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意外见到张说,钟笔十分惊喜,“你怎么来了?”他不是一向工作至上吗?张说一身休闲打扮,穿了件带腰带的黑色长风衣,越发显得玉树临风、英俊帅气,手上拿的不是财经类的杂志,而是香港花花绿绿的小报,上面刊登了“左氏集团董事长离婚”一案,后面是左思和各个绯闻女郎的照片,竟有十个之多,看来香港的娱乐记者无孔不入。他双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高兴。
钟笔把报纸从他手中抽掉,“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嘴长在人家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才不在乎呢。”她知道,舆论对她的议论一定非常不好。社会对于女性总是苛刻的,尤其是在她们违反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三从四德的时候。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装作不在乎。不然,有什么办法?
张说喝着热茶,“过年,公司放假。”他再怎么工作狂,也没有大过年还工作的道理。爱百胜要到正月初四才开始上班,而正式开庭也是在那一天——新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钟笔在他对面坐下,问:“过年,你不回家?”虽然很高兴他能陪在自己身边,但又担心他父母有意见。他一年忙到头,应该很少回家吧?她知道他父母对这个唯一的儿子非常疼爱。
张说显然早有计划,“不回,我在香港过,等清明节再回去。”现在清明节也是法定节假日了,他正好可以回家祭祖扫墓,也许还要带上她和左学呢。
钟笔很感动,一再地问:“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张说要跟她一起度过这个难挨的年关。她还从来没有哪个年像今年这样难过。
其实离婚对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张说没有回答,瞟了她一眼。废话,人都在跟前了,还需要问吗?
左学跑进来,一脸严肃地跟他讨论,“张说,你睡哪里?”他们母子只订了一个房间,他很怕钟笔把他扔出去。母亲只要男人不要儿子的行为不是一次两次了。
钟笔脸一红,这死小子!尴尬过后,她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谁教你连名带姓喊别人名字的?一点礼貌都不懂!”
左学不屑地“切”了一声,腹诽不已:我叫了这么多年的左思你没意见,今天叫一声张说你倒打抱不平了,偏心也偏得太过了吧?
张说倒是不在意,别人就是骂他“书呆子”他也从来不回嘴。他认为人和人之间互相对骂是一种极其浪费时间精力的行为。他很认真地回答:“我就住隔壁,有事随时可以来找我。”
左学想了想,说:“晚上我跟你一起睡。”他叫了一声“张说”,钟笔就算不在他屁股上打两下,只怕也要训个半天,不如躲进张说房里,省得她啰唆。张说觉得无所谓,反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裸睡,无须顾忌。
钟笔见他跟张说这么亲近,有些吃醋。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胳膊肘往外拐。
左思虽是左学的亲生父亲,可是父子俩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父母关系不好,左学因为深受钟笔的影响,对左思下意识地排斥。而张说无论在各个方面,都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潜意识里早已把他当成父亲看待。
父亲的定义不是血缘关系就够了,还要以身作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