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一生应结识的25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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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切·格瓦拉——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耶稣是两千年前的凡人,格瓦拉是20世纪后半叶的凡人,他们皆因为穷苦人而死,死后成为穷苦人心中的“神”。

切·格瓦拉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世上一切赞美之词都不能将他形容。这位终生为理想和自由而战的人,一个以痛苦征服全世界的人,影响了整整一代青年。很少有哪位英雄能够像他一样,跨越信仰、种族、国界和文化的鸿沟,如果有的话,那一定就是他——切·格瓦拉!

切·格瓦拉是那个时代的特殊的人,是一心要摧毁卑鄙年代的英雄。切·格瓦拉是一个真正敢于为理想牺牲的人。构成他人格的两大支柱是无私和刚烈,他的一生就像烟花,刹时爆裂溅射出极为灿烂的光芒,然后化为灰烬,然而,却给人留下长久的记忆和回味。他代表着无私无畏,一往无前的精神。一直以来,他率直的天性和对人民的赤子之爱,他超人的意志和勇气,他克己的行为和为理想献身的精神,他圣徒般的容貌和完美的人格魅力,都不停地打动着这麻木冷酷的世界。

切·格瓦拉是一个浪漫的游侠诗人,一个永远战斗着的战士,一个不屈的灵魂!他是阿根廷人的骄傲,他象征着永远地抗争和战斗。如今的格瓦拉,在许多人的眼中,再不是那个瘦骨嶙峋的哮喘病人了,他成了革命、青春、激情、力量、梦想和乌托邦的代名词。在1968年的巴黎街头,他的名字“切!切!切!”成了法国学生游行时最响亮的口号;在球王马拉多纳的手臂上,他是图腾;在许多人的书房里,他的黑白肖像代表着一块精神高地……

切·格瓦拉的一生就是一首震荡心灵的歌。真正的歌手,就是那些能打动人们的心灵的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有歌的,所以,我们一旦听到那天才的歌声,就立即共鸣起来。切·格瓦拉的歌声便是如此,他的歌声震荡在人的心灵深处,使一切蕴藏着感情的人都抬起头来,好像望着喷薄的朝阳一样,使美丽、雄伟、坚强和高尚的精神发扬起来。特别是那些在悲惨的命运中,灵魂和肉体都受尽煎熬的人,那些在疾病和贫穷的铁砧上受尽磨难的人,他们会在歌声中得到安慰。

即使是我们自己,无论面对何种困难,切勿过于怨叹,人类中最优秀的人和我们同在。吸取格瓦拉的勇气做我们的养料吧。倘使我们太弱,就让我们沉浸在他的歌声中休息一会。我们会感到那激流一般奔涌出来的都是信念的声音。

如果我们想说出我们希望我们的革命者、我们的军人、我们的人民成为怎样的人,我们一定毫不迟疑地说:要让他们像切!如果我们要找一个模范的人、一个只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典范的人、一个属于将来的模范的人,我会衷心地说:这样一个在行动上没有一丝污点的模范就是切!

——古巴领导人、格瓦拉的亲密战友 卡斯特罗

切·格瓦拉始终吸引着我。我认为,他是革命者的典范。他是一个生活俭朴的人,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一个严肃的人,从不夸夸其谈;一个严厉的人,但从不残酷专横;也是一个寻求接近他人的人,寻求把人们联合起来去求索共同真理的人。

——何塞·万徒勒里

切温柔地看着我,好像表示感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的眼神,军人们是不会像他那样看人的。今天我只要遇见太为难的事,我就召唤他,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用眼神回答我,他总是帮助我。

——一位女教师回忆当年被杀害前的切·格瓦拉

我钦佩格瓦拉,因为格瓦拉是为其信念,勇敢而又尊严地献身的。

——美国中情局特工,下令处决切·格瓦拉的费利克斯·罗德里格斯

切·格瓦拉是我的偶像。他的思想让我崇敬,可惜我没机会认识他了,不过我认识他的孩子,这就让我感到很荣幸了。

——马拉多纳

切·格瓦拉的真名叫埃内斯托·格瓦拉,1928年出生于阿根廷的罗萨里奥。他的母亲是西班牙贵族后裔,父亲是一个南美富有家庭的曾孙,有着西班牙和爱尔兰血统。

“切”是个惊叹词,在阿根廷是朋友或亲人间用来打招呼的用语。后来古巴人用这个绰号称呼参加他们事业的格瓦拉。卡斯特罗说:“这个名字后来出了名,成了一个象征。”

