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中月轻轻推开房门走到冥寒落的床前,因为屋内的温度有些高,他的脸蛋红红的。冥中月用手背触摸他的额头试了一下温度,还是比常人要冷一些。由于他的这个动作冥寒落睁开了一双好看的眼睛。
“三哥。”他的声音很轻也唤回了冥中月的目光。
“落儿,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冥寒落全身没有力气,身体却感受不到疼痛,只是冷。就仿佛他是这个季节出生的孩子,注定了体制阴寒。
“我没事。”冥寒落说着又闭上了眼睛,只是身体又蜷缩了一下。冥中月看出了他的举动,将手伸进被窝之中抓住了他的手,这双手寒冷刺骨,就仿佛触摸着夜晚结下的冰雪。他紧紧握住冥寒落的手半天没有言语。
“我已经询问过凌云,凌音从小出入军营性子如同男子洒脱不羁,她会泅水,而且拜师江湖名人,武功不低。”
冥中月不相信凌音,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表面上一片清白但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冥寒落只是默默听了冥中月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冥中月知晓他不想说话,也没有追问他为何要隐瞒这一切去维护凌音。如果没有凌音的拖累,那些杀手未必是冥寒落的对手。
过了一会见他似乎睡着了冥中月这才起身出了门去。
最近的朝盛楼散发着一股药味,太医也多了不少,可四皇子的病却无半点起色。看见冥中月阴沉的脸,各位宫中御医大气也不敢出。
“落儿的病情到底如何?”如此重的寒气恐会留下病根。
太医们也不敢乱说话,不管能治不能治都不能将话说得太满,治疗的方法也较保守。看见平常自命清高的御医这个时候都变成了哑巴,就算是冥中月冷静的性子也变得异常生气。
“都哑巴了?如果落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要你们陪葬。”听冥中月一句威胁满屋子的人都胆战心惊都跪下求饶,只说会尽快想出办法。
站在一边的萧时臣最近也因此这事焦虑得很,而且他的很多想法与宫中的太医相违背,一会这个不行,一会那个不行,而且就连太医院首林宴也不赞同他的观点,这让萧时臣成了一位专门给太医打下手的小杂役。如今看见冥中月他站了出来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四皇子体制阴寒,今又受伤寒气入体控难以根除。”延迟了一会萧时臣又说到。“但也并非没有办法控制,常言道阴阳相克,相信王爷乃是习武之人也明白这个道理。”
冥中月明白,听了萧时臣的话快速的出了门。
又是一日,冥中月将朝盛楼的太医到赶了出去,连林宴都没有幸免。林宴也不是多嘴之人,生在皇城之中他深知多做事少说话才能保住性命。只是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萧时臣,叹息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萧时臣是冥寒落的专用大夫,皇上命他全权照顾四皇子的身体,除了几位皇子和萧时臣没有人能见到冥寒落本人。
又过了几日,在四皇子的药膳之中竟然查出一味毒药,这药非常隐秘,如不是萧时臣从小侵在药草之中对毒药也有研究恐怕还察觉不出来。这几日皇上每日都会固定在冥寒落房中呆上几个时辰便会回宫,外人传言四皇子的病肯定是好了许多,看皇上都放心了不少。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毒药每日还是如期端给四殿下。冥中月暗中查了接触到药膳的宫女。这些宫女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查了一番竟然没有任何异常。红木是皇上的人,甚得皇上信任,冥中月也没有怀疑她,独独交代她现在是非常时刻,对冥寒落的饮食都要非常慎重。
四皇子的病拖了一个多月之后,忽然恶化,他还是没有活到春天。
这个噩耗传来的时候,皇上正在早朝上,余总管匆匆来报,皇上听了之后当场就变了脸色,险些晕过去。他丢下满朝文武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朝上之人见皇上如此神色都开始猜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盛阳,四皇子冥寒落不幸殁了。
朝盛楼挂上了白色的丧幡,就仿佛还是下雪的季节,这个朝盛楼的冬季还在继续。据说四皇子离世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在,他伴着寒冷的夜没有睡醒。
因为四皇子的成年礼盛阳过了一个繁闹的冬日,又因为死皇上的离世盛阳进入了一个萧瑟的季节。
朝中动静一向不明,因为四皇子的死有人哀伤有人喜欢。皇上默默摸着冥寒落的头发,冷静的吩咐一切按照太子的标准安排丧葬仪式,追谥永昌太子。
凌云始终无法相信这件事,一直跪在冥寒落棺椁之前不愿离去。萧时臣因为医治四皇子不力,被皇上仗责五十大板赶出了朝盛楼,皇上本不会如此心软的饶他性命,林宴极力为他求情,皇上念在药谷为皇室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他性命,可这五十大板下去命也去了大半。
深夜,凌云守了几日头枕在棺椁上睡着了,睡着之后的他面容恬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大概做了一个美梦。一个黑色身影悄悄潜入灵堂,见他的身影该是一个女人,身材纤细,一双手洁白纤长。她脚步轻盈轻松点住凌云的穴道,确认他不会醒过来才走到棺椁边上,竟然是想要打开棺椁。她的武功不弱,非常轻松的就推动了棺盖,在灵堂中的烛光下她看清了身着繁琐礼服的四皇子静静闭着双眼,她大着胆子去触摸四皇子冷冰冰的手,一片冰寒。她只是为了确认四皇子是否真的死了,如此美好的人儿真的就这样死了。
她快速关上棺椁快速逃出去,似乎没有惊动任何人。躲在门扉后的冥中月看着这一切并不动作,他脚步轻轻的走近棺椁,推开棺椁掏出怀中的手帕细细擦拭被黑衣女人触摸过的手,这双手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