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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3 与顾客结盟

通用电器公司的CEO杰克·韦尔奇曾经说过:“我们做每一件事的目的,要么是想争取顾客,要么是想维系顾客。”这也是戴尔公司所奉行的顾客理念。

贴近顾客是信息时代企业竞争的利器,如何才能留住顾客,并与顾客建立最为有效的关系呢?在这一点上,戴尔的做法值得借鉴。很多公司只从单一的角度与顾客建立关系,比方说,只从行销的立场或仅出于销售的需求。而戴尔与顾客建立直接关系,运用所有可能的方式与他们结盟。事实证明,这样的关系已成为戴尔公司最大的竞争优势。

那么,要如何做才能做到这样的效果呢?戴尔对此颇有心得:

“首先你必须保持开放的弹性,即使不能在顾客提出各式各样的需求之前洞烛先机,也必须在他们提出的当下立即回应。我们在以不断对话与顾客合作的过程当中,发展许多成功的策略。在通力合作之下,双方都能得到更大的好处,不但能为顾客节省时间和金钱,创造出足以成为全新行业开创契机的解决方案,而且还能提供科技上的新观点,发展出适合顾客也适合戴尔公司的产品。我们从顾客身上学到许多课题,而其背后的原则都可以套用在其他公司或产业上。”

戴尔说,为了得到顾客肯定,赢得顾客忠诚,他们会尝试以下的做法:

——着眼于整体大局,对顾客的问题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服务,并不足够。

——以顾客所提供的建议来经营公司。你该自问:这是单一的事件还是趋势的指标?这是否意味着发展的成熟时机?甚至要进一步:这里是否有着一项全新业务的可能性?

——永远想到结果。不只是自己公司所得到的结果,还必须考虑对顾客造成的结果。在加强与顾客的伙伴关系时,能否帮他们省钱?从战略性的角度思考顾客的业务,找出方法协助他们降低成本、增加利润。这些都可以同时增进对自己顾客的服务品质。

——不仅只贩售自己的商品或服务,更要扮演顾问的角色,让自己对顾客更有价值。传达专家的建议,而不附带任何限制,以显示自己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以学生自居。聆听和咨询同样重要。你可能会对自己的产品和服务太过投入而无法客观评估,顾客却可以提供非常必要的观点。既然他们是最后购买商品的人,早知道他们的意见,总是比事后才了解来得好。

拜顾客为师

在戴尔的一则广告中,有如下一句话:“致我们所有挑剔的、要求过高的、吹毛求疵的客户:谢谢你们,并请您继续做这样的好事。”

在戴尔公司看来,最好的顾客不见得是最大的顾客,也不见得是购买力最强、需要协助或服务最少的顾客。“所谓最好的顾客,是能给我们最大启发的顾客;是教导我们如何超越现有产品和服务,提供更大附加价值的顾客;是能提出挑战,让我们想出办法后也可以嘉惠其他人的顾客。”迈克尔·戴尔如是说。他将这种状况称为“机壳外”的增加价值:“我们的最佳顾客扮演着前导指示的角色,告诉我们市场的走向,提供各种点子,让我们精益求精;他们提高标准的门槛,鼓励我们不断提升,从一家销售零散的电脑公司,转变成一家提供整体服务的公司。”

戴尔坚信,在最好的伙伴关系里,学习是双向进行的,所以,每个合作伙伴,尤其是顾客,都是公司的“老师”。公司从早期开始,就因着顾客而维持正确的走向。1989年决定结束“奥林匹克”计划,便是最突出的例子。在那之后,也不乏其他的例子。

有几次,戴尔公司都对某些技术跃跃欲试,幸而他们事先咨询顾客,不然最后很可能会演变为大败笔,浪费时间和精力;在电脑业大谈发展的时候,顾客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也避免了公司盲目投资发展。

1991年时,电脑业对于所谓的ACE联盟产生一股狂热。当时英特尔刚推出386微处理器,而康柏、Zenith、AST、DEC和微软则聚集在一起。他们一致认为,与386对峙的MIPS微处理器是最适合下一代的个人电脑。业界开始制定发展计划,要以MIPA的芯片为基础来设计产品。戴尔则坐下来和几个顾客讨论,询问他们的意见。顾客们反映:“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个东西?”他们更在意的是保护现有的投资。事实上,客户非常重视产品转变到下一代时可能会产生的相容问题,其在乎程度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厂商的想像。由是,公司做出一个结论,认为MIPS不会为公司带来任何机会,决定不在这方面投入任何资源。结果大家当然都知道。

戴尔还曾和顾客讨论过有关PC电视的问题,他们从客户的反映中得知,PC电视不至于壮大到足以带来利润。公司在个人数字助理、电视设备、以网络为基础的信息应用方面,也都有过同样的经验。应该说,理论上,这些都是很棒的创意,但不值得公司去追求,因为公司的顾客对此不感兴趣。

戴尔通过观察发现,在业界,很少有公司在创造新科技时,真正做到把顾客的目标放在心上。这让他们很吃惊。比方说,1987年时,IBM推出PS/2,主要特色是其中代号为OS/2的新型作业系统。IBM宣称,PS/2有更强的表现、更好的保障,还可负载其他功能。但实际的情况是,PS/2在市场占有率惨败,大大出乎预料,IBM也因此受到重创,失去许多市场份额。

