万人，损失最多的情况莫过于攻城战之时，此时都顺利逃到河对岸。没了马匹，官军除了拣些黄巾军丢弃的物资之外，哪里还能有所斩获，只是沿河捡东西。
波才顾不上后续跟进的状态，反正所有将领都知道去颍州城的军令，一马当先率领一万人急行军了一天两夜。天刚刚见亮，便见到雷公率领五千人马来接应自己。波才愣了一下，向雷公问道：“你不把守颍州城，来这里作甚？”
雷公直接答道：“大帅！你的好友张任早在多日前便来颍州协防，今日接到张将军的消息，听闻大帅被蜀锋军所败，雷公是来接应的。”
“啊！张任！”坐在马上的波才听了张任的名字好险栽了下来，料想此时颍州和许昌全部落入张任之手。咬着牙根，波才一字一顿狠狠说道：“张任，就是蜀锋军！”
雷公听了如同五雷轰顶，惊立于当场，半晌之后拳捶地面发泄之后向波才讨命道：“大帅，稍后片刻，让雷公回去提了张任的狗头来见大帅！”
波才无力地由马上下来，摇头说道：“不用了，张任也算的上是我的朋友，以我所知你不是张任的对手，还是细细将张任如何骗得进了颍州的细节一一与我述说一番。”
想要重夺颍州，根本不可能。先头的黄巾军奔袭了一天两夜，人困马乏不说，路上根本连吃饭的米食都不足，都等着回颍州再做休整。听到颍州被占的消息，疲倦的黄巾军不是倒地便睡，就是蹲在一旁偷偷痛哭。原先不可一世的颍州黄巾军此时已是丧家之犬。
等到李枫等人赶到，波才劈头盖脸问向李枫：“李枫，蜀锋军是如何知晓的黄巾散人。”
李枫稍愣，随口答道：“黄巾散人的名讳在荆北已经是妇孺皆知，蜀锋军自然知晓了，大帅为何有此一问？”
波才叹了口气，说道：“蜀锋军已经借用黄巾散人之名，骗了颍州城池，如今咱们已经再无安身之所了。”
“啊！”李枫装作大惊，稍顿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说道：“李枫还有黄巾散人的锦囊一个，说不到绝境不能开启，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波才听了大喜，急忙说道：“还不快快展开一看，希望黄巾散人能为黄巾军再指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