年轻时的切·格瓦拉曾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学医。读书时代,曾三次徒步、骑自行车或摩托车游历拉美大陆。据说,他在智利矿区一对矿工夫妇家过夜时,发现他们盖的被子根本无法御寒,就把自己随身带的被子给他们盖上。后来切回忆道:“那夜我虽然被冻得发抖,但我感到了自己是全世界被压迫者的兄弟。”与贫苦人的接触,唤起了他深沉热切的爱和良知,他决心为解放这些苦难兄弟而战斗。从医学院毕业后,切放弃了难得的从医机会,第四次踏上征途。后来又来到了危地马拉,在那里,他加入了游击队。游击队于1954年被击溃,格瓦拉又到了墨西哥。

在墨西哥,他结识了流亡海外的古巴年轻律师菲德尔·卡斯特罗,两人一拍即合。1956年,切·格瓦拉、菲德尔·卡斯特罗率领一支只有79人的小游击队,从墨西哥出发,乘一条大船悄悄地在东古巴圣地亚哥的一片沼泽地登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三年的游击战争,他们推翻了美国政府支持的腐败的巴蒂斯塔军政权。

1959年1月2日,格瓦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率领他的纵队最先雄赳赳地开进了哈瓦那城,成为不是古巴人的古巴英雄。红色古巴政权建立后,他出任全国土地改革委员会负责人,后来又担任古巴银行行长和工业部部长,为古巴经济重建呕心沥血;他也担任过总检察长,把很多巴蒂斯塔的支持者送上了绞架。

1964年,他代表古巴在联合国大会上谴责西方国家对刚果(比利时属)的干涉。三个月以后,他从古巴突然消失,秘密地率领一支古巴游击队去了刚果丛林。

在他给卡斯特罗的告别信里说:“我已经完成了把我同古巴土地上的古巴革命结合在一起的一部分职责。因此,我要向你,向同志们,向你的人民同时也是我的人民告别……

“我正式辞去我在党的领导机构中的职务和我的部长职务,放弃我的少校军衔和我的古巴国籍。从此,我和古巴不存在法律上的联系了,仅存的是另一种联系,而这种联系是不能像职务那样辞去的……

“世界的另外一些地方需要我去献出我微薄的力量。由于你担负着古巴领导的重任,我可以去做你不能去做的工作。我们分别的时候到了……

“我不要古巴负任何责任,我只是学习了古巴的榜样而已。如果我葬身异国,那么我临终时想到的将是古巴人民,特别是你。”

就这样,切放弃了权力,离开了娇妻,离开了儿女,孤身远征去了。

1966年,切又回到拉美,进入玻利维亚丛林,与来自玻利维亚、秘鲁、德国和古巴的一些血气方刚的青年一起开展游击战。那段岁月是残酷的,他们在失去古巴的支援又得不到玻利维亚共产党帮助的情况下,孤立无援地坚持战斗了一年多。后来,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策划下,玻利维亚军队对他们进行了围剿。由于被当地农民出卖,1967年10月8日,切在玻利维亚巴列格兰德地区被俘。玻利维亚政府军和美国中央情报局未经过任何法律程序,在24小时关押后,于10月9日把他就地枪决。当时切年仅39岁,和他同时遇害的还有其他34名游击队员。

格瓦拉有这样一句诗:我踏上了一条比记忆还长的路,陪伴我的是,朝圣者的孤独!

1967年,在刽子手面前他发出了他一生中最后的慨叹:“革命,是不朽的!”他走的太早,世人还没有来得及瞻仰他的神圣,尘世的基督已经升入天堂!

做人要做切这样的人

相信除非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当他第一次听说切的故事时都会如我一般震撼。

切是一个无神论者,因为神也不会比他在道德上更加完美。没有人会不为他浪漫的理想主义气质所感染。他存在的意义在于永不褪色的人格光辉和坚定的理想主义信念。

最高贵的绅士,能以最不可动摇的决心来选择正义的事业;能完全抵制住最不可抗拒的诱惑;能面带微笑地承受着最沉重的压力;能以平静的心态来面对最猛烈的暴风雨;能以最无畏的勇气来对付任何威胁和阻力;能以最坚韧的个性来捍卫对真理与美德的信仰。切·格瓦拉正是这样的人。