担当顾客的顾问

在市场需求方面,戴尔拜顾客为师,但涉及到专业的技术,戴尔公司则扮演顾客顾问的角色,为顾客提供技术咨询等服务。

平均每一个月,顾客就会听到新科技问世的消息,诸如服务器或工作站方面的新系统转型、英特尔最新的CPU、LCD显示器新科技、电池科技最新发展,以及笔记本电脑的重量又减轻等等。电脑业不断在科技上推陈出新,戴尔也将许多改进方式纳入产品当中。所以对顾客而言,如果不小心谨慎地选择,科技的分量很容易就会超过他们所能招架的程度,甚至根本无法符合他们的需求。

作为顾客的顾问,戴尔公司尽职尽责,他们试着帮顾客做出正确的决定,让科技可以真正为他们的业务增加更大的价值,他们将顾客面对的挑战视为对自己的挑战。如果顾客遭遇电脑系统支援的问题,他们不会坐视不管或是干脆一推了之。“这是你们的电脑,里面附有使用手册,你们自行解决吧!”这样做的结果,戴尔很清楚——丧失顾客。

戴尔公司还把顾客在产品上的投资视为自己的责任。他们经常审视整个价值链,然后自问:我们如何帮助顾客管理科技的复杂性,为他们降低成本?我们要如何影响整个产业,以降低这项科技的成本?这些行动都使他们与顾客的关系更加紧密。

戴尔公司并非高高在上,与顾客一同讨论未来的科技走向就是最好的明证。其实这些行动都是互利的,戴尔既可以借用顾客来试验新创意,又可以早在着手设计系统之前,测试市场对产品特性的需求。而顾客也可从中大获裨益。戴尔公司明白,及早弄清顾客的需求,可以让他们事先针对科技的改变而计划适应措施,这样就变被动招架为主动出击。为此,公司已将此项工作列为目前主要课题而提上日程,因为如果缺乏事先计划,必定无法应付新科技的连番攻势。顾客依赖戴尔为他们过滤出他们需要了解的项目,找出未来到底哪些变数会对他们产生影响,戴尔公司必须负起责任。

举例来说,如果电脑业发展出一项新功能,能使公司即使所有人都不在办公室,也可以通过连接在网络上的装置,从远端启动电脑,来进行软件升级、问题诊断及资产管理等作业。任何新功能的增设或新产品的出现都是这样:在还没有建立一个产业标准之前,各家公司都会推出自己的版本。戴尔会向顾客解释新科技,让他们因而能对一个看似很棒、却还没有得到产业支持的概念做出正确的判断。戴尔的主要科技人员也会撰写报告,介绍新科技的产生,帮助教育顾客有关电脑业的重要趋势。戴尔自豪地说:“我们的顾客和员工都可以此了解,什么是ACPI能源管理,PIV为什么超过PIII的产品,最新的微软作业系统中的哪些功能有助于把个人电脑管理得更好。”

戴尔甚至要求最顶尖的软件和硬件工程师,必须与顾客举行研讨会,讨论未来5年里的科技发展趋势。工程师描述着科技的走向,以及标准可能改变的方式,但顾客更想听到工程师告诉他们,购买某项产品的最佳动机如何掌握。基于此点,戴尔宁可成为顾客在制定科技策略时的顾问,而不愿只成为电脑的供应商。

合格的顾问,思考要扩大范围,不能局限于现有产品,还要寻机加强整体顾客体验的方法。如此一来,公司与顾客的关系一定会更加巩固,建立起最扎实的信任、诚实及伙伴关系。

亲临现场

与顾客联盟并不意味着可以坐收顾客信息,而一定要主动出击,积极地探访顾客。这样往往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迈克尔·戴尔讲述了这样一件事:

记得在20世纪80年代,我曾拜访位于伦敦的英国石油公司。伦敦当时的房地产市场正处于一个过热的阶段,地价很高。英国石油公司的信息工程人员带我参观了他们位于总部的电脑部门,整个楼层都在装配电脑。我看到有些人把电脑从箱子里拿出来,安装上特定工作的软件及网络界面卡等特殊功能,并且删除他们不需要的部分。我当时觉得非常惊讶,不只是因为英国石油公司必须耗费异常庞大的经费来组装机器,也因为必须用到高成本的地段空间。而这些空间他们大可运用在其他目的上。

我们看着这些人依照公司的特别需要组装电脑时,这位工程师忽然问我:‘你觉得你们公司可以帮我们做这些吗?这样我们就不需应付这些个人电脑。’我想了想后回答:‘当然可以,我们很乐意。’有些事对我们的顾客来说非常昂贵耗时,但对我们轻而易举,我们也能因此获绝佳的机会,增加了其他产业的顾客也能因而受益的价值。

