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是人生的必修课
优秀人才的失败人生
我朋友的同学晓刚,毕业于中国顶尖的工科大学。来美国不久,就读完了硕士进入硅谷的一家高科技公司。他聪颖过人加上勤奋努力,到公司不久就完成了一项重要发明。凭这些,晓刚是不是很成功?你是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有晓刚的成就和奋斗精神?
据说晓刚还没来得及上报自己的发明,一个印度人就把晓刚的成果更名改姓上报了。晓刚情绪失控之下,和那个印度人对骂起来,还抓住他的衣服领子,要大打出手,这样的举动在美国公司是不能被接受的。一个同事立刻通知人事部门和公司保安。公司很快做出决定,请晓刚走人。
本来是晓刚的权益被侵犯,他是受害者,却因为他无法控制情绪,成了侵犯威胁同事人身安全的人。公司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受害者,为了把危害降低到最低,公司“挥泪斩马谡”,炒了晓刚。公司失去一名骨干,晓刚失去了工作,并在雇工史上留下了一个污点。
晓刚,非常优秀的技术人才,因为不能技巧地处理冲突而失去工作。
再看看王庆根:中国历史上第一枚中学生奥赛化学金牌得主、南京大学化学系毕业、美国斯坦福大学化学博士、美国计算机硕士学位、美国绿卡、世界知名公司Paypal首席计算机工程师。
你看40岁的庆根是不是非常优秀?
2013年4月6日,这个寒门学子,这个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标杆人物抑郁自杀。
我也是寒门学子,也拿过化学博士,也有美国的计算机硕士学位,也在美国的大公司做过高级工程师。我和庆根有着极为相似的经历。得知他的消息,我非常难过,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这里分享两个高层技术人员的故事,帮助你理解庆根的处境。
我丈夫曾在一家跨国公司任一款产品的测试负责人。有一次交货的紧要关头产品出了问题。他和同事们连夜作战找问题的时候,他的经理、他经理的直接上司,直到公司的副总裁,五个比他级别高的头头们就坐在他的身边,等着进展。
丈夫后来告诉我:“因为那些头头在,我只有30%的精力用在解决问题上,剩下的能量都被紧张拿走了。”丈夫在工业界做了七年,这样的事当然很少出现。每每想起,还会紧张。
庆根,身为首席工程师,高压下工作的频率不言而喻。
我的好朋友在微软负责一个上亿级别项目的技术研发。刚接手时,他极为兴奋,告诉我那是他的梦想工作。可是好景不长,他发现技术上的挑战是小事,公司内部的钩心斗角和永无止息的会议让他苦不堪言,会议和扯皮耗掉他大量的时间,技术上的事只能靠加班加点,一个星期工作75个小时是家常便饭。
庆根,身为首席工程师,公司内部的会议扯皮他很难避免,压力之大不言而喻。
我在想:如果庆根从小就知道如何给自己减压该多好?如果庆根从小就知道他不需要事事都得做到完美该多好?如果在庆根获得奥奖的时候,有人能够意识到“一个事业上成功的人,比常人更需要强大的内心力量”,并及时给他引导,该多好?!
晓刚因为不能处理与别人的矛盾,高才生被公司炒了鱿鱼,严重地影响了职业生涯;庆根因为不能顶住压力,无法和自己沟通,结束了生命。两个在众人眼里非常优秀的人才,不是因为学业和科研这些谋生的能力,而是因为无法处理自己的情绪,不能和自己很好交流,一个丢了饭碗,一个失去了生命。日常生活中,这样极端的事例并不多,不过像我在微软任职的朋友那样,有着很头痛生活的优秀人才,在我的身边比比皆是!我把这种现象叫做优秀人才的失败人生!
再来看看我,我有博士学位、博士后经历,曾为中国科学院最年轻的副研究员之一,美国多家跨国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你说我有的这些是不是很多父母希望自己孩子能有的?也许你认为,有了高学历做了工程师当了科学家的人是非常快乐的,很遗憾,我要告诉你:高文凭、科学家和高级工程师与快乐之间不存在等号!
