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悲壮的挽歌——“11·24”特大海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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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沉船一瞬间

遇难生还者沈锡胜船舱外面不知是谁大声喊“进水了!”,随即就听到走廊里人声鼎沸,场面很混乱。船体飞快地向左舷方向剧烈斜过去,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大水就漫进了船舱。有人事后计算过,从23时37分船体倾斜,到23时45分船倒扣海中,仅仅用了8分钟的时间,假设逃生的有效时间为8分钟的一半,船舱中绝大多数人跑不到甲板,更不要说登上救生筏了。

沈锡胜,温州人,男,是年42岁。作为幸存者,他回忆起沉船的一瞬间,至今心有余悸。

24日下午1时20分,沈锡胜上了三等舱,不久就睡觉了。大约16时20分,服务员进来,叫马上起来,穿上救生衣上甲板,说船后尾起火了。当时船上救生衣很多,他拿了两件,穿上一件,来到甲板。当时风很大,浪有五六米,船随着风浪来回晃动,倾角大约有30度,人在甲板上来回滑。

乘务员告诉说,他们已经发出救援请求,乘客也看到后边远处有船过来,因为晃得厉害,乘务员和乘警让乘客下到二层甲板。这时他前面已经有一批人进了二层的船舱里,因为他手里拿着行李,被民警挡在了甲板上。等最后一批人上到二层甲板,船停了,船员在二层甲板的护栏上打开一个缺口,放下救生艇等待救援。这时,大约是下午5点多钟,远处海面上有几艘船,沈锡胜的心里很踏实。

几个小时过去了,因为浪大,仍然没有救生船靠近。船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大约晚上11点多钟,船的晃动幅度在七八十度。几分钟后,船就不晃了,一下子倾斜到90度。沈锡胜想用救生衣系住行李,已经来不及了,水很快淹了上来。这时就见有些人往上爬,爬到护栏上跳进水里。就在一瞬间,大约三四分钟,海水就淹到了他的脖子,沈锡胜把东西全扔了,双手撑住船梯的护栏爬了上去,头勉强露出水面。这时,海军的“686”号船冲了过来,海军救生员把他拉上了“686”号船。

因为在海里喝了不少水,沈锡胜上去就吐了,救生员马上让他们换上海军战士的衣服,安排他睡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吃了药。“686”号船一共救上了12个人,上船后,被海水冲上岸的救生筏的残骸大家相互望着,都哭了。

沈锡胜当时在“大舜”号轮甲板上还看见一个妇女,带着一个6岁左右的小男孩,翻船后,他就再也没见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