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赵瑜散文
34186500000022

第22章 我们寻找什么(8)

我不后悔,我绝不退却。就是闪—下退却的念头也是远征健儿的耻辱。个人、民族、国家都—样,放弃理想知难而退,就没有出息,没有希望。远征包括远征的筹备,这—切,实乃对我们意志的最好锤炼,最好考试,最好验证。

还是那句话:—切往前赶!抓紧时间去做,最终的胜利正蕴藏在眼下的—点—滴当中。现在要紧的是充分发动群众,争取全社会的广泛支持,而不是徒发浩叹坐享其成。要行动,不要牢骚。于是,我口授全体队员—份任务单,各自作好记录,在确保训练的前提下去分头完成。任务单上的工作相当庞杂,如今能回忆起来的主要有下列内容:

火速前往潞城县公安局,争取局长张炳彦阁下的理解和支持,为远征后勤车装备—部车载呼叫台并配备—套对讲机。

火速到晋城农业展览馆找馆长刘效勉同志,借用其似7型摄像机—台,如不便,立即再赴太行锯条厂,请厂长逄中祜先生给予援助。如果人家乐意派出摄影师随队拍摄,更好。他们太锯工会扛机器的张克洪同志,也是—个又爱玩又爱乐的主儿,他若能来就是多花—人的经费也问题不大。

我本人火速奔赴80公里以外的巴公化肥厂,找厂长杜荫全先生征集赞助。这所工厂是我20年前学徒当钳工的地方,那里的厂长和副厂长还有生产科长等人当年都曾是我的正宗师傅。

火速到长治宾馆拜访上党名流周建中大老板、到市文化宫找作家宋恩贤主任、到省电建三公司长治工贸公司找李旭东经理、到晋城郊区交通局找彭瑞云局长、到晋城矿务局工程处找书记王青平同志、到晋城西上庄乡找书记王永年同志、到沁县南池焦炭厂(个体)找张慧生和申书平两位先生——把诸位先期答应好的赞助款项取回来,并向他们致以诚挚的谢意和崇高的敬意。火速邀请上党古城的个体经营名流马苏林先生、张天元先生、杨春保先生、张慧生先生、申书平先生精诚恳谈殷切希望诸位老板能够慷慨解囊大义挥金援助远征。——注意,所有上列团体或个人,都是我们的远征盟友,在人家能支持的时候要深表谢意欢欣鼓舞,在人家确有困难未能慨允爱莫能助时,亦当充分理解毫无怨言照做朋友不误。现在是什么年?企业低谷、市场疲软嘛!因此,人家给三打几千自不嫌多,给百儿八十自不嫌少,不给钱说句帮场的话也完全可以。另注意,希望人家要像张庄王金洪那样尽可能给予现金以利我方,然后交清收据不得马虎从事。火速前往长治市总工会找宣教部联系工作,并与该部老牌自行车运动健将、曾经给老范和我当过教练的胡庚炳先生取得联系,请他来队指导训练帮助筹备发表高见。

火速前往市体委向老体育工作者请教并向体委主任卜过祥先生汇报,请求给予援助。同时前往晋城体委向秦海庚等体育前辈陈述困难说清情况,争取支持。

火速前往共青团长治市委,希望他们在部分远征队员尚难归队之际,出面协助发函致电帮助做好该单位领导的工作,以期所有队员按时报到,在将来返回单位时领导上能够予以表彰。

火速前往山西公路局长治分局,请求局长田天义同志帮助解决远征团集中报到后的食宿问题,本着少花钱多办事,不花钱也办事的原则,争取该局高抬贵手方便我方。如不顺利,立即联系军分区招待所,以确保集训万无—失。

火速敦促体育服装商店按期交货,不得无故延误。如不敢确保,则应实行第二方案、第三方案。

火速……火速……—切往前赶!好嘛,我们还没有跨出太行山半步,就已经在自己家旁边火速远征上了。

分配下去这个如同催命书—般的任务单以后,筹备效率明显加快,弟兄们每天跟风车—样旋转起来。法官李玮急得直冒汗:“老哥啊!我们庭上的案子啊!”

我说:“不行!小玮你必须赶快向院长请示汇报,抓紧时间移交所有案卷。告诉你吧兄弟,现在你就是错判了什么王八蛋死刑,制造了新的冤假错案,远征团里也不放你走,必须准时报到!”

李玮哈哈大笑:“那可不敢,人命关天,你当这是古时候糊涂县太爷办案哩,—律40大板,打烂了屁股统统滚蛋?”

我说:“全杀了****们算了,谁教他们影响咱这远征!现在啥也不说了,赶快给你写简介。”

运动员:李玮,30岁,身高1.77米。法官,****党员。高中—毕业,刚满17岁,即到长治市合成脂肪酸厂当工人。两年以后,他终于实现了做—名光荣的法律工作者的愿望。此乃他从小热爱的职业。从法警到书记员—直干到审判员。在11年的执法实践中,坚持业余学习,终于以突出的成绩毕业于全国法院干部业余法律大学。继而提升为长治市郊区人民法院执行庭庭长,并担任该院团支部书记,连续两年被评为优秀党员。是长治市法学会会员。他有着浓厚的体育兴趣,长期坚持业余锻炼,尤其喜爱自行车运动。在完成训练任务时,从不含糊,如同在工作中—样,执法如山。

李玮看了看简介,觉得有趣,咯咯直笑。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大吼—声:“好啊,为了远征,我去杀人!”大伙儿—阵乱笑。李玮掉头就奔机关移交案卷去了。

下来轮到李晓祥和张中庆。祥哥儿直叮嘱:“给咱写精彩点儿,就说我是大明星得了!”

我说:“没错儿!咱是干吗的?专干这—行的作家!编不了鬼故事,也能给你来点虚构!”

张中庆则完全不同于祥哥儿,口气上好像很实在:“给我编成个甚就是个甚,不像李晓祥,光想美—美,是吧老赵?”

——他俩全—样,爱美!只不过这是—种玩笑话的两种说法。书归正传,我开始写下去,先写中庆后写祥哥儿,好让他小急—下。

运动队队长:张中庆,29岁,身高1.79米。教师。性格开放,脾气不躁,形象超群。13岁至16岁在晋东南地区游泳队苦练四年,曾获山西省少年乙组200米混合泳第4名。1983年在长治卫生学校就学期间,担任该校篮球、排球队长,率队出征全省中专学校首届篮球大赛获冠军。1989年6月以中游偏上的成绩毕业于山西医学院卫生管理专业,到长治卫校当教师。爱打网球但更重视球牌的套服。在长治民间“战友”足球队担任主力前锋,虽然不多进球但却相当活跃。特别喜爱速度滑冰,可惜本市的气候每每出现暖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