“骑士风骨、随时愿意救同伴于急难的精神、浪漫主义、丰富的想像力以及勇气”是他永恒的人格魅力之所在。格瓦拉的“游击战理论”在今天似乎已经不合时宜了,但他的浪漫主义人格魅力却永远感动着、激励着热血青年们,为消除人间的邪恶而奋斗。革命理想与浪漫人格的完美结合,是21世纪无数革命青年向往的理想人生境界。“格瓦拉精神”正是这一境界的典范。

没有理想主义者的世界不是完满的世界,“切”那永不磨灭的激情和永不褪色的信念,给当今世界的年轻人树起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帜。“切”虽然离我们很远,但他的精神从未消失,正如我们离理想很远,但要实现理想的愿望从未从我们的心中消失过一样。每一个人,自从出生开始都是孤独的长跑者,无论身边有没有人扶持,这条长路仍得靠自己走完。切是不幸的,因为他的一生正如一个孤独的长跑者,孤独地追逐理想,最后孤独地失败,然而他也是幸运的,他那短暂又光辉的生命此时早已完成了他自己。我们与切相比,幸运的该是我们,有了切作为我们最强大的扶持者,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呢?让“切”——理想与激情的化身——激励我们战无不胜,勇往直前。

文森特·凡高——艺术史上的苦行僧

他不是热情的人,而是热情本身。命中注定他是为艺术而牺牲自己、燃烧自己的人。在他37年的人生历程中,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绚丽的绘画类型。这种非凡的艺术成就,来源于他那近乎疯狂的激情——“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为了它,我甘冒失去生命和理智的危险。”

凡高不是热情的人,而是热情本身。热情使他的生命飞翔,也最终让他毁灭。他的整个心灵与生命的历程都让人崇敬,痛苦但很美丽。凡高就是在痛苦中净化灵魂,在净化灵魂中得以升华。他是能真正感到生命美丽,并拥抱整个生命全部的人。他摒弃了一切后天习得的知识,漠视学院派珍视的教条,甚至忘记他自己的理性。在他的眼中,只有生机盎然的自然景观能让他陶醉于其中,物我两忘。他视天地万物为不可分割的整体,他用全部身心拥抱一切。凡高最彻底地抛弃了纯技巧性的抒情,运用惟他所特有的一种表现力量,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的、充满激情的绘画类型,并以这种火一样的艺术激情创造出令世人惊叹的艺术杰作。他的生命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火焰灭了,他的向日葵仍如火焰般继续燃烧着,向一代又一代人诉说着他的故事……

到他所生活的那段时期为止,还很少有哪一位画家,会那么执著、那么自觉、那么始终如一地要让绘画构筑起自己的一种生活环境,把绘画作为自己生活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作为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一种空间的拓展和现实的确证。在有生之年,他努力把他生活的每一角落延伸至画面,画他走过的街道,画他曾散步的公园,画他呆过的房间,画他坐过的椅子,画他穿过的鞋子,画他吸过的烟斗;他也画他爱过的女人,画他投注了巨大热情的葵花和柏树、麦田和花园;因为在烈日和暴雨下写生,所以他把那份来自生活劳作的体验与田间的农人一起分享。他与世人分享的还不仅仅是对生活的辛劳的感受,还有热情,还有幸福,还有希望,还有焦虑,还有孤独和苦闷、绝望和抗争。这样,他不但让生活在他的画中显示出意义,他也让画作在生活中焕发光彩。

凡高的一生只有37年,但他却在这短暂而坎坷的生命历程中,在除了失败还是失败的现实生活中,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绚烂的绘画类型,这种非凡的艺术成就,来源于他对生活那近乎疯狂的热情——“我的作品就是我的肉体和灵魂,为了它,我甘冒失去生命和理智的危险。”

看他的图画、读他的和关于他的文字,我们不轻松,也不会平静。他说:“尽管我又病又疯,但仍不失去对人类的爱。”这位绘画大师,他的一生在狂热中燃烧,在凄清中度日。让我们走近这颗孤傲的灵魂,渐渐剥离那些有关他的传闻,感受大师内心的痛苦与忧伤。也许最嘹亮的一声恰是:永远对生活抱有疯狂的热情,对自己做到永远的诚实!

凡高这个荷兰人只不过是个灵魂,但这是个多么伟大的灵魂!

