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他时是夜里,他站在响廊深处,而我就站在他面前。
月光如洗,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我的眉……
“冷飞雪……”
“卫幕扬古。”
我们唤了彼此的名字,然后一转身望着那一轮皎月,他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他在叹什么,现在国难当头,他身为大撒国的太子怎能不愁。
在某个幽暗处,那双愤怒的眼注视着我们。
幸福来的且快又绵长,卫幕扬古他总是微笑的望着我,而我抚琴声起他便长箫相伴,红袖安静的伫立在边上。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红袖跟绿珠的关系,直到有一天鬼医的出现。
那是个翩翩少年,一袭青衣站在我与卫幕扬古的面前,他微笑着说:“这是嫂子吗?”我羞红了脸,而扬古拉过我的手无语,只是把我的手放在了胸口。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此生有她足矣。
我们彼此都懂得对方。
鬼医大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眼红袖问:“绿珠呢?身体无碍?”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绿珠与红袖竟是连体双生,在十五岁那年才被分开,我无法想像她们十年是怎样过来的,不过我知道她们对扬古是怎样的心情。
绿珠是长年在扬古身边而爱上他,而红袖则是把他当成了永远的主人。
我走在萧瑟的桃林里,已是入秋,桃林冷清的可怕,突然一股绿雾笼罩了整个桃林,我知道谁来了。
银铃似的笑声扬了开来,我没有转头,只冷冷说到:“绿珠何必出来吓人。”
我每次独处时绿珠必会出现,她无处不在,谁都拿她没办法,谁都管不住她,连扬古也不能。
“主子,我的主子……”绿珠从一堆浓雾中走了出来,她的眼落在我的腹部,那眼里尽是妒忌之色,我微微一惊,我自是不怕她,可我的孩子。
我抚过平坦的腹部,然后笑了起来:“绿珠,人自是有命。”
“命?什么叫命?”绿珠哧哧笑着,她的手在我脸上轻轻划过,宽大的绿袍带起一股绿雾:“我自是无命,让我认命自是难了。”
“谁会无命,说的是那门子笑话?”
听我说这话绿珠放声大笑了起来,她笑的直不起腰来:“我便无命,我只是一具躯壳,绿珠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