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保镖素来听闻左学有神童之名,对他的脾气不以为意,再说不过一个六岁的小孩,哪会跟他计较,任由他抢了去自己打。
左学心脏砰砰砰乱跳,按数字的手指都在发颤,面上却十分镇定,清了清嗓子,照搬钟笔教他的话:“张氏蛋糕店吗?我要一份提拉米苏。”
张说刚回公司就接到陌生来电,听出了是左学的声音,愣了一下,“左学?你在做什么?我是张说。”他以为左学拨错了电话。
左学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自顾自说:“请送到香港弥敦道左府,听清楚了吗?是提拉米苏,提拉米苏,提拉米苏!”一连说了三个“提拉米苏”,声音短而急促,尾音居然在颤抖。
张说察觉到不寻常,双眉紧蹙,没有做声。
左学在那头大呼小叫:“什么,刚好卖完了?其他的不要了,我只要提拉米苏。”嘟的一声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回保镖,模样十分生气,“不吃了,不吃了!”气呼呼跑回了房间。
保镖耸了耸肩,只当小孩子喜怒无常,也没放在心上。
哪知左学太紧张了,慌慌张张跑进来,居然被门口的拖鞋绊倒了,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刚才真是惊险刺激,他摸着心口拼命吸气。
钟笔连忙抱他在怀里,亲了亲他脸颊,竖起拇指:“好样的。”照这潜质,将来可以去当演员。
看来这个儿子没有白疼。不知道张说能不能领会她的这番苦心,他们母子可是耗尽心力在表演。
张说将左学一番奇怪的话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出现的最多的是“提拉米苏”这个词,他上网查询,千奇百怪的答案看的他头眼发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他的秘书进来送资料,看见A4白纸上写着“提拉米苏”几个字,笑说:“张总,我知道附近有家蛋糕店,提拉米苏超级好吃。”
张说心一动,问:“提拉米苏还有别的意思吗?”秘书低头收拾资料,不怎么在意说:“提拉米苏啊,带我走的意思。”也没察觉张说整个人都怔住了,挥手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下班了。”带上门出去了。
提拉米苏,带我走。钟笔通过这么曲折隐喻的方式告诉他,一定是碰上了大麻烦了,有迫不得已的苦衷。香港是左思的势力范围,也许她电话有人监听,不方便直接向他求救。他决定亲自去一趟香港。
香港弥敦道左府是一幢三层高的白色欧式建筑,大片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浓蓝的大海,波平如镜,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匠心独运,周围花木葱茏,环境十分幽静。张说找上门,车子还未停稳,就有人上来拦住他,“先生,你找谁?”
对方虽然穿着家常休闲服,可是眼神凌厉,神情戒备,浑身上下充满力量,不似寻常佣人。张说沉吟了一下,问:“可是左府?”他没有直接说找钟笔。那人点头,“正是,不过府上目前没有人。”
张说迟疑不定,钟笔不在?想了想说:“我是来找左先生的。”那人一听他不是针对左太太而来,顿时松了口气,“左先生这个时候应该在公司。”张说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一脸镇定说:“他让我五点来这儿等他,说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里。”抬腕看了眼手表,已经四点半了。他不相信钟笔不在。
保镖见他容貌英俊,神情镇定,气势不凡,举手投足异于常人,虽然犹有怀疑,但是又担心他真是左思的客人,得罪的话始终不大好,于是说:“那先生进来等吧。”拒之门外终究不像话,再说做的如此出格,更加引人怀疑。