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渐渐散去,太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下,但是天空中还是残留着红色的光彩。晚霞漫天,在游牧场上,一束又一束炊烟升起。
破军把锅架上了架子上,敲了几下火石,只是冒着火星却无法点燃架下的干草。
拓达坐在他身边的草地上,抢过火石,只是轻轻一下,干草就燃起了火焰。他刚抬起头,就对上了破军惊讶的双眼。
“你为什么会在这?”拓达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破军还没有回答,一个小男孩就冲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哥哥,奶奶说,让你去杀只羊给王当晚餐。”
孩子的大眼睛盯着拓达,隐约知道这是个很重要的客人。
拓达一笑,对孩子说道:“你希望看到自己的小羊死吗?”刚才拓达就看了一下这个家,简陋的东西,加上一群小羊而已。如果能把羊儿羊肥些,今年倒也可以赚些钱。
孩子摇摇头。
“那就去和奶奶说,王说的,不用杀羊了。”
孩子听到这样的话,高兴地叫着朝帐篷里跑去。
“现在回答我,”拓达直视着破军,“为什么在这里,不去番地也不回王城,还突然失踪。”
破军长吐出口气,才说道:“我是自己跑在军队前面,后来遇上了狼,受了伤,也迷了路的。”
那么说,他的失踪应该真是一个意外,至少不是太后的阴谋。
“然后呢?既然身体好了,为什么不回去?”拓达继续问道。他边说着,边扯过一旁做到一半的木钎子,朝破军伸手道:“你的匕首?”
破军愣了一下,才从自己的腰间把那把精致的匕首交到拓达的手上。看着他熟练地用匕首削着木钎子。
“我……我不想回去。”破军小声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一定会责备自己的,所以拿起了勺子搅拌着锅里的粥掩饰自己的不安。
拓达继续削着木钎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道:“你再搅的话,这粥永远也熟不了了。”
破军的手一僵,说道:“王!我希望您回去的时候,就对他们说我死了,死在狼嘴里了。反正我就是那么的没用。”
拓达放下手中匕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破军说道:“现在没有外人,你只要叫哥就可以了。还有,你可以不回王城,但是你必须回去面对属于你的军队,这是一个做将领最基本的义务。”
“哥哥,你知道我母后的意图吗?”破军还是小声的说道。在他的印象里,母亲只会压制人民,还有的就是和她的宠臣玩乐,她根本没有真正关心过他这个儿子。她只把他当成她的一颗棋子。可是两个哥哥却不同,他们会和他讲道理,教他做事。比起母亲来,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更像是他的亲人。
“知道!”拓达再次削起了木钎子,就像一般游牧人家里的男主人一样,坐在草地上削着钎子,看着妻子做晚餐。不过,现在煮粥的是他的弟弟,而不是妻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呢?”
“就因为你是我弟弟。”拓达的话很简洁,却在破军的心里翻起了很大的浪。
破军看到拓达的眼睛一直朝着河流的方向看去,脸上还突然出现了怒气。是他做错什么了吗?破军随着他的眼光看去,一个丑陋的女子,牵着一匹马朝他们走来了,马的身上搭着两只大水桶。
难道,哥哥认识丑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