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宋然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宗泽应该是最后还是找到了自己的努力方向,可是自己呢,还是一片迷茫。
不是每个穿越者穿越之后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宋然就是不明白的,原本他就没什么大志,要说毕生追求也不外就是自由两个字,可是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由?也似乎是个难于回答的问题。宋然真想对着上面那个并不存在的老天咒骂几句,怎么都不给个提示。
宗泽在宋然离开之后不久还是死了,临终之前还不忘念叨着“渡河……渡河……”这是后来宋然听说的,此时的宋然已经在去往东京的路上了,不是宋然不想继续呆在江宁,而是他不得不离开了,赵构已经知道他到了江宁,这个消息还是一直闭门不出的李纲差人告知的。
宋然跟赵构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先前的出使,宋然可没有忘记在那次出使过程中,自己的的确确是被坑得很严重,况且,最后的脱身之计是移花接木假冒的赵构之死,现在无论怎么看都不是适合见赵构的时机,恐怕一不小心又被赵构坑死。
既然江宁不能留,宋然暂时也没有去的地方,本来是想要去临安那边汇合家小的,可是他临时想起来叫了那荷去东京处理盗门的事情,权衡之下,宋然还是决定先去东京,反正也不差那点功夫,临安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
单人单骑就是比较快,宋然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个时代的出行方式,只要是盘缠足够,沿路的驿站都可以交换马匹,官道也还修得不错,遇上有月亮的夜间,就是昼夜兼程也是可以有的,当然,前提是屁股得扛得住。
宋然一路坚持,等到达东京的时候已经麻木了,按照未来的看法,现在下马步行的宋然完全就是一个O形腿,两腿根本并不拢,这都是长途骑马造成的,好在虽然姿势难看一点,倒也还能走动,宋然走近了京城的宋府之中。
虽几经战乱,宋府里面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本来就是小宅小院,留得个看门的人就行了,以往留下的人都是那些不愿意离开京城的以前宋家的家奴,可是现在不同了,宋然被挡在了门外,根本不让他进去。
自己回家还被挡门外,这似乎不是很科学啊,宋然也是无语了,怎么会遇上这事?难道是最近风尘仆仆变得太帅守门人不认识了?这不对啊,虽然以前很少跟守门的人有什么交集,宋然还是发现了,这根本就是不是宋家以前的人,完全一副陌生的面孔。
宋然觉得很奇怪,家中原本没有什么人,甚至于连庭院都没有人打扫了,怎么还会换看门的人,并且,这个看门人看上去孔武有力,应该是有些身手的,这究竟应该往什么地方去想呢,难不成是被别人霸占了?宋然只能找到这唯一的一个理由。
怪事天天有,今年到我家,宋然一股怒火升起,这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还真以为宋然没人了是不是,他不管不顾,准备直接冲撞进去,可惜,宋然的看法是正确的,看门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一绊一推,宋然已经在院门外摔了个仰面朝天。
“还有没有王法了?”宋然根本找不到发泄之处。
“主人说最近京城比较乱,就是要提防有贼人顺便闯入院中,这宋府可不是你能随便进去的。”守门人其实也不算是太无礼,谁叫宋然直接往里面闯呢,见到宋然被摔倒之后赶忙上前想要把宋然扶起来。
“主人?这里的主人不应该是我吗?哪里来的新主人,我不曾记得我把这处地方转给别人啊?”宋然百思不得其解,一半回应,一半自言自语。
“难不成你是宋然宋公子?”守门人看来是被交代过有宋然这个人的。
“我不是宋然你是宋然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守门人脸色一变,根本不顾宋然的问话,掉头就朝院中跑去,半扶起来的宋然没站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这回事屁股先着的地,疼的宋然哼都哼不出来。
“难道是那荷?”宋然看着进了偏门的看门人一瘸一拐的似乎也是受了伤的模样,想到这会不会跟那荷有关,“应该不会是那荷吧,不过要真的是那荷的话,怎么受伤的会是看门的人,这都是哪跟哪啊?”宋然脑子里面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个明白。
“公子,你回来了?”远远传来声音,还真的是那荷。
等到了近前,出来的人员不止那荷一个,还有好多其他人,看起来都是些家奴的样子,奇怪的是,那荷并没有跟这些家奴靠得很近,反倒是这些家奴隐约有些惧怕她的样子,故意隔得远远的。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宋然干脆坐着地上不起来了,两腿无力,想要站起来确实有些费力。
“这个,我前几天刚到,这里就……”那荷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想要把宋然扶起来。
“放开我家官人。”一声清脆的女声在远处响起来。
“什么情况?”宋然懵了。
宋府的门里走出一个穿戴华丽的女子,长得是十分美艳动人,可是这他娘的究竟是谁?宋然一眼根本就认不出来,再看之下有些眼熟的感觉,这究竟是谁?
