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残暴尊王:诱君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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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李嫣睫毛一松,睁开双眼,“不过是一名丫鬟罢了,跟着谁,不都是卑贱的命,良禽择木而栖,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句句落在耳中,李嫣笑的苦涩,西太后说的没有错,她只是一名最低微的丫鬟,死了,也不过是一张浦玮,乱葬岗上添抹香魂罢了。她的执着,又是为哪般?为的,可是他一个陌生的眼神?为的,可是他一句,似曾相识,又抑或,为的是黑幕苍穹下,那曾经,一双温暖的手?

李嫣不得而知,她摇下脑袋,双肩被钳制住,差点脱臼,“奴婢,只是一名奴婢,主子们的事,奴婢,一概不知。”

冥顽不灵!西太后手一握,眼角抽搐,“别打在脸上。”

“姐姐。”东太后不解,“还留着作何用?”

“糊涂了不成?”西太后秀目一瞪,凑到她耳边说道,“她是皇后的人,皇帝日夜留宿凤潋宫,自然也受她服侍,万一找来慈安宫要人,岂不,自找麻烦?给点教训也就罢了。”

“是,太后。”那丫鬟接令,顺势将袖子掳起来,李嫣浑身不能动弹,整个人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她想要直起身,却被丫鬟一脚踩在背上,几名嬷嬷上前,分别按着她不断蹬动的四肢,其中一人取来一个暗匣子,里面,装满了粗细不一的银针。

她身子趴着,根本看不到后面,等到反应过来时,丫鬟已经抓起一把银针,不管不顾,全部刺入她背部。

“啊……”

她眼前一懵,差点就晕过去,那针齐数没入骨肉中,却并未马上拔出来,西太后听着那凄厉的惨叫声,拍下胸口,冲着边上的茗皇贵妃说道,“茗儿,陪本宫下盘棋。”

女子张下嘴,双腿有些打颤,她走上前,来到西太后面前,“姑……姑妈,今日,怎会有了兴致?”

那丫鬟将手中的银针再次深入几分,肉中刺,腕上使劲,绞动起来。

“啊……”她惨呼,短短一声,眼前便一黑,昏厥过去。

茗皇贵妃手指颤抖,全盘心思,压根不在棋局上,“姑妈,她昏过去了。”

西太后却沉着稳重,举手投足间,压根没有丝毫的动容,端起边上的茶,轻啜一口后,全部泼在了李嫣脸上,猛的一个惊醒,丫鬟收回手中的银针,她无力哀呼,整个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既然已经来了,她就,没有想过能好好地走出去。

后背,被压上一块坚硬的木板,李嫣不知是何目的,只觉那板很轻,却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砰……”边上,一名身强力壮的侍卫重重一脚,踩在那板上,李嫣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差点被挤一块去,双手猛的一握,胸口,窒闷如潮。

“砰……砰……”

反反复复,没有几下,她便承受不住,嘴中,一口浓腥吐在地面上,犹如那血色残阳。

“回太后的话,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先前的丫鬟,颇为得意道。

西太后兴致正浓,看也不看一眼,就随手挥下,“扔出去吧。”

“是。”几人架起李嫣,一路拖着向殿外走去,来到厚重的宫门前,太监也懒得跨出去一步,就随手将她整个人丢了出去。

半个身子埋入积雪中,四肢百骸的痛,让李嫣犹如昏厥般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身上,被覆上一层,放眼望去,竟找不到半分身影。

风妃阅在殿内来回踱步,却久久不见李嫣的身影,“玉桥。”

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守在殿外,听到叫唤急忙走进去,“奴婢在。”

“可有见到李嫣?”她站在面前,始终没有让玉桥抬一下眼。

“回娘娘,李嫣一早就出去了,奴婢也未见着。”

风妃阅摆下手,“好了,去外面守着。”以往,她都是寸步不离,今日,怎会无缘无故出去这么久?

李嫣顺着墙壁,一步步扶着朝凤潋宫走去,身上很疼,却又说不出,具体痛在哪,只要动一下,整个人,就同散了架似的,她三步顿一下,总算走了回去。

身上,没有一点外伤,走到殿门口,玉桥只是瞅一眼,冷声冷眼,“娘娘等半天了。”

她点下头,进入内殿时,林尹正给孤夜孑把脉,毫无起色,所幸,毒性没有蔓延。

见她进来,风妃阅只是随口问道,“去哪了?”

