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立秋已过,田里面的稻谷已经开始成熟了,家家户户就忙着把田里面的水给放掉,再有个几个太阳天就能收割了。
在农村这边种水稻,在插秧的时候就会放一些小鲤鱼苗在里面,稻谷快要成熟了也是收获鲤鱼的时候,基本都会有巴掌大小,当然也会有白养的情况出现。
每年春夏都会下大雨、涨大水,这时候人没法第一时间去处理,田水就会溢出来,鲤鱼也就跟着逃出去了,还就是有一种说出来就让人讨厌的鸟,那就是鹞子,这家伙最喜欢到田里面抓鱼了,一抓一个准。
每次站田埂上一站,朝水里面拉一泡屎,腥味很重,很快就会把鱼给引过来,‘刷’一下,两只爪子就很狠狠的抓住鱼背,爪尖都抠进肉里面了,根本逃脱不了,一天一条,能有多少给它们糟蹋的?每次去看秧的时候都能看到好几只鹞子蹲田埂上面,所以恨它们都恨到骨子里面去了,能弄死就绝不手软。
收获的鱼不可能一顿就吃完不是,就会腌制成腊鱼或是酸鱼,没什么菜吃的时候拿一条出来吃,打打牙祭。在收获鱼的同事还能摸螺丝,最少多能弄好几十斤,这玩意吃一顿两顿就行,多的就拿街上卖了。
这时候孩子们也要开学了,每到这个时间就会有不少男孩子被揍的嗷嗷叫,原因就是不想去上学,这不是找揍么?用他们老子的话说:“想当初我们想读书都没有地方读,这辈子就吃亏在没有文化上了,现在你们生了个好时代,有书还不肯读,不是找揍吗?”
这必须得揍,还得揍痛了,让他们好好明白明白。
孩子们去上学了,跟着他们去的还有他们的阿爷阿奶,寨子上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一下子还有些不适应了,不过没关系,很快就忙起来了———收稻谷。
天公作美啊,这些日子是天天大太阳,田里面的稻谷已是金灿灿的弯了腰,得抓紧时间收割,张瑞也免不了被抓去做壮丁。
寨子上的每家每户种的田不多,也就三五亩的样子,够一年吃的,想多种也得有田不是?稻谷成熟有先两天或后两天的,谁家的先成熟了大伙就去帮忙一起收割,争取一两天弄完,等我家的成熟了大伙在一起来帮忙弄,抢收抢收,说道就是要快,不然一场雨下来都没地方哭。收割回来了还不算完事了,还得靠老天,要是天天下雨,你就等着谷子发芽吧,所以做什么都不容易。
说真的,张瑞真的是忍受不了收割稻谷,那稻草毛毛到处飞,落在身上十分的痒,身上被抓的刺啦啦的一片红,没办法,还得忍住不是,割累了就去踩几脚打谷机,踩累了就再去割几把,中午的时候用扁担每人送一担子回家,吃完午饭给这干。
就这么连干了一个礼拜,好几年没有这么干活了,突然一下这么猛来一次差点没累挂掉,看着红肿破皮的肩膀,再看看满手的伤口,那叫一个惨啊,活干完了连着在家躺三四天,除了吃饭撒尿,其他时间都是躺着的。
坐在屋檐下看,摸着还有些酸痛的手臂,看着在空中随风舞动的树叶,坪场边上栽的梨子树都还没吃到过,基本报废在夏季的暴风雨中了,残留的几个也不好意思摘,总的留下犒劳下它一年的辛苦不是?
看着秋天特有的残美发呆,张古田扛着一尼龙袋的的东西‘嘭’的一声放到地上,估计的有七八十斤重,吓的张瑞一哆嗦,说道:“叔,干嘛了?”
“发什么呆了?不会是干这几天活还没有缓过神来吧?”张古田看着张瑞说道:“现在的年前人真是卵用都没得,就你这样的留家里种田地就等着吃-屎吧,这还得起早一点,不让都被狗给吃了。”
张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么有意境的景色既然说‘屎’,太过分了。
“给你送一袋前几天收割晒干打好的新米,看你那焉儿吧唧样,我先走了。”张古田说道。
这个可以有,绝对必须要有的,这新鲜的大米吃着有一股特有的香味,那是买的米没法比的,张瑞连忙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哈。叔,来了就坐会呗。”
“不坐了,回去还要晒谷子,不让的让鸡给糟蹋了。”
张古田走后,把米帮到房子里面,打开米缸,正好之前没的米快吃完了,把缸里面剩下不多的米给舀出来,装到一个袋子里面用来喂鸡,再把尼龙袋里面的米倒进去。
闻着新米的清香味,很是勾人,等会的中午饭就煮它了。
“小瑞在家不?”
“在的。”
张瑞急忙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好家伙,古燕叔也看着一尼龙袋,问道:“古燕叔,你这是……”
“新打的米,给你送些,就给你放这里了,我先走了。”张古燕把肩膀上的一尼龙袋米放到了地上,说道。
“不是…古燕叔,刚我古田叔给我送了也这么大一袋,我一个人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这孩子,米还有嫌多的啊?走了。”
得了,米是不嫌多,问题是我一个人吃啊,放着还不得长米虫啊,发愁啊……
这还不算完了,这袋米还愁着了,张友生又扛一代袋子来,放地上一放,还没说话,张瑞就开口了,“友生哥,你这也是送新米吧?”
“是的啊,给你送点,你也没种有,老上街买也不是事,这不,新鲜的大米够你吃些时日的了。”张友生说道。
“刚我古田叔和古燕叔都给我送了,这一袋我还没搬进屋子了。”
“呵,这两人动作也太快,给你你就兜着,愁眉苦脸的干嘛?”
“不是…我一下子吃不完啊,放着不长米虫啊。”
“也对啊,但我也不能让再扛回去吧!”张友生说道。
“不然怎么弄?”张瑞问道。
张友生想了想,一拍大腿,“嗨,怎么把这给忘记了。”
“什么?”
“酿酒啊,谁家里不自己酿些米酒啊。”张友生说道。
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了,这要是到了冬天,基本也没有什么农活了,大伙经常串门,去谁家碰到吃饭就添双碗筷,没酒怎么能成了?
不可能经常上街去买酒吧?再说了,买瓶子酒便宜的还没自己酿的好喝,贵的买不起,散酒就更不用说了,那玩意跟喝‘敌敌畏’一样。
想到这,来多少送米的都笑着接,可问题是也没人再来送了,这也不是人家小气,都三家给你送了,你还想要多少啊?你一个人能吃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