——莫 奈

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

——一位英国评论家

他随时都有献身给别人的爱、友谊和对艺术的热情。

——洛克特雷克

1853年3月30日,文森特·凡高出生在荷兰布拉班特省的一个牧师家庭。虽然他的父亲只是小镇上的牧师,但凡高的家庭却是欧洲经营美术品的大家族,几乎掌握着全欧洲绘画市场的命脉。凡高聪颖、敏锐,被全家族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家族宏伟事业的继承人(实际上凡高的弟弟提奥成了继承家族事业且极具眼光和实力的画商)。但凡高从小就显现出与世俗为敌的极度真诚和狂热执著,似乎就已经决定了他不可能以经营艺术的方式谋生,更不可能以此致富而成为名商巨贾,命中注定他是为艺术而牺牲自己、燃烧自己的人。

凡高27岁开始正式学素描,28岁学油画,画画不仅恢复了他对生活的信心和兴趣,而且重新点燃了他那与生俱来的属于艺术的极度真诚和狂热。

1886年3月之前,凡高的艺术生活仅局限在荷兰和比利时。他进入安特卫普美术学院学习素描和油画,到布鲁塞尔学习透视和解剖,推崇伦勃朗和库尔贝,临摹米勒和桑普,探求进入绘画领域的门径,虔诚地承袭西方传统绘画的技法、格调乃至情感——此时的凡高只是借船溯源,只求门径而不求突破和创造。

1886年2月,凡高来到了巴黎。巴黎之行是凡高艺术生涯的转折点。巴黎是现代艺术的摇篮,它没有让凡高失望。在印象主义作品、技法和人物的强烈感召下,凡高的心灵为之震颤,激情为之燃烧,在与之同构契合的新探索中,凡高与曾经浸染其间的荷兰画风告别,舍弃传统技法,循着印象派的足迹踏上全新的艺术旅途,走进一个光与色、太阳与张力的崭新艺术世界。凡高在巴黎找到了引爆自己潜能的艺术源泉,找到了适合自己个性的艺术土壤,不过当对绘画极有鉴赏力的弟弟提奥看到已经疯狂地沉醉在对印象派痴迷的模仿和遵循之中的凡高时,他说:“老兄,你叫凡高,而不叫高更或修拉!你一天天在走下坡路,你一张比一张画得更不像文森特·凡高了。没有捷径可走,老兄,只有花上几年的艰苦劳动。难道你是一个只会依样画葫芦的脓包吗?”凡高与提奥的关系是世界现代史上最让人感动的手足之情,心灵互通而相伴相生。提奥在凡高心里具有非比寻常的地位,弟弟的提醒使凡高在自己倾注的色彩与印象派推崇的色彩分界线上徘徊、游移。凡高天性中那如同太阳一样的激情,必定使他抛弃荷兰画风的暗淡与沉寂,也必定要远离只追求瞬间色彩与阳光的印象派。巴黎成了没有营养的土壤,它曾使凡高充实又使他失望,但艺术生命之火不灭,他要离开巴黎,去寻找新的营养丰富的艺术土壤。

走向何方?法国北部和巴黎四周早被印象派榨干了凡高所有的艺术灵感。回到祖国荷兰?那里是被凡高唾弃的传统绘画的一潭死水。凡高在巴黎沉闷的空间创作了200幅绘画,觉得他以画为武器的战场不在城市而在无垠的原野和神秘的自然,要让胸中的太阳与自然的太阳相通,点燃他调色板和画布上的熊熊烈火。他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坦陈:“我需要太阳。我需要它的最可怕的热和力。整个冬天里,我一直感到它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把我朝南吸去。在我离开荷兰之前,我从来不知道太阳这东西。现在我明白,没有太阳就没有绘画。也许使我成熟所需的东西就是一轮红日。在巴黎的冬天里,我冷到骨头里了,提奥,我怕那种严寒已经钻入了我的调色板和画笔。我决不是做起事来半心半意的人,一旦我能使非洲的太阳把我体内的寒冷烧跑,就能将我的调色板点燃……”凡高为了绘画遗弃寒冷的巴黎,追寻能烧光体内寒冷和点燃调色板的太阳,向阳光更加灿烂、色彩更加丰富的法国南部小镇——阿尔走去,去拥抱那一轮他苦苦追寻的炽热的太阳。

