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悲壮的挽歌——“11·24”特大海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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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只断手

26日下午,气温骤降到零下5摄氏度,鹅毛大雪被7级以上的大风搅成一团团白色烟雾,冰冷逼人,四下扩散,发出令人颤栗的怪吼声。

参加救援的烟台警备区300余名官兵顶风冒雪,在海滩上搜索遇难者。

海滩上,战士们出发时没来得及穿上棉衣,被冻得脸青唇乌。为了看得清楚,不放过任何希望,他们跳进海里搜寻,齐腰以下的衣服都冻结了一层薄冰。

战士孙家贵双手入海,四下摸索,一会儿就麻木了。他双手紧搓,不停地呵气,心中阵阵难过与失望:“这么冷的海水,还会有生还者吗?”他仍不停地摸。突然,一只僵硬的东西触上了他的手,他猛地把它抓住,只感觉这很像一只手,一只断手,却又似乎不是手了。

他手里的东西的确是手。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手,青青的颜色,像是被涂上了一层青色;手自小臂上齐齐截断,露着有些泛青的森森白骨;手已严重变形,肿胀逾倍,像是一幅夸张的漫画;手指作伸缩状,食指直指,中指略曲,似在拉扯什么。

孙家贵险些将那只手抛之海水。细看之下,这手怎么会有十多个指头?!再看,孙家贵一下哭了:这不是一个人的手,是一双紧握着的手啊!

军官张孟余把那只断手抱在怀中,竟似给它以温暖。可以想像,断臂的疼,握手的情,凶险的时刻,无奈的挣扎,这一切的一切就在前天活生生地上演着,而他们此刻所想像的,也许永远也没有那么真实、恐怖、惊心动魄了。

“哭什么!都赶快找!”张孟余不知为什么一声怒吼,当先跳入海中。他揣手入怀,搅动着海水,肆虐的风雪竟仍是无法淹没哗哗的水声。

见到那只断手的人无不掩面泣下。一位战士痛惜地说:“他们是多么的无助啊!可我们当时就在‘大舜’号轮的边上,却无法帮得了他们,这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