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没有月光,只有呼啸的冷风。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村庄里,她摸索着进入了一个帐篷里。从怀中拿出火褶子,小心地点燃了手中的一只灯。火光映在她带着伤痕的脸上,她就是丑丫头。她根据今天小女孩说的话找到了那已经死去的大夫家里,她的目标就是偷些药材回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两个孩子几天后就能好了。
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也发生过一次会传染的伤寒,但是安大夫就能把病情控制住了。当年受感染的士兵很多,所以她也帮着配药,煎药,那药方她现在还记得呢。
很快就在帐篷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口大木箱,打开一看,全是药材。大概是因为传染病的缘故,大夫死后,竟然没有人来收拾他的帐篷。这也正好给丑丫头留下了需要的东西。
丑丫头马上扯过一旁的床单,把适合的药材全丢进去打包好。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折了回来再次搜索起这小帐篷来。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粮食。虽然趁着主人不在,拿走粮食感觉就像在偷似的。但是为了那两个孩子,她也只好偷一次了。
当她背着药材和粮食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火光了。
原来她在大夫的帐篷里点灯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村民的好奇,大胆的男人们都拿着棍子聚集到了这里来。
丑丫头真是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一个声音就喊了出来:“我见过她,她和一个受诅咒的孩子在一起!”
“快走!”一棍子不知道从哪里打到了她的背上,“快走!你也是被诅咒的人了,离开我们村!”
一个个男人都向她举起了棍子,她没有多想的时间,只能拼命地跑、使劲地跑。
这也太可怕了,怎么都没给人说话的机会就打过来呢?丑丫头背这那些药材和粮食停了下来,她累了,有些跑不动了。而且应该也远离了村庄才对。她回头一看,朦胧中的村子,还有几个火把亮着,大概是人们怕她一会又回去的原因吧。
“喂!”丑丫头大声喊道,“那些孩子只是生病,得了会传染的伤寒,但是我会医好他们的。”说完,她又背上了药材一步步摸黑朝着半山的小寺庙里走去。
***
熬药、喂药,那个襁褓中的孩子渐渐不再发烧了。丑丫头抱着他,甜甜地笑了。
“姐姐,你有孩子吗?”那六岁的小女孩美拉问道。
笑容马上停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孩子?如果那孩子没有以外的话,现在应该一岁多了呢,会跑会跳了。那是她和拓达的孩子。拓达?!离开王城已经六天了,他过得怎样?他会想她吗?为什么他不听她解释,就这样让她走了呢?
“姐姐?”美拉爬到丑丫头的身边,“姐姐哭了?”
丑丫头马上一惊,手朝脸上擦去。她的脸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落满了眼泪。
“姐姐你看。”美拉指着寺庙大门,丑丫头朝着她的手看去,大门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他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丑丫头马上跑了过去,抚上他的额头,好烫啊。又是一个传染了风寒的孩子。
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丑丫头看向山下,一个汉子的背影,他正朝山下走去。那应该是孩子的父亲了,他把自己生病的孩子送到了这里来。
丑丫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抱起那个男孩,把他移道里面的干草堆中。美拉想要靠近他,丑丫头马上叫道:“不要,你抱宝宝到另一边去,美拉,你和宝宝已经好了很多了,不要又传染了啊。”
美拉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点了点头,跑到了宝宝那边去。但是她又想了一想,问道:“那姐姐呢?姐姐为什么不会生病啊。”
丑丫头因为她的问话停下了动作,是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传染的啊。丑丫头的思绪回到了多年前,在战场上的时候,为了防止大家都被传染,安大夫是把什么倒到锅里煮,让大家拿来熏帐篷的了?是什么了?
对了!醋!只要村民都用醋熏帐篷,这样句不容易再被传染了。可是村民根本就不相信她啊。
不想这么多了,先救这男孩吧。丑丫头收回自己的思绪,把湿毛巾先放在了他的额头,再去为他熬药。
喝了药,男孩醒了过来。他先是吃惊地看着丑丫头,再来就是一脸的难过样,却不说话。
“你怎么了?”丑丫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缩了缩自己的身体,扯下额上的毛巾,突然大声喊道:“我没病!我不是被诅咒的孩子,让我回家!”说着,他就突然站起来朝外冲去。但是他虚弱无力的身体在门边又倒了下去。
丑丫头赶过去扶起他的时候,发现那孩子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了。
“怎么了?孩子?不要哭,和姐姐说吧。”丑丫头蹲下身子和他平视着。“我爹说我被诅咒了,要丢了我。”
听了他的话,一旁的美拉也伤心的哭了,同样的遭遇让他们更能体会彼此的伤心。那襁褓中的宝宝被吵醒了,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一时这小小的寺庙里竟热闹了。
“你听我说孩子,你是男人啊,大漠上的汉子,是不会哭的。”
听到她的话,男孩才吸了吸鼻子渐渐止住了泪水。
“孩子,你没被诅咒,你就是生了场小病,”丑丫头说道,“看,她们两也是生病了。但是她们现在好了,因为我会医治啊。”
“那你也能医治好我的,是吗?”那孩子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
丑丫头朝他点了点头:“只要你听话,你看,你在这里是哥哥,你要最听话。过几天好了我就送你回家去。”
“我还能回家吗?”男孩疑惑着。
“能,一定能的。”他是他的父亲送到这儿来的,相信他的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