明星和快乐间没有等号
2007年美国著名歌手布兰妮.斯皮尔斯(Britiny Spears)剃光头、吸毒曝光后,舆论哗然,人们很失望大明星的做法。可你细想想,她歌喉好,会唱歌、写歌、跳舞,那只说明她在音乐方面有天赋,音乐天赋和她处理个人冲突的能力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很多名人,常常耍小孩子的脾气,吸毒闹事甚至自杀,这些在我们眼里该幸福快乐的人们,都不幸福快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佛大学幸福心理学教授Tal曾提到哈佛的一项持续6个月的调查:“学生正面临普遍的心理健康危机。被调查的学生中有80%至少有过一次感到非常沮丧、消沉。47%的学生至少有过一次因为太沮丧而无法正常做事,10%的学生曾考虑过自杀。”在讲座中他还提到:“在美国,抑郁症的患病率,比20世纪60年代高出10倍,抑郁症的发病年龄也从20世纪60年代的29.5岁下降到今天的14.5岁。许多国家正在步美国后尘。1957年,英国有52%的人表示自己非常幸福,到了2005年,只剩下36%。但在这段时间里,英国国民的平均收入却提高了3倍。”
无论东西方,教育都在更多地强调学业成功,忽视了压力教育和挫败教育,才会有考上哈佛还不开心的学子们,才会有晓刚失去工作、庆根丢掉生命的事。学生们明星们把自己的专业学个精透,懂得如何与专业打交道,却不知道如何与自己与别人打交道。很多工程师科学家明星不是失败在专业上,而是失败在处理冲突和沟通能力上!
沟通如此的重要,那我们做父母的一定要懂得沟通的过程以及影响沟通的因素,才会有效地帮助孩子提高沟通和快乐的能力,不然即使孩子做了工程师、科学家,成了名,也不一定就保证快乐!沟通是人生的一门必修课!
从“白眼到微笑”看人际沟通
2004年夏天,一个周六的清晨,我打开房门,露珠在青翠的草坪上熠熠生辉,几只野兔受到我的惊动从我家的草坪逃奔到邻家的院子,直到它们感到自己安全了才停下来。我家房前两棵超过两层楼高的槐树上有松鼠们在玩耍,其中一只看到我后,又看了看同伴,好像在说:“放心玩吧,自家人。”松鼠们各就各位警觉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世界。
兔子和松鼠总是给我带来平和轻松的感觉,拂面的微风宜人清爽,我像一个刚刚放假的小学生一样,欢乐无忧地来到离我家最近的公园。
偌大的公园里只有一个印度老妇人在漫步,我在她的身后快步急行。在我离她四五米远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我刚想打招呼,脸从微笑向喜悦转换的当儿,老妇人毫无表情地白了我一眼,转过头继续前行。
我的大脑开始了快速问答题:
我认识她吗?不认识啊。
她为什么那样看着我啊?没道理啊!
我认识她家里人吗?不认识啊。
我得罪她了吗?没有啊。
那该死的眼神挥之不去,我的心情一落千丈。我暗自决定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给她点儿动静,有点要作战的感觉涌上心来。
有意思的是,那正是我努力改变与女儿沟通方式的时候,在我要作战的那个瞬间,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概念,我告诉自己这正是我锻炼改变沟通方式的最佳时机,我决定试一试。可是怎么沟通呢?我是无缘无故挨她白眼的!
不知道哪来的一个想法——“不对啊,她一直往前走,她回头时根本不知道谁在她的后边啊,不管后边是谁,只要她不认识,她就白对方一眼,这大概是她的一个习惯。”这么一分析,觉得那白眼其实与我无关。
想到这,我能感到自己的面目表情完成了从倒霉样儿转换为微笑的过程。
这时,我刚好走到老妇人的右边。我发现自己放慢了速度,转过头面带喜悦地:“早上好!”那个老妇人根本没想到我会问候她。她先是一愣,然后双手合十满脸灿烂地说:“早上好!”她笑起来真的美极了。她的笑把我的怀疑困惑都给赶跑了。她的笑不仅证明我对她白我一眼的解释是对的,也让我彻底地明白了我和自己的沟通模式。我把这个过程总结为事件+反应=结果。
沟通的过程
事件+反应=结果
事件:老妇人瞪我
就事论人
就事论事
解释:她瞪我,她好讨厌
解释:那是她看人的习惯,和我无关
感觉:怨恨
感觉:平静
行动:质问或使个动静
行动:问候
结果:纷争
结果:友善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看到结果由行动决定,那么什么决定了行动?是感觉,而感觉是我们对事件解释的直接产物。所以结果最终是由我们对事件的解释决定的。老妇人白我一眼,看起来引起我不快乐的是她。但是,怎么解释她白眼的是我,我要对自己的解释以及因解释所引起的一切反应负责。
我们再来看看沟通时我们跟谁解释事件?跟自己。解释后的感觉是谁的体验?是自己!因此解释+感觉是我和我自己在沟通,是我和我的关系。行动才是我和别人的关系。
原来在和别人沟通之前,我们是先和自己沟通的。自己和自己的沟通决定了自己和别人的沟通。我把我和我自己的沟通叫作我际关系(请参见第一章中的《妙龄女儿要染白发的时候》)。我际关系=解释+感受。
沟通不仅仅是关于人与人之间、人与团体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决定人与人、人与团体关系的我际关系,也就是说我际关系决定着人际关系。
我们常谈到的情商和逆商,到底如何来提高情商和逆商呢?我认为这两商的提高完全可以通过我际关系的改善来实现。希望你读完下面的“人际沟通的‘根’——我际关系”后会有和我同样的结论!