阿尔的凡高变成了“绘画机器”,一部每天早上灌进食物、饮料和颜料,晚上制造出一幅作品的高速运转的绘画机器。凡高每天清晨很早便带着画具外出,晚上则带着一幅完成的作品回到旅馆,他只是一幅接一幅地疯狂地画,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应干什么,完完全全陶醉在色彩与太阳之中。凡高近乎疯狂,一口气完成190余幅作品,在3个月时间里完成的作品几乎等于在巴黎两年时间所画的总和。凡高用鲜亮明快的黄色基调,画桃花、梅花、杏花以及花园苗圃;画吊桥、海滨、草原以及田园风光,画酒吧、情侣、夜景以及广场上的黄房子,他独特的绘画技法日臻成熟。

然而,艺术情感的狂热,身体疾病的痛苦,使凡高经常陷入精神病的深渊。身心融入了太阳的凡高,没能慰藉自己的痛苦,反而不断地滑向痛苦的渊薮。

高更曾是凡高在阿尔惟一有生活气息的精神支柱。经济拮据的凡高用弟弟提奥的钱,大度地接纳了病魔缠身的高更并包下其一切花销,希望他能喜欢阿尔的太阳和阿尔的女人,找到在太阳下追求艺术的知音。两人的生活趣味和艺术观念相去甚远,但的确是两座孕育已久的火山在同时喷射,喷射出的既有疯狂的艺术创造也有疯狂的生活行径。尚保持一份清醒与冷静的高更,看着凡高的疯狂与燃烧,他逃离了,逃离了凡高和阿尔,逃离了太阳与火山。

1889年12月24日,高更离开阿尔,凡高被送进了医院。高更离去后,凡高欢乐和幸福的惟一凭依坍塌了。由于精神病的加剧,他最终被弟弟提奥送进圣雷米精神病疗养院。医生告诫凡高别再作画,但对他而言,时间和生命是以血管里流出的图画、胸腔里喷射的作品来计算的,而不是以表针跳动的声音和日历翻动的页数计算的,他不能不绘画,没有绘画就没有了凡高,生命就此终结。因此,尽管病魔缠身,但只要身体允许,凡高就拼命地工作,画花园,画窗外的风景,画病友,画看护人的肖像,把自己的烦恼和痛苦,把交替出现的希望和绝望全部熔铸到作品中,画面时而开朗如雨后的晴空,时而忧郁如压城的乌云……

然而,凡高所肩负的痛苦与无奈也许太多太沉,它们不断地侵蚀他抗拒性格所萌生的挣扎和追求。1890年5月,凡高在猛烈发病时喝下一罐颜料,被弟弟提奥送到巴黎最负盛名的精神病专家加歇医生那里照料。他画了著名的《加歇医生》肖像画,疯狂的心绪逐渐平静,因为他不再痛苦,不用追寻,预定了为艺术燃烧、为太阳奉献的人生底线:“去找自己的归宿。”日益增加的无奈与清醒使凡高创作了带有封笔之作意义的悲剧作品——《暴风雨后的麦田》和《麦田上的鸦群》,预示即将袭来的阴影。《麦田上的鸦群》已充分流露出他心灵的空虚、心态的绝望以及对痛苦的妥协和无奈的认同,还有无言的放弃和悲剧的清醒,隐藏着迈向死亡的不祥足音。天空剧烈晃荡,麦苗即将焚烧,刺眼的黑色布满天空和大地,暗喻凡高的群鸦惊叫乱舞;不知缘何而来,不知向何而去——凡高把他想说的都说了,想画的都画了,他不再留恋太阳与痛苦,不再追寻艺术与生命,因为他觉得自己化做了太阳和痛苦,留下了永恒的艺术与生命。1890年7月27日,鲜红的晚霞烧遍了阿尔天空,茫然的凡高在金黄色的麦田里拔枪自杀。

凡高选择这鲜红和金黄作为艺术人生归宿的背景,他用手捂着外流的肚肠,口里含着道具式的烟斗回到家里,安静地独自品尝人生最后的痛苦和无奈,直到第二天晚上气绝身亡。他的最后遗言是:“痛苦便是永恒。”

怀着凡高那样的心去生活

信仰是一种献身的激情。在这种意义上,凡是能令人产生献身激情的目标都是一种信仰。艺术和宗教一样,也是一种信仰。两者都是门,都是一扇让我们窥见灵性家园永恒美丽和芬芳的最近的门。

艺术家是半个圣人,一位彻悟了的大师如是说。的确,艺术家用他们独特的方式把人类心灵中原本共有的那至纯至美的真实世界展露,不断在我们遗忘的时候唤起我们灵魂回归的渴望。