等到了近前,宋然搜索了半天的资料库才认出这个女的究竟是谁,可不就是那个公主赵福金嘛,怎么她会在这里呢?宋然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话分两头,宋然之前托无名把赵福金送到南方的时候确实没有具体指定送到什么地方,原本他以为无名会将赵福金送到临安去,怎么都没想到无名偷懒了,还说怎么无名会回去得那么快,原来这就是只送到半路啊。
先不说这些,宋然突然发现个大问题,这个赵福金怎么会称呼自己为官人?这应该是妻子对丈夫的称呼,问题是为什么要这样称呼?难道是因为那个one night事件?好吧,这称呼之事宋然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无所谓称呼什么了,反正有些责任恐怕是躲不过去的,最麻烦的事情是这个赵福金可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就是不知道赵福金有没有去联络赵构,要是真有联络的话,恐怕后面的事情就麻烦大了。
还有就是,那荷会怎么看看自己,这也是宋然比较关心的问题,到目前为止,虽然宋然并没有对那荷表示过什么,可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一直都是那荷在那里。
想到这里,宋然突然有些不敢去看那荷的眼睛,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倒是那荷并没有做声,只是安静的把宋然扶了起来,伸手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我都叫你你要动我家官人了,你怎么不听呢?”赵福金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宋然突然有些厌烦这个赵福金,心念一动,给了她一个冷淡的眼神。
赵福金看到了宋然的神情,本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瞬间转变,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宋然一看,“哎呀我去,又是一个国家一级演员,这变脸的水平绝了,对了,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宋然不再去看赵福金,任她在旁边装,他给了那荷一个眼神,想要那荷扶自己进到院中,岂料,那荷扶起自己之后并不正眼看自己,一副冷漠的模样。
宋然脑中一下子清明了,这回事情恐怕是闹大了,这两个女人恐怕是要闹一出大戏出来,这该如何?唯有慢慢化解了。
灵机一动,宋然仰面往后就倒,本来这个动作十分危险,要是旁边没有那荷他是不敢这样的,要是不小心后脑勺着了地,恐怕至少也要弄得个脑震荡的后遗症,不过他还是放心那荷的,他相信那荷会出手相救。
这个想法仅仅维持了半秒不到,宋然后悔了,因为那荷一动不动,一点儿相帮的动作都没有,这个时候要想不装已经晚了,宋然心中那个冤啊,一不小心小玩大了,这回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那荷的确是看出了宋然这是想要装死先骗过去,虽然不出手相助不代表她会不理,在宋然已经接近地面的时候才伸脚往宋然身上一点,宋然身子一侧,脑袋是没有先落到地面,可是肩背着了地,疼得他龇牙。
宋然的动作很突然,恐怕也只有那荷第一时间有了反应,在宋然倒下之后赵福金那边才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慌乱的叫众人上来帮忙,那荷倒是退在一旁,看着这个临时演员怎么表现出专业水准。
宋然无奈,这已经装了就只能咬牙装下去,这个时候唯有这一个办法,索性两眼一闭,牙关紧咬,爱怎么地怎么地吧,先错过这个时间再说了。
然后呢,就是正常模式了,七手八脚的家奴们把宋然抬到院中,送到一处厢房之中,并不是以前宋然一直住着的那个小院,而是以前宋然父母住的那处,一番安顿之后,多数人都退出去了,说是怕有什么影响,当然,赵福金也派人去寻大夫前来治病,宋然算是临时躲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