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一看见皇后也在,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跪下去不住地磕头。
慕决袖子底下的手悄悄握紧,原来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她的。
说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连宬佑都不愿意相信她……
她默默地从侍女们身边走过,脚步有些虚浮。
快站不稳了,心里难过的要死了吧,如果这个时候,自己真的倒下去了,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慕决一边走一边深深地吸气,把眼眶里的泪水都生生逼进去,她一点儿都不怕,不怕……她是清白的,总有一天,宬佑会明白的。
“小姐。”红喜低声说,“要哭,红喜陪着您。”
慕决摇摇头,她才不会哭,越在这种时候,她越不能哭,她一哭了,别人都以为她害怕了,认输了。
江水青碧,杨柳倒垂,碧波迢迢,杨柳依依。
夏日微醺的风,吹开如玉的发,纠缠不休的三千青丝,慕决抓住自己的一缕发,悄悄握着。
阳光洒下点点金光在她眼中,闪出迷醉的光。
果然,出来吹吹风,会好一些。
一吹,心里的阴霾也散了不少。
红喜在江边的石头上铺了一条绣花手帕,招手道:“小姐来坐这儿!”
慕决摇摇头,示意自己要站着看看江景,红喜便撑开一把红色绸伞,举到她头顶遮阳。
“这条江,绕了半个圆,刚好把行宫包围起来。”红喜说,“正是因为有这条江,行宫在夏天才会凉爽。”
慕决向着远处眺望,那江水曲折环绕,九曲连环,浩浩汤汤。
望着望着,围绕着行宫的一个弯道上有一条小小的船只驶出来。
“有船耶!”红喜惊喜地叫了一声,看那小船乘着江水开过来,“船上有个人站着。”
江水流速快,没多久,小船就隔了不远,慕决也看见了那船上临风负手而立的男子。
摄政王,裕羲。
迎着江风,他的黑发,衣摆都在飘飞。
遗世独立,浩渺烟波,他在天地之间,乘一叶扁舟,踏浪而来。
慕决怔怔地看着,十根手指都在颤抖。
他于那一边,她在这一端,江水的浩荡,垂柳的柔情,两个人,互相望过去。
交错而过的瞬间,裕羲在船上对她微微一笑,慕决站在红绸伞下,脸上被映得一片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