“大约在同一时期,Amoco石油公司也和我们联络,他们提出:‘我们所有的电脑都向戴尔公司购买,你们可不可以在电脑中加入某一种网络界面卡?’我们回答:‘我们自己的系统也要用网络界面卡,而我们是测试过才使用。现在我们的使用都没问题,所以当然可以替你们做这项服务。’于是我们设立了一套特别的程序,让我们在为Amoco组装电脑时,可以顺便加入他们所需要的界面卡。我们在一个很简单的步骤中,从程序中压缩出更多时间,不但增加了他们的速度,强化我们产品的价值,也进一步加深双方之间的关系。我们也借这个绝佳机会,建立了称为‘Dell Plus’的新业务部门。如今这个部门在系统整合服务中,成为一项价值百万的计划。”

花费时间亲自探访顾客实际营运的地点所得到的价值,会远远超过邀请他们上门所获得的信息。戴尔始终信守这一原则,因此,戴尔可以体会到顾客每天在营运上所碰到的问题和挑战,也能在服务于顾客的同时顺便了解产品对顾客能造成什么影响。

拓展视野

戴尔说:“在我们创造整体顾客体验的承诺之下,我们不但有能力足以应付,也乐意这样做。你若愿意以整体的方式解决问题,或是提可能的方案,跳脱传统界限的框架,尽量致力于增加更多价值的话,当然也做得到。”

以伊斯曼化学公司为例,这是戴尔公司最大的顾客之一。伊斯曼化学公司拥有自己特殊的软件需求,而这些应用软件有些是由微软公司授权使用的,有些是伊斯曼自己编写的程序,有些与他们的网络连线有关。通常,他们会在买到电脑之后,把电脑从箱子中拿出来,然后由工程部门职员专人到每个员工的桌子上把系统接好,再安装这些软件。正常情况下,安装一部电脑需要花1~2小时以及数百元的经费,戴尔公司从中看到了新机会。他们用100MB的高速以太网络,在全球的工厂建立起庞大的网络,并且把伊斯曼公司的软件影像载入庞大的戴尔服务器中。这样,当他们位于全世界任何一家工厂的生产线装配出电脑后,只要在连线时服务器辩认出它是伊斯曼公司的分析工作站,几百兆的资料在几分钟内就能迅速通过网络下载到工作站的硬盘中,成为工厂生产线工作的一环。戴尔的收费相当低,使产品和服务变得更有价值。这意味着戴尔不再只是顾客的个人电脑供应者,还成为了顾客信息工程小组的一部分。

那么,顾客省下来的经费怎么处理呢?他们可以自己留着,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不必把时间耗在个人电脑上面。

与顾客共同节约

通过与顾客沟通,戴尔公司发现,顾客们很在意持有及使用个人电脑的整体成本。

根据某家顾问公司的分析,在持有一台个人电脑的成本中,只有15%~20%是硬件的成本。虽说这个数据在其他分析师和顾客之间还有争议,但它已成为产业界的热门话题。

购买的成本当然重要,也很受重视,但顾客逐渐感受到,有一些成本没有妥善管理。对此,戴尔想出了一套新的模式,称为“最低生命周期成本”。这个模式涵盖了顾客在整个产品生命周期所必须负担的成本,包括从把系统运送到使用者桌上整个使用期间,到最后被淘汰搬离桌面。戴尔公司建立了一个电脑化模拟程序,顾客可以利用它来建立整体成本的模式,找出可以省钱的地方。现在,电脑业已把营运重点摆在持有总成本上,其实,戴尔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这样做了。

戴尔公司还发现,借着寻找与创造任何与完整顾客体验相关的机会,可以让公司脱颖而出。公司用“最低生命周期成本”的模式,向顾客展现了直接商业模式力量。

还有许多类似的例子。过去几年里,几个欧洲国家相继立法,要求电脑零件必须可以回收再使用。其实,生产更为环保的系列产品,一直是戴尔公司深深关切的问题。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整个电脑业每年安装一亿台电脑,到了某阶段就必须拆除一亿台电脑。戴尔考虑得更深一些,试着发展出既符合环保需要,又能为戴尔公司提供附加效率的产品。

有了这一层考虑,戴尔公司的设计小组便遇到电脑外壳设计上的挑战——如何做出可完全回收,还更易于建造的外壳。如今,戴尔公司的外壳设计已经可以完全回收,也不再使用黏胶或油漆。而且戴尔从一开始就是在全球同时推行这些计划的。就是这外壳的部分,也成为追求更低的整体生命周期成本(或叫持有成本)的主要工具。戴尔公司率先放弃使用螺丝、螺栓来固定外壳,而改用滑动架或只是单纯地扣住。这让戴尔公司的工作人员及顾客服务代表更容易进到电脑内部,这种原本为节省时间而设计的做法,最后也为双方节省了钱。

这种解决顾客问题的创意,也增加了公司的盈利,是创造双赢的最佳范例。

戴尔公司想办法超越顾客对公司的产品和服务的期望。如果公司能持续提供较好的产品和服务,让顾客满意,便能增加忠诚度。若再进一步,超越现在格局,建立有意义又值得怀念的整体经验时,便赢得终生的顾客。

戴尔的最终目标,是希望听到顾客说:“买电脑,我选择戴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