凡高就是这样一位艺术家。我不太懂画,但喜欢看,喜欢用心去感受弥漫在画中的那些灵魂曾经体验过的情感,那些灵魂的眼睛曾经看到的无限存在的真实。

凡高对艺术的信仰就是对生活的爱与渴望。而我单纯又充满热情的心并不能完全体悟凡高画中的沉郁、寂寞、悲哀,以及疯狂热情中深沉痛苦的含义,就像人们把凡高奇妙旋转的天空说成是一个疯人眼中的幻像一样,只是平庸头脑对一个正在深入存在本质的灵魂的浅薄猜度。但文森特·凡高这个名字从此成为了在这纷扰红尘的繁复中灵魂可以寄托的信仰……

毫无疑问,凡高对艺术的执著与热情给我带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情,凡高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我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强光。那是一束来自生命的强光,里面有热情,有执著,有热爱,那是生命最原始的光芒。

凡高可能是我们中的某个人,他不是一开始就找到了自己准确的定位,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在做过传教士之后,他27岁才步入画坛,而且没有一点美术基础,一切只凭借对画画的热爱。他一生穷困潦倒,受尽屈辱与冷遇,但从不言放弃,在夹缝中顽强地与生命做着种种斗争,即使在1889年,与高更闹翻割耳后,他自愿住进圣雷米精神病院,在幻觉和精神错乱继续发作的间隙,他还能保持正常做画。凡高是为艺术而生的人,绘画在他眼中已经是生命本身。透过那些咄咄逼人的色彩:刺眼的黄、令人难于忍受的铬黄、触目的绿、强烈的紫罗兰、浓郁的钴蓝……打开了我们的眼界,直指我们的内心深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成大事者注定要经受很多折磨,这已经成为一种象征。生前不被理解与原谅的凡高、靠弟弟救济过日子的凡高生命是灰色的,我们从他许多暗色调的作品里可以读到这种悲哀。可就是在这跌宕的人生里,绘画的主线却一直贯穿着。

向日葵在怒放、在炫耀,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骄傲,也隐藏着自己的孤独。凡高的一生是不幸的,他走到哪里,命运的阴影就随着他到哪里。他在博里纳日做过传教士,他去爱所有的矿工,对他们的苦难感同身受,但最后因为大环境的恶劣,使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他为了理想付出了整个身心,但他的画直到他死的时候仍然没有要成就什么的迹象;他疯狂地爱过人,但那个人却不爱他;他被人疯狂地爱过,但那个人却被世俗逼死了……我们每个人都比凡高要优越得多,我们没有他碰到的困难的几分之一,但我们用我们的惰性安慰自己,我们一日日把自己放逐在日常的流水程式的生活中去,我们失去了时间,失去了机会,失去了热爱,我们渐渐变得麻木变得毫无志向。

总是一相情愿地认为,热爱生命的人不应该死,我痛恨所有自杀的人,我认为他们不负责任不够勇敢,但是对于凡高,我却一下就原谅了那颗饱尝人间冷暖但仍然温柔无比的心,原谅了他在平静中做出的决绝的决定。

凡高死在了他即将扬名于世的时候,37年的生命不算很短,10年的艺术生命也不算很长,但他却为世界留下了一笔巨大的财富。我想不仅是他的那些注重渲染投入了他的全部生命全部热情的画,那些已经价值倾城的艺术品,更主要的是他的精神,它足以激励一代又一代的人,让他们有追求,让他们不管碰到了什么阻挠都应怀着满腔热情一往无前地拥抱生活,投入生活。

金色的向日葵、风吹过的麦田、夜幕中的咖啡厅、灿烂迷人的星光……这些是凡高留给我们的所有想像。正如他所说:“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次艰难的航行,但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及至淹没嘴唇,甚至会涨得更高呢?但我将奋斗,我将生活得有价值,我将努力战胜,并赢得生活。”是啊,生活本身就是一次艰难的旅行,既然不能逃得过去,就让我们微笑着上路吧。尽可能地去保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对一切事物的好奇心,保有一种可以支撑你向前向上的热情,它将让你的生命变得有意义变得更充实,它永不会背弃你永不会嘲笑你,只要你肯为它多花一份时间,你就会有双倍的快乐。

热情会使你变得心胸宽广,抛弃怨恨,还会使你变得轻松愉快,甚至忘记病痛,更重要的是因此你将对生命更加热爱,对生活更加投入,并怀有一颗隐忍的心,学会去爱别人,爱你的敌人,爱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