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的声被推开,听外头宫女轻声说皇上到了,我一惊往后一缩,竟不知如何面对李昊了。
透过细绢樱花屏风,见李昊快步进来,而我却瑟缩了起来,思及自己的身子,不由潸然泪下。
见我在啜泣,李昊快步上前将我抱入怀里,怀抱如此温暖,而我却再也不是清白之身,在这后宫,若是让人知道自己非清白之身,断然死一万次也是枉然。
“娘娘怎么会这样?”
李昊怒喝起来,小芜正端着药进来,见状不由脚一软跪了下来:“皇上……”
一死有可足惜,可甘露殿一干人等,能活吗?伴君如伴虎,李昊虽对我有情,可定会介意此事。
一咬牙,软软的靠在他身上:“皇上,只能怨臣妾的不是,若不是贪玩,也不是失足。”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拼一把,在这后宫里谁不会撒谎。
“把药拿过来,你们都退下。”
李昊自是心疼我,接过小芜手时的碗,便吹了吹让我喝下,无非是些接筋骨的药,本就不喜喝药,可眼下的伤要紧,便一闭眼接来仰头便喝。
“瞧你,喝个药象喝毒药似的。”他摇摇头,接过药碗,拿起一方丝帕递了过来。
“谁会喜欢喝药?”我白了他眼,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靠在他身上:“皇上,若是这跤让我就这么去了,我该怎么办?”
李昊身子微微一僵,将我紧紧揽在怀里:“落落,以后别再出这种事,朕会担心……”他顿了顿,然后在我额上轻轻落下一吻:“若失去你,我该如何是好。”
正情意浓浓,却听宫女在外头轻声道,说是顺嫔与德嫔来了,我微微一愣,挣脱李昊的怀抱站了起来,唤了小芜进来更衣。
手有伤,自是不便,可见她们,我不想如此落魄。
换了身隐花裙,头发挽了半髻,加了件厚锦披帛,便往外走,李昊见状不由笑了起来。
“落落见朕倒不妆扮,见自家姐妹倒更讲究。”
我抿嘴一笑,在他脸上刮了刮:“女人之事,男人自是不懂。”
长裙一甩,挽着李昊的手往外缓步走去,一进厅房便见宁蔷二人站在一边,见李昊在此便忙着下跪请安。
“务须多礼,朕有要事在身,你们自家姐妹多叙叙。”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宁蔷愣愣的盯着李昊的身影,我竟看不清她的表情,似悲又似喜。
宁薇则是说了声送皇上,然后小鸟般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然姐姐真好,皇上真宠你我最受宠的时候皇上也不象此般柔情。”
她坐了下来托着腮冲我一笑:“然姐姐自是我们当中最有福气的。”
这话一出宁蔷则是浅浅一笑,她抚着身上的暗红鸾纹披帛,淡淡的笑着:“后宫是非地,谁有福气自是说不清楚。”
宁蔷幽幽的说着,而我怔怔的愣住,手里的青花缠枝茶碗变的沉重起来,手象托不茶碗似的抖动起来。
“都有福气。”宁薇呵呵两声,然后在厅房里转了个圈,身上那件杏黄银沧罗裙象花瓣般展开,她自是比我更为活跃跳脱。
我没再吱声,而是转头笑而不语,宁蔷则幽幽一笑,低头喝起茶来。
自打封嫔后,宁蔷象换了个人似的,往日的飞扬跋扈之气没了,留下只是一个幽幽伤感的小女人,她再也不是攻于心计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