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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踢翻看门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七夕。七夕节是这个世界的女节,在这一天,年满18岁的女子束发而笄,如果已经订有婚约的,这一天男方便要去女方家中正式下聘,如果男方在这一天没有去下聘,则视为放弃婚约,女方可以另择配偶。

在中国古代,男子20岁束发而冠,女子15岁束发而笄,表示成年。男女成年的标志分别为“加冠”、“加笄”。笄本来是指古代束发用的簪子,古代女子一般到15岁以后,就把头发盘起来,并用簪子绾住,表示已经成年。而在这个世界,男子加冠的年龄没有变,但女子及笄的年龄则改为18岁。

这天一大早,欧阳昊便被母亲崔秀叫醒,借了李陀的那匹挽马和那辆四轮马车,带上早就准备好的聘礼,兴冲冲地朝县城而去。

欧阳昊来到这楚山村也已经有近两个月了,和村里的许多村民都慢慢混熟了。特别是村长林浦和民兵队长梅成二人,见多识广,乐于助人,对欧阳昊的帮助最大。而最近十几天来,随着与李家父女的交好,又从李陀和李燕这父女两那里学到不少常识性的东西,这让欧阳昊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情客往可以说是有了相当的认识。

按照这个世界的常理和惯例来说,既然欧阳昊是云家预定的女婿,那么欧阳昊就应该每年逢年过节都去云家拜访,而云家的尊长也应该带着自家的闺女过来未来的夫婿家回访,这才是正常的。但是,自从十年前欧阳轻鸿前往建安经商就一去不复返后,虽然欧阳昊也在母亲的带领下去云家拜访过几次,但云家却一次都没有再回访。而因为每次去拜访时欧阳昊那未婚妻云曦都借故避开,搞得崔秀也很恼火,也就没有再带儿子过去了。

“妈,我们家和云家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他们会不会赖账?”欧阳昊不无担心地说。虽然崔秀言之凿凿地确认这门亲事是欧阳昊的祖父欧阳钟和云家现任家主云翳定下的,绝对不会有错,但欧阳昊却有点不以为然,只是碍于母亲的坚持,而没有多说什么罢了。

“哼,云家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们欧阳家不义!他们家无非是希望让我们难堪然后主动解除婚约,我们就不能如他们的愿!云翳那个老东西装聋作哑,云飞这老小子又不仁不义,那个云曦又屡屡避而不见,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不过,既然他云翳当年和公公定下了你和他孙女的婚约,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崔秀的坚持其实也不是毫无道理。在这个世界,礼教大防深入人心,而且因为男尊女卑的传统,只要男方不主动解除婚约,女方就不能再嫁。云家也算是栗城有头有脸的门户,量他们也不敢悔婚。

“妈,要不还是算了吧!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云家不乐意这门亲事,我们又何必……”欧阳昊扬鞭驱马,一边劝说着固执的母亲。

“哼,反正你是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云曦只不过是个女子,只能是从一而终!我们欧阳家好歹也是名门支脉,岂容他们云家悔婚另嫁?!”显然,崔秀是铁了心要把那个让她不喜的云曦强娶进门,恐怕就算那云曦忍气吞声嫁了过来,崔秀也不会给她什么好眼色看。

“这……我听说云曦好像已经是云罗宗的记名弟子了,她既然已经位列仙宗,恐怕未必会服从家族的约束……”欧阳昊其实并不想勉强那个云曦,欧阳家虽说是名门支脉,但毕竟已经没落了。如果父亲欧阳轻鸿没有一去不回,这个家好歹还算富足,再加上名门后裔的超然身份,倒也配得起那云曦,前提是她没有加入那个什么云罗宗。不过,现在那云曦已经是云罗宗外门的记名弟子了,已经算是位列仙宗,又怎么会看得起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村民呢?

