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将近60岁的朋友,具有一份安详肃穆的气质,只要同他在一起,你便感到平安。有一天,我问他,为什么在这样扰攘不宁的世界,你仍能保持这样宁静的性情?
他说:“以前也曾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也许我会使发问的人感到迷惑。因为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沉默’。我发现,这是最有效的提神剂。”
听了他的话,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我早就料到他的回答一定很特别,可是,究竟怎么样使每一个人都从沉默中获益?
他带着笑容说:“沉默是一种享受。通常我们的感觉器官带来太多的形象、音响以及其他种种事物,占据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如果常常静坐,避开外面的世界,与种种形象和音响等隔离,就能使你胸怀一片空灵,而恢复其本来面目。”
“你是说你只是凭着静坐沉思便达到今日的境界?”“不!不全是如此!你知道思想和用脑都是音响的反应。
我是说,要使你的胸怀与外面世界的活动隔绝,你才能使你的胸怀空无所有,回复本来面目。”
我也笑起来了,可是我怕他已经把我引到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有什么感觉呢?”我问。
“宁静,安息,在这样的寂静中,会发生一股极大的力量。可是我不想来形容这种力量的伟大,只有你自己亲身体验才会懂得。”
从那次以后,我就遵照他的忠告去做。要隔绝一向控制自己心灵的外界活动,开始时不容易,可是现在,即使有人要以天下宝藏来换取我这一片寂静,我也不会接受。怪的是许多人也都爱这样做。有些生意人,每天在一定时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5分钟。他们说,只有这样,才可以从每天的紧张生活中得到几分宁静。
究竟从沉默中可以获得怎样奇妙的力量呢?我的朋友说过,他不愿意加以形容,我也同意他的做法。可是沉默会产生一个最重要的效果,那就是可以保全我们身心两方面的力量,这是我们最容易浪费的。而且我想,有时候你会重获生存的新意义,你可以了解除了日常生活的种种活动以外,你那沉默的一部分“自我”,这静静的意义,将永远保持你自己的本来面目。
可是,正如我的朋友所说的,要了解这份寂静,只有靠你自己去亲自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