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这原野,联营中燃起篝火。
默棘连取了块刚刚烤好的羊腿,揣着酒囊,找到独自坐在草窠里的宇文太。
宇文太只结果酒囊,深深喝了一口。
默棘连自己嚼着羊肉,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想那么多干嘛?”
宇文太轻轻叹息:“原以为杀了萧易水会让我心里好受点,会减轻对柔儿的愧疚,现在才明白,杀萧易水丝毫不能改变什么,反而心空了。原来,仇恨只是支撑一个人的信念,仇恨没了,信念也就没了,人活着变得了无生趣。月柔就是怕我陷在这种怪圈里不能自拔,才用死来劝诫我,她要让我明白,人世间除了尔虞我诈仇恨杀戮,还有更美好的东西,那就是爱,无私的爱,为了我能解脱,为了我不再挣扎在情与义的取舍间,她舍去了生命。而我,却狭隘的误会成她放不下萧易水带给她的阴影,其实,放不下的那个人不是她,是我,是我放不下,是我害死了月柔。”
默棘连扔掉羊腿,擦了擦手上嘴上的油渍,问:“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过了,去海上找一个自由的岛国,建一个家园,凡是不想留在江湖的弟兄,就去那里安享天年,我会把玉儿也带去,把我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他,让他远离江湖是非,做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默棘连半躺在草窠里,看着满天星斗:“你啊,怎么看也不像宇文山庄的大庄主,倒像是个儿女情长的小书生。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你答应我的事不能不算数,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安生!”
宇文太笑笑,问:“吐蕃大军现在到哪里了?”
“松州。”
“前年,吐蕃宰相坌达延率兵十万寇临洮,被薛讷、王晙合力击败,斩首一万七千,获马羊不下二十万。又战长子,乘胜追击,吐蕃大败,众奔突拥挤不能逃去,相枕藉死,洮水为之阻塞不流。而今吐蕃再次发兵,元气未复,松州都督孙仁献,虽算不上什么良将,好歹也带过兵,想那吐蕃一是片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所以啊,我们才要赶紧行动,趁着吐蕃大军压境,尚未决出胜负的时候,去向大唐天子求和,这次我想好了,大唐既然能赐金城公主下嫁吐蕃,我们突厥也要跟大唐和亲!”
宇文太仰头将囊中酒一口气喝干,道:“汗,您放心吧,突厥与大唐和好也是柔儿的心愿,我一定会尽力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