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悲壮的挽歌——“11·24”特大海滩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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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无奈与遗憾

“大舜”号轮沉没海域是民间闻之色变的“三浪区”,渔民说,从烟台七夼到威海双岛有上百公里一浪接一浪的“三浪”区,滩长水浅船难行,历来令渔家望而生畏。“能不能出海看三浪,三浪三浪不能闯;它前浪连后浪,浪浪都开花,中间没间隔,叫人难喘息,年年都有渔家葬身三浪中。”这个“三浪”区中的云溪村东距威海33公里、西距烟台55公里,不知什么原因,这里没有高大的障碍物,竟是移动电话的盲区。

据有关部门调查核实,从“大舜”号轮发出呼救,出动参与施救的船舶有16艘,它们是:烟救13,烟港拖19、15,岱江,814布雷舰,北拖622,海军681、683、684、685、686,中国渔政海监459、406,京渔602,富源1,中国渔政16.

“烟救13”号轮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舜”号轮所在的海域。当时海面风力8~9级,阵风达10级,浪高4~5米,海况非常恶劣。“烟救13”号轮费尽周折,千方百计靠近“大舜”号轮,试图把“大舜”号轮拖到安全的海域,结果竟拖断了两根尼龙缆。“烟拖14”号、“烟拖15”号轮随后赶来,亦是因为风大浪急,无法施援。

至此,救援行动可谓上下同心,不遗余力了。只因在狂风恶浪面前,各类救援船靠不上去,缆绳接不过去,无计可施,“大舜”号轮才未能获救,其后沉没。

值得一提的是,救援船冒险出海救助,在风大浪高的海面上,个个也成了危船。海浪把“烟救13”号轮掀得倾斜到30度,船上没固定的东西全掀倒了,大浪还击碎了驾驶室的玻璃。其他救援船也随浪起伏,摇摆剧烈。

这种境状前所未有,惨烈无奈。即便如此,所有参加救援的舰船并未退缩,仍没有放弃救人的努力:抛救生圈、抛缆绳、放救生筏……最后,“烟救13”号轮救起一人,海军“686”号船救起12人。

有必要澄清的两种传说。

一个是:“11·24”海难发生后,部分海外传媒竞相发布一条爆炸新闻:“烟台海难广州货轮见死不救,间接导致数百人丧生”。

经向各方查证,证实此消息纯属捕风捉影。

部分海外媒体称:“大舜”号轮出事时,一艘载货驶往烟台的广州货轮正在离出事地点不远的地点航行,是当时离“大舜”号轮最近的有救援能力的船,该轮也接到烟台港务局的求救信号,事发后一小时,这艘货轮驶至离“大舜”号轮100多米,但不知何故,这艘货轮绕“大舜”号轮转了两圈,掉头而去。事后,烟台港务局因不满这艘货轮见死不救的行为,拒绝让该船停靠烟台港。据消息称,部分生还者和死难者家属得知此事后“极为愤慨,要追究有关人员责任”云云。

经向烟台海监局查询此事,得悉确有一艘广州远洋运输公司的“岱江”号货轮在事发时在“大舜”号轮附近经过,但事情真相并不是该轮“见死不救”,恰恰相反,该轮在事发后尽了最大努力想援救“大舜”号轮,但因货轮发生故障,且当时环境实在险恶,不宜强行施救而作罢。

据烟台海监局介绍,事情经过是:11月24日晚,“岱江”号轮在渤海海域接到烟台港务局的求救信号,于是向“大舜”号轮靠近,于17时30分左右到达离“大舜”号轮4海里的海域。“岱江”号轮是一艘只有四五千吨的小货轮,而且是空载,当时海上阵风达9~10级,货轮被风浪吹得左右大幅度摇晃,处境也很艰难。“岱江”号轮离“大舜”号轮最接近时仅0.1海里,但根本无法停靠上去救人。19时13分,“岱江”号轮自己的主舵也短暂失灵,在此情况下,“岱江”号轮被迫通过频道向烟台海监局求援,海监局考虑再三,认为如果“岱江”号轮强行靠上去恐怕更容易出事,于是要求其在附近海域待命。此后直至“大舜”号轮沉没,“岱江”号轮都在附近海域,但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大舜”号轮与风浪搏斗几小时后沉没。

另一个是中国海军参与营救烟台海难的过程以及为何当晚直升飞机不参加救援。

据悉,海军在山东的各观通站11月24日16时30分左右都接到了“大舜”号轮的求援信号,求援信号称“我船底舱起火”,当时海况很差,有7级大风,浪高近10米。海军的各个观通站都把这个消息转发到了山东烟台海监局等部门和海军指挥机关。16时50分,海军北海舰队指挥机关接到观通站发来的消息,迅速了解附近的海军驻舰情况,并向山东海监部门询问是否派员参与。回答是“如果需要,会向你们求援。”北海舰队当时在烟台附近的大中型战斗舰只已在几日前全部离港,赴某海域参加海军演习。而在威海等地只有一批小型舰艇和军辅船只。这些舰艇顶不住海上的7级海况。北海舰队参谋部门判断海上的风浪会继续增大,随即向山东海监局提出警告,并建议尽快抢救。当晚6~7时,海军山东各地观通站反复接到求援信号,判断事态严重,随即向上级部门报告。北海舰队与海军总部都要求烟台附近基地的船只紧急待命。从19时开始,海上风浪到达9级,各海军基地的舰艇都被系缆捆绑,在这种情况下,出海自身危险非常大。到了20时,北海舰队电询海航,可否派直升机,海航回答,在山东的直九型直升机在6级海况下就已经无法起飞,不要说这样的天气。但是据海航称还是冒险派了一架直八飞机,接近出事海域,对“大舜”号轮进行了抵近观察,对于海航来说,也非常危险,所以时间很短。至于派直升机参与抢救,则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北海舰队曾经打破常规,急电“大舜”号轮,称“我们观察你船距海岸不到3海里,请冲滩,等待救援”云云。同时,要求海军驻山东的“686”等舰艇强行出航。

这时山东方面来电要求当地驻军紧急支援。北海舰队甚至讨论过派出潜艇的计划,但是风浪过大,潜艇上浮必然倾侧,被否决。21时,海军陆上救援人员已经抵达海边。22时,在出发救援的海军舰艇中,只有“686”船抵达了出事海域,其他舰艇因为不能抵御风浪,被迫返航。“686”船靠了几次都没有靠上去,这时,海上还有几艘山东海事救捞部门的船只在救援,“686”船被迫放弃靠船的计划,转而搜寻、营救海上落水者。11月25日凌晨,中央急电海军北海舰队,要求全力抢救,但为时已晚。北海舰队的另外一些舰艇在11月25日到达出事海域,其中包括从葫芦岛来的大型舰艇,面对的只有浩瀚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