父亲的我际关系、母亲的我际关系和孩子的我际关系是影响亲子关系的关系们。
●教育感悟:
我际关系决定人际关系,沟通能力的培养要从改善我际关系开始!
人际沟通的“根”——我际关系
催吐药怎么会止吐
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安慰剂效应。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你头疼去看医生,医生说给你开种药,这药是新出的,对头疼很有效。你吃了药,头果真就不疼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医生给你的其实是糖片或维生素。只是因为你以为是特效药,相信这种药能治好你的头疼,你真的就好了。
创立“身心医学中心”的哈佛医学教授赫伯特.本森(Herbert Benson)受安慰剂效应的启发,找来一些有呕吐症状的孕妇,告诉她们现在有种新药,能够缓解胃部不适,治疗呕吐。孕妇们吃了药,胃痛竟然就好了。孕妇们不知道那只是安慰剂而已,她们相信那安慰剂就是特效药,感觉到希望,这安慰剂就真的成了特效药。
接着,本森将实验更进了一步。他找来了另一组有呕吐症状的孕妇,把一种药给了她们,并告诉她们这药可以缓解胃病。但这一次他给的不是糖片,是不会造成危险的剂量很小的催吐的药。当然这个试验要通过道德委员会的审查,确认没有风险。本森告诉孕妇们这药是治疗她们呕吐的特效药。结果发现这些孕妇不但不再呕吐,胃胀现象也消失了,恢复了健康。
这些胃部不适的孕妇,不仅没有出现本该有的呕吐症状,还抵御了使她们更难受的催吐药物的药力,是药物没有了效果吗?
孕妇们相信她们吃的是特效止吐药,她们对药的解释和信任让他们感到有希望,这样“解释+感觉”也就是我际关系竟然逆转了催吐药的作用。不是药物没有效果,而是我们常常忽视了我际关系的神奇效应,我际关系对我们的生理、情感,认知有着奇特的作用!
我际关系有如此的威力,真是奇妙,不可思议!
纳粹集中营里的一个幸存者
马克(Mark Jacobs),是波兰纳粹集中营幸存的犹太人。他十四岁时和他的全家人,包括他父母、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一起进了集中营,饱受人间地狱之苦。最最可怕的是他的家人就在他的眼前被纳粹杀害。
我曾问他:“马克,是什么支持你活下来的?”他的眼神里除了坚定还是坚定:“我要活下去,把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一记在脑海里,有一天我要告诉全世界我的亲身经历!”
我问他有没有过去死的念头,他摇了摇头:“我不但没有去死的念头,我还不允许自己有负面的想法,因为负面的想法会带走我的精力。纳粹剥夺了我的人身自由,可是无法剥夺我的精神自由!想死会摧垮我的精神,我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么想!”靠着这样的解释和信念他活了下来。
马克从集中营出来的时候,十九岁半,你能想象他的体重吗?十七磅,也就是十五斤左右。
马克曾带着妻子、儿女回到波兰,去参观集中营和纳粹枪杀他家人的地方。因为纳粹杀害了太多的人,死去的人不可能有坟墓。从照片上看,到处立着石碑。马克就找了一块石碑,当作是自己的父母、哥哥和姐姐,他说他抱着那块石头,一直和那石头讲话,等他把石头抱暖些,他就要求自己的儿女抱着那块石头喊爷爷奶奶、伯父和姑姑。
最让我惊讶的是,马克的口气里没有怨天尤人。当他把用人的脂肪造的肥皂放在我手里的时候,我为希特勒的恶行恨得不能自已,马克看着我真诚地说:“我不希望你去恨希特勒,恨他没有任何用。我只希望人们知道在纳粹集中营所发生的事,知道人会有多残忍,让我们携起手来,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自由,对马克来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我永远无法知道,但我知道马克不但身体上有自由,他在心灵上也因不去恨获得了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