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大殿内逛了圈,甘露殿是前朝贵妃所居,自是穷尽奢侈,可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枉然。
正月里的大澈宫,连风吹来都带着鞭炮的烟火味,轻轻撩过我的鼻翼,无处不在的浮雪扬起点点,慢慢落在我的脚边。
大澈宫的奢华展开它噬人的的美丽,吞噬了无数女子的青春。
长裙一甩往殿外走去,绝不能懦弱下去,如今的我要昂首往前,象女神般高贵。
远远的见德妃琴清芸正在散步,这美丽的女子自打孩子小产后突然枯萎了下来,她那张如水般清透的脸苍白的可怕,纵使上再艳的胭脂也无济于是。
微微一俯身冲她行了个礼:“德妃万福。”
“贵嫔多礼了。”琴清芸微微一笑,然后俯下身拾起一朵落梅:“贵嫔,人如落花,沾土成泥,纵使再娇贵也是枉然。”
说罢眼一闭,一颗泪珠子滚了出来,转头望着那株百年老梅,它正吐着芬芳,那浓郁的香气在地雪里格外馥郁。
琴清芸最美的地方便是那股子清幽,比梅花更为清静幽远,后宫女子谁不是拔尖的人身,抚过自己的手背,发现自己的筹码少的可怜,纵使这样的美人也不能让李昊为之停留,我能吗?
“大过年的说什么话,也不讨个吉利。”
突然谁冷冷的说了句,转头一看是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宛如,见她扫了我眼,再一侧身,只见皇后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宁薇与宁蔷。
“德妃,自是要收敛些,大澈宫不是你自家的园子,爱哭就哭,大过年的什么事都讲究个吉利。”
皇后的话自是没错,只见她走到梅树底,然后一皱眉:“梅花,梅花,自是要发霉了还开什么花。”
这话一出本对她的好印象荡然无存,再高贵的女人在大澈宫里也会变的疯狂。
只见皇后微微一笑,拉过德妃的手:“记得,以后莫再哭了,也别再望梅兴叹,下次再怀上龙种,自是要小心点。”
德妃连声说是,可我却见她的手紧紧将手帕揣在手心里,象要捏碎般用力,那手帕象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皇后娘娘,莫气了,不是请了唱大戏的进宫来吗?等会就开罗了,妃嫔估摸都去那候着了。”宁薇笑呵呵的站在皇后身边,然后转身冲我与德妃一笑:“然姐姐可能不知道,可德妃你怎么不去呀?可热闹了,太后也在。”
因有伤在身,有些聚会自是不会通知我,可眼下我知道了自是要去,只是伤了手罢了,想到这抿嘴一笑,冲皇后请了个万福。
“臣妾也想去凑个热闹,请皇后娘娘恩准。”
知道皇后定要答应,见她点头便拉过宁薇的手:“薇儿,好久不见你跳舞了,正月十五是大庆到时薇儿定要编个好舞出来,若大家都献个艺,那皇上准保开心。”
听这话皇后微微一愣,又觉得主意不差,可又顾及自己的身份,便笑了笑:“问过太后再做定夺,就算真有这档子事,我只顾欣赏便成。”
宁薇则是高兴起来,拉着皇后要这要那的,皇后现在当宁薇是救命稻草,自是会应允。
一路跟着皇后进了畅春园,见戏台下面早就坐满了人,太后则是坐在二楼,见我们进来便让我们也上二楼坐下。
“这宫里也就过年时能喜庆下,昊儿大婚时也热闹,可总不能天天大婚,所以我就天天盼着过年,过年宫里就能多点人气。”
太后倒了杯茶往后一靠,说了句贴心话,听这话倒也为她凄凉,她一进大澈宫就是正宫皇后,一生争权夺利,现在年纪大了自是怀念以往在宫外的情景。
想到这,突然想起禁地中的妇人,她为什么这么恨太后,前朝只有一个皇后,就是当今太后。
不由的扫了太后眼,见她慈眉善目怎么也不象极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