李嫣望着榻上的男子,面色微缓和,她身子挺起,“回娘娘,奴婢被一点小事耽搁了。”

风妃阅并未深究,更没有多余的心思追问,“下次不要再随意走动,免得本宫担忧。”

“是,娘娘。”李嫣上前一步,林尹起身,望着她身姿怪异,走路,更是形同朽木般,她眯下眼,看出几分端倪。

“这是第几天了?”风妃阅禁不住问道。

“回娘娘,第十天了。”李嫣记得清楚,度日如年。

“才……第十天。”风妃阅呢喃,“不知道陌医师走到哪了。”

林尹知道,风妃阅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师傅身上,只待一月过后,她转过身望着榻上的皇帝,循着陌辰吏的嘱咐,她不敢告诉皇后,即便是他找回药引,能将孤夜孑救醒的机会,也只有三成。

群龙无首,君家那一方,明着,按兵不动,实则,却在找寻最有利的良机。

而两宫太后的那边,早已,蓄势待发。

天际刚划亮,风妃阅一袭紫色凤袍,屹立在凤潋宫前,她前方瞩着浩瀚红日,身后,则满室五彩瑰丽。碎发披在肩上,已经长长了很多,没有繁芜的发饰,一样尊贵动人。

“娘娘……”守在殿外的玉桥唤道。

风妃阅一摆手,让李嫣同林尹留在内殿,只身一人走了出去。

凤潋宫内,一片喧嚣吵嚷声,无意的,刻意的,那声音尖利而刻薄,仿若一出去,就会被碎成千万片。

文武百官齐聚一堂,自是,来讨伐她这所谓的妖颜,规劝皇帝,以江山社稷为重。

风妃阅走入大厅,代表繁荣昌盛的紫色在地面上迤逦而过,百官听得那声音传来,一时间,均缄默望去,礼仪在先,纷纷下跪。

她垂目坐上首座,以一敌百,面上冷静,实则,却暗潮涌动,手心生汗。

起身之后,百官似有推搡,全然忘了先前的义愤填膺,风妃阅并不急着开口,果见,两宫太后所维系的一方,已然按耐不住,红枫色的朝服犹如干涸血渍般,掐着人的咽喉不肯放开,“回皇后娘娘,皇上已有十日未上早朝,如今国事怠慢,边界告急,还望娘娘以大局为重,力劝皇上,社稷为主!”

“李尚书所言极是……”

“对,请让皇上出来见上一面……”

“我们有要事禀告皇上……”

群臣交相附和,咄咄之势,直逼向座上的风妃阅,身着甲胄的武将面露凶光,大有一声令下,挥军冲入内殿的架势。

她面色平静,想着那金銮殿上,皇帝是如何俯瞰终生,将江山霸业牢牢踩在脚下,这一刻,风妃阅真正感觉到了孤夜孑的高处不胜寒,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见她久久不说话,底下众人越发紧逼,更有文官搜集了市井流言,一叠叠的奏折,竟全部堆在她面前。“请皇后娘娘让皇上出来见上臣等一面。”

风妃阅望着足有半人高的奏折,随意抽了最上头的一本,打开,低声念出来,“君家有女,双凤入宫……”

说什么江山为重,到头来,不还是扯上君家。

她冷冷一笑,嘲讽之意,昭然若揭,“皇上留宿于凤潋宫内,一非本宫之愿,二非,本宫强求,诸位大臣此番之意,倒是让本宫有口难辩,还有这市井童谣,本宫倒想深究,不知是哪位大臣费尽心思搜集而来。祸从口出,这妖言之说,亏得你们还将此拟成奏折,呈上朝堂庄严之地来。”风妃阅将手中的奏折‘啪……’地放在桌上,力道之大,震得那茶盏哐当作响。

李尚书闻言,不屈不饶,躬身作揖,“回娘娘的话,先祖立法,后宫娘娘不得干预朝政,这奏折,除了皇上,谁都不能翻看一眼。”

风妃阅瞅着底下众人,望向那一摞奏折说道,“本宫问你,先帝同皇上,您效忠哪一位?”

李尚书自持德高望重,身子板挺直,肃穆发言,“臣是两朝大臣,臣的尚书一职,便是先帝御封,如今,当朝天子执政,臣,定当效忠于皇上。”

“本宫,要的便是您这句话。先祖立法,自是同皇上有所相悖,这后宫不能执政一说,本宫不敢苟同。”风妃阅款款起身,小脸溢上明媚,殿外,阳光初融,将埋在角落的阴霾拂开,“十月初四,李尚书上奏,淮河以北,堤坝坍塌,洪水泛滥,造成数以万计的百姓流连失所……十月二十,刑部侍郎上奏,潮阳县衙内冤案重重,皇上大怒,落下圣旨,抄了那知县满门,十一月初二……”

她望着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原是绝密的圣旨,却被这般当众念默出来,没有皇帝的旨意,谁能如此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