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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是为哪般——重复博弈

夫妻为啥就没有隔夜的仇?

红遍好莱坞50余年的美国影星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在1994年自导自演了一部影片《廊桥遗梦》。这部电影讲述了一个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记者罗伯特·金在一次去爱荷华州麦迪逊郡拍那里的一座桥——廊桥——时,遇到了独自在家的家庭妇女弗朗西斯卡,两人在4天之内迅速坠人爱河。本来打算私奔而去,但是最后弗朗西斯卡却因为婚姻与家庭的原因没有跟他走,只把这段感情一直深埋于心中,直到她死后子女才得知。如果她坦白了,会不会得到丈夫和儿女的理解与原谅呢?

人们常说感情是不理性的,尤其是爱情,会让人们的智商下降很多。可是为什么在4天内坠人爱河的弗朗西斯卡却没有跟罗伯特·金私奔而去呢?除了受道德观念的影响,她还受到了哪些影响呢?也许从博弈论的角度来分析,更容易让人理解事情的本质。

美国密西根大学的罗伯特·爱克斯罗德组织过一场计算机竞赛的试验。竞赛的思路非常简单:任何想参加这个计算机竞赛的人都扮演“囚徒困境”案例中一个囚犯的角色,他们开始玩“囚徒困境”的游戏,每个人都要在合作与背叛之间做出选择。但是他们不只玩一遍这个游戏,而是一遍一遍地玩上200次,这就是所谓的“重复的囚徒困境”。

最简单的囚徒困境模型是一次性博弈,在一次博弈的条件下,人们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所以两个囚徒都选择了出卖对方来救自己,结果却双双失败。而重复博弈则是进行多次的囚徒困境选择。

试验的结果使罗伯特·爱克斯罗德大为吃惊,因为竞赛的冠军获得者所采取的策略一点都不高深,而是非常简单:一报还一报。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谓“一报还一报”的策略,就是胡萝卜加大棒的原则。它坚持永远不首先背叛对方,因此是十分“善意的”。它会在下一轮中对对手的前一次合作给予回报(哪怕以前这个对手曾经背叛过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是“宽容的”。但它会采取背叛的行动来惩罚对手前一次的背叛,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又是“强硬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它的策略极为简单,对手一望便知其用意何在,从这个意义来说它又是“简单明了的”。

后来,爱克斯罗德邀请了更多的人参加竞赛,结果试验来试验去,每次都是一报还一报者夺魁。从这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在重复博弈中,人们不会像一次性博弈那样主动背叛对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对方的死活。因为他的背叛不会受到对方的惩罚,也不会因保护对方而得到好处。所以,在一次性囚徒困境中,他们选择了背叛。这正像不相识的一对男女,偶尔在旅游中相遇,接着在宾馆里春梦一场,第二天就各自扬长而去,谁也不会忠于谁的,彼此也不会为对方今后的不忠实而有任何不快,原因就在于这是一次性的博弈(一次性的“博弈”和一次“性”的博弈)。

在肯尼亚有一种猴子,受到威胁时就会嚎叫,它的朋友也会跟着嚎叫助威。而助威_的猴子大都是上次互相抓痒的猴子,不互相抓痒的猴子很少相互助阵。在大海的珊瑚礁中,有一种小鱼可以为大鱼清除牙齿中的寄生虫,当然小鱼清除寄生虫时也获得了食物。但是,大鱼在小鱼为它清完牙齿后,完全可以一口把小鱼吃掉。如果它们见面机会少,那么吃掉小鱼是大鱼的最佳策略,但是珊瑚礁地域小,双方必定相互认识。茫茫大海,萍水相逢,一生若只见一回,那么就会很难会有合作的可能。来自生物界的这两个例子,深刻地说明了合作产生的根源——存在合作利益、保持长期关系并且能够识别和惩罚欺骗者。

当男女确定了恋情,或者处于婚姻关系之中,就属于这种合作的重复博弈关系。因为夫妻双方有无数次的机会做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么,在博弈过程中,双方都不敢轻易背叛对方。男女双方因为一点儿小事吵架是很正常的。双方在吵架时,可能会因为一时情绪的激动而说出一些过激的话来,会伤害到彼此的感情,但是双方却不会因此而断绝关系,因为男女之间处于这种关系下,是一种重复的囚徒困境。虽然一方可能会想要背叛,但是他必然要考虑到背叛之后的后果。

作为一个理性的人,自然会权衡出利弊来,会得出背叛的代价远远大于合作的收益,所以他会选择“床头吵架床尾和”,因为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自己的利益还需要仰仗对方来实现呢!在电影《廊桥遗梦》中,婚姻正处在瓶颈期的儿子和女儿在母亲死后看到她留下的信,开始的时候儿子非常愤怒,大骂母亲背叛了父亲,甚至想一把火把信烧掉。但是当他看完之后却原谅了母亲,并且从母亲信得到启发,感悟到为了维持婚姻而放弃背叛的可贵。女儿虽然没有对母亲的行为生气,但是却也因此而改变了自己对丈夫的态度,重新考虑自己的婚姻。我们可以预料到,即使父亲在生前便知道母亲有过外遇,但是也会原谅她的,因为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爱情而放弃家庭,并且一直为家庭任劳任怨地付出。况且,如果他选择与妻子离婚会不利于自己,因为一旦离婚,则家庭、子女、农场都需要自己来照料。所以说,虽然有外遇是对家庭的不忠诚,但是如果出现了外遇就选择离婚,也是不划算,至少对自己的利益也是一种损害,因为终止重复博弈下取得的成就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重复博弈在博弈中,相同结构的博弈重复多次,甚至无限次。其中,每次博弈称为“阶段博弈”。在每个阶段博弈中,参与人可能同时行动,也可能不同时行动。因为其他参与人过去的行动的历史是可以观测的,因此在重复博弈中,每个参与人可以使自己在每个阶段选择的策略依赖于其他参与人过去的行为。重复博弈中,参与人存在着短期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均衡,有可能为了长远利益牺牲短期利益而选择不同的均衡策略。重复博弈是因为如果每一个参与人的特征不为其他参与人所知时,该参与人就很有可能积极建立一个好声誉,以换取长远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