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开口,翼小心的试了半晌只发出沙哑的撕拉声,众人见他皱眉,忙安慰他莫急。翼抿了一小口水,喘息半晌,嘴唇翕合,仍听不真切。
翼的嗓子没问题,是不是伤到了隐晦的地方,追日也不能确定,看他如此不禁皱眉,凝神思索,是否检查的时候哪里自己没有想到。玄冥拍拍追日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自责,翼也勉强笑笑。
淼夜倚坐床前握住翼的手,微笑。然而心中也免不得焦急,淼川根本没本事将翼伤成这样,对于翼出事的始末大家一直都没弄明白,终于等到追日说翼可以试着开口了,却是眼下的局面,叫人如何不急?
倾城自后面轻拍淼夜肩膀,安慰。
追日手指附上翼的脖子来回摸了摸,冲玄冥使个眼色。玄冥俯身,侧耳细听,众人紧张的屏住呼吸,生怕有一丝杂声干扰。翼深吸口气,感觉到一股柔柔暖气在喉间游荡,努力说出个中关键。
玄冥脸色微变,直起身,“派人送你回极北平原可好?”
翼微笑点头,现在也只有那里的天地灵气能让他痊愈,只是不知这一觉要睡百年还是千年。
其余三人听得一头雾水,见翼显出疲色,纷纷忍住,随玄冥出门去。
到了三楼议事厅,玄冥神色冷峻的道出翼的话,“魑魅魍魉。”
倾城和追日脸色大变,而素来反应慢半拍的傻大姐淼夜凝着麻花眉拼命在脑中搜寻这四个字的相关信息,虽然多半记忆已经明了,现在的知识储备却很难追到原来的水平。淼夜相信,不用去啃书恶补也能慢慢想起来的,比如现在,她终于明白了魑魅魍魉是个什么玩意。
魑魅魍魉:罗刹族的四大部落统领,因生性嗜杀,被上古的神封印在六道轮回里永不见天日,族人全部施以火刑,在碧落海焚烧而死。
淼夜似乎看见了活生生的人在火中哭号挣扎的残忍场面,身形一颤,脸色瞬时惨白。
倾城只当她是害怕,将温热的手掌贴到她腰间,“不怕。”
玄冥瞥了一眼,目光急急避开,“小夜和罗刹族有些过结,当年大统领拼死留下一道神识,分别投胎到四个遗孤身上并逃离了碧落海。”
倾城心中微微一动,倏尔收敛心性,低首轻问淼夜:“是想到什么了?”
淼夜吞吞口水,“好像看见罗刹族人被烧的画面,也许,也许是乱想自己吓自己,没事。”她笑的勉强,拍拍倾城的手让他放心,这才发现自己指尖冰凉。
玄冥摇头,眉心堆起一座山,“魑魅魍魉曾去精灵界报复,当年精灵族尚未开战,你是水族护****的统领,曾和我、炎昼联手杀掉魅,用的也是火刑。”当年的她虽然已经独当一面,内心比之现在却并没有坚硬多少。
淼夜额头没出息的渗出冷汗,故作镇定的打哈哈,“当年,当年我这么厉害啊!”
倾城随手在她头上胡乱拨弄,“过去了,过去了。”惹来淼夜一记白眼方停手,倾城笑得含蓄得意,这是他发现的能让她迅速安定的方法之一。
人家夫妻俩打情骂俏的一幕,玄冥和追日自动忽略。
淼夜自阴影中跳出,“那他们怎么会帮淼川的忙?”
话音才落,三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淼夜,倒抽冷气。
淼夜自是看不明白,拿别人没办法,故在倾城腰上狠掐一把。倾城吃痛,回过神,沉声解释:“听说只有五行体质能打开六道之门,淼川与你有丧子之恨,正好和他们狼狈为奸。”
追日摸索着下巴补充道:“我特意调查过关于五精石的记载,只有你的五行之力完全打开之时才能开启轮回之门,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伤你,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挑眉看向三人继续道:“若是等淼夜练成之后再加利用,他们还有那个本事么?”
玄冥和倾城相对点头,也猜不透这层关系。
淼夜本着大事化小的逻辑方式,笑说:“既然一时不会产生威胁,暂且不管就行了。”
三人皆叹,若是任其发展恐怕整个世界都要变成地狱,罗刹痛恨的岂止精灵?他们想要的是生灵涂炭!只是这种事不需要淼夜知道,所以默契的谁也没有反驳她。
玄冥微勾唇角算是微笑,面容柔和不少,“他们会对翼出手还有一个理由就是翼上古神兽的身份,据我所知,上古神兽除了翼这只霄灵,还有九天飞龙,赤血凤凰。他们都有封印罗刹的能力,当然要趁机铲除。”
分析来分析去,只得出一个炮灰结论:形势很紧张。
如果有谁在这个结论中得到了好处,那就是炎灭。炎昼还处于被软禁的情况,火王失踪,火族现在群龙无首,那个炎丑丑在外显然不能和各王持平,撑不住场面,火族一时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又多出罗刹余孽搅局,玄冥担心炎昼会糟暗算,不得不将炎灭暂时放回去。
淼夜觉不出这事会有何不妥,反正将那老家伙记忆抹去他就人事不知了,倾城赏她一个爆栗子,炎灭再老实力也在那响当当的摆着,让他再修炼个一千年,说不定淼夜的想法就能轻松实现了。
两天后玄冥亲自押解炎灭回火族,当然,经了倾城高超的易容术,炎灭眼里不过一张陌生脸孔而已。
日子不禁过,转眼半月,金萧亲自挑出十个精英送翼回极北平原调养。其时,翼已经能够说话,下床行走,只是身子虚弱的不行,不能动用法力,和个废人无异。
追日本想留下来给倾城帮忙,但倾城深知他心念微蓝,再加上有淼夜在一旁的苦口婆心。追日拗不过,打包上路。
一时间狐族只剩下倾城、方清波、蓝黛主事,淼夜知倾城很多事需要处理安排,整日闷在别院中修炼,不去打扰。有时晚上失眠,才会想起,这一日、上一日、上上日……似乎两人都未相见。难免心有戚戚,马上拽出千条万条的理由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倾城的饮食起居落在蓝黛的管辖中,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倒似比之前关系更加融洽。至少,蓝黛会偶尔忘乎所以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