况且,这些年母亲崔秀又疯疯癫癫的,父亲和“自己”又先后失踪,这欧阳家的名誉实在是已经跌落到不能再差的地步了,再加上两家十年未曾来往,那栗城云家恐怕早就把自己这个准姑爷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这样想着,欧阳昊已经可以预料到在云家将会遭到何种冷遇了,搞不好人家连门都不愿意让自己母子进呢。

在交了两个晶币的入城费进入县城后,根本不知道云家在那个方位的欧阳昊在母亲的指引下左拐右拐转过几条街道,总算在一个叫云霞巷的巷子里找到了云府。

这云霞巷虽然说是巷子,但路面宽阔整洁,巷子两侧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云家能在这条巷子立足,恐怕也是这栗城的名门了。

“昊儿,你看这个宋府,其实就是我们欧阳家真正的祖宅。不过,你父亲当年为了筹措资金经商,将这处祖宅给变卖出去了,全家搬到了乡下居住——楚山村的那座宅院,原本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一处别院而已。等你将来有了本事,就把这座府邸给买回来,那样云家也就不敢再看不起我们家了。”崔秀絮絮叨叨地对欧阳昊说道。

“嗯,好的。”既然母亲这样说了,欧阳昊便暗暗记下。反正只不过是买回祖上的宅子,也算是自己应该做的。

过了这处宋府,便是云府了。看来,当年云家家主云翳会和欧阳家定下孙子辈的婚约,应该就是当时两家地位相当,并且比邻而居,而交情不错的缘故。

来到云府门前,欧阳昊将马车停下,搀扶着母亲下了马车,朝守门的两个家丁走去。

然后,崔秀便以长辈的身份对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家丁道:“麻烦这位小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欧阳家崔夫人,携少主昊前来贵府下聘来了。”

“欧阳家?没听说过啊。今天我们家的姑爷沈痕公子要来,你们两个就别过来添乱了。”这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家丁眉头一皱,他还真没听说过自家还有这么一个亲家。云家现在尚待字闺中的也就一个在云罗宗学艺的孙小姐云曦,她已经与归一剑宗的内门弟子沈痕订下婚约,今天正是沈痕公子将要过来下聘的日子。

因为沈痕公子不仅是栗城县令沈琅的独子,而且贵为天下第一大派归一剑宗的内门弟子,这个身份可是贵比公侯的,就算是浮萍公国的大公叶造,也得对他客客气气。云家能攀上这么一个贵公子,自然全家上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这个准孙女婿上门提亲。

“原来是崔夫人,你的病看来是好了,昊哥儿也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曦小姐已经和归一剑宗的内门弟子、也是我栗城沈县令家的沈痕公子订下婚约了,你们母子还是速速退去吧,免得自找没趣。容云喜多说一句,沈少侠这种身份的人,不是你们这种已经没落的小门小户所能招惹的。”正当崔秀想和那年轻家丁多说几句时,那年长的家丁似乎认识崔秀,走了过来插话道。

“滚一边去!我母亲面前,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虽然这云喜所说的可以说是实情,但欧阳昊岂容他在母亲面前放肆,自是按剑厉声叱责。

“你……算了,你也是个苦命人,老婆都被人抢了,就凭你,也根本就配不上我们云家的曦小姐,我老喜懒得跟你这种人多说。”那云喜看来倒是个老好人,虽然说了两句刻薄话,但态度还算温和。

欧阳昊岂会和他这种低三下四的狗奴才多说!一脚将这云喜踢翻在地后,冷声对一旁那个吓呆了的小家丁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你们家曦小姐的未婚夫欧阳昊,你负责把我的车马安顿好吧!”

既然闹翻了,欧阳昊自然也没好脸色了,便对这小家丁吩咐起来。要是此人胆敢不从,他也就不客气了,连他一起踢翻。

“是,姑爷。我叫云陵,以后还请姑爷多多关照!”这小家丁看来见识不是那么广博,并不是很清楚云罗宗和归一剑宗代表着什么,只是看到这个叫欧阳昊的姑爷气势不凡,武艺也不错,便有了巴结之意,乖乖地牵马拉车安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