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唐五言律:
世事终成梦,生涯半欲过。
白云心已矣,沧海意如何。
黎杖全吾道,榴花养太和。
悠然小天下,清碧隔微波。
话说浪子计定归湖,分付家中安童、院子、梅香、使女,愿从者去,不愿者听,积聚金银宝物,共有四舟,望湖中去拣择深山藏迹之所,一日却遇一山,幽僻绝伦。浪子道:“此山甚雅,可以藏身,但不知此名何山。”正说间,只见一仙翁,纶巾扇,飘然而来。这不是别的,便是铁木朵鲁,各各相见毕。浪子道:“久别奠颜,不意复遇,丰容神采,比前更胜,岂非得道者欤?但不知为何却在这里?”司农道:“这山是吾修行的所在,理乱不闻,红尘远隔真仙境也。某今功成行满,且飞腾上界,故使贤弟来此,你原名登仙籍,这些夫人侍妾,都是天上仙姬,共是一会,你在这里可以避祸乱出死生,后会有期,慎宜珍重。”言讫而去,浪子即居是山,自号石湖山主,称两夫人为石湖山君,遂与尘凡相隔。至顺九年,浪子有族侄偶过鄱阳,天清地宁,忽然波涛汹涌,舟人惊恐,不知所止,自分必死,顷之树推一山来,万仞壁立,境界非常,中有楼台殿阁,奇葩异树,见有一少年被锦绣纶巾,挟数十妃嫔俱绝色,飘然御风,少年执拂而指道:“舟中子岂非钱塘梅生乎?”应曰:“然。”少年道:“吾乃石湖山主杭越所称梅浪子是也,汝为吾族侄,吾为汝族叔,汝知之矣。”梅生方始醒悟,宁神定志,跪而告曰:“不识大人仙降,有失回避,求赦残生。”山主道:“非有相难,吾有言语嘱汝,钱塘之北有一孤冢,其碑曰潘氏之墓,向为兵戈所残,棺角已露,子归掩之。”左手走过一妃,年可二十多少,姿容绝世,付下白玉笔管一枝道:“子为我掩其棺木,以此酬君也。”言讫风雨迷昧,不知所之,有顷澄定。梅生归寻觅墓所,果露一角,便发人从掩之,更立碑为记,视其管铭云:玉管溶溶,可以定风,后有胡僧见之曰:“此定风石也。”谨宜宝之,后为强人所窃不知所终,惜之。正是:
碧橱如烟覆晚波,清秋欲尽客重过。
故园千有如烟树,鸿雁不来风雨多。
度玉管者,潘素秋也,所谓生难配合,死得相从,